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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四方宇

  「少宗主,阿、阿全天生賤命,就怕您在我身上劃不出吉祥數,毀、毀了您一片真誠苦心!」

  「阿平也是……氣弱、體弱、皮肉也弱,怕劃不到兩劍就過去了,反而辜、辜負了少、少宗主您的關照!」

  就在兩名小廝爭相告訴陸明朝自己多願意為主犧牲,無奈天不從人願時,一團黃褐色的物體忽由窗外快速跳進,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這團物體已跳上陸明朝正在揮筆的桌案!

  「少宗主,是喬喬!」

  一隻黃毛帶灰褐的猴子,懷中抱著同樣一團毛絨絨的東西,眨著一雙烏溜的黑眼,對陸明朝吱吱叫的跳著。

  「小傢伙又跑去哪玩了,老管家說中午沒見你跑回來吃飯,餓壞了吧?」見著這寵物愛猴,陸明朝繃緊的面龐牽出一絲笑,一伸臂,喬喬甩下手中的毛絨東西,順臂眺上主子臂膀。

  在東旭別苑中,愛猴是唯一可以打擾陸明朝而受不受罰的,也是少數可以轉移他注意力的事情。

  「你拿什麼東西進來?」見愛猴丟在桌上類似黃色的絨毛物體,沾滿泥濘,黑黑僵僵的,陸明朝以筆桿撥翻,見到正面,才知是隻貓!

  「好髒,這小笨猴子從哪抓來的貓!」陸修怕主子感到觸霉頭,連忙上前就要處理掉,卻在要碰時倒吸一口氣。「這隻貓……」

  「貓怎麼了?」陸明朝皺眉。

  陸修大變的臉色,阿全、阿平也上前探看,認出桌上那玩意來歷的同時也驚喘一聲!

  「那好像是……」

  「西霞園的小貓花球,聽說是少夫人最喜歡的一隻貓!」

  「瞧牠悲慘的樣子,鐵定經過一番爭扎。」毛髮剝脫,泥污滿身,彷彿還有啃咬的痕跡,可憐的小傢伙,陸修下定論的道:「看來少夫人的愛貓花球被……少宗主的愛猴喬喬給玩死了!」

  大家心中懷疑的答案被說出口,不禁一陣無言,沒想到就在那愛我、不愛我的行筆中,一條小生命就這麼消失了,週遭忽響起哀傷的送葬旋律,還有低低的佛唱聲相配合,頓時,十面埋伏成了超渡法會!

  南無 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阿彌利哆 悉耽婆毗

  阿彌唎哆 毗迦——

  就在大家沉浸在一片「往生淨土神咒」的佛樂聲中,清煙裊裊的太虛幻境裡,彷彿見到花球的貓靈就要升天時,叱吼的斥喝打碎眾人快成的功德,震回現實!

  「夠了!誰再給本少宗主哀衰唱哭調下去,就注定他下半輩子跟『霉』這個字結緣!」陸明朝怒橫左右撫琴者!「錦、琴,你們搞什麼!」

  「少、少宗主……您剛說……琴音要有隨著環境變通的機伶……」

  「我們一切按少宗主所言行、行事,幸好我倆幫忙過法會的助念。」

  見到喬喬抱來花球的小屍體,大家瞬間安靜,他們馬上照著情境走,撫一首安魂曲,哪不對了?怎麼主子好像又不太滿意?!

  「你們——」陸明朝怒然的食指指去,見到他們還端著滿臉憨笑不解的疑惑,憨直是一種變相的呆!想起曾經有人用這句話形容這兩個傢伙,他第一次深感認同。

  深吸一口氣的將食指的目標轉向。「小修!」

  「在!少宗主!」

  「這就是你說的逢凶化吉,吉兆來時先來凶嗎?」陸明朝環胸道:「既是你說的,就給我負責!」

  「呃!這個……」干我何事!陸修心哀號不已。

  貓擺明是喬喬這只笨猴子惹的禍,要他怎麼回應?偏偏肇事者還在主子肩上眨著無辜圓溜溜的猴眼,同樣望著他,真想哪天趁人沒看到,掐死這只蠢猴子!

  「你不會想告訴我,花球的死可以讓我和少夫人間逢凶化吉吧!」陸明朝咬牙冷笑。

  「這不可能吧?花球可是少夫人最疼愛的貓呢!現在被喬喬弄死了!」

  「這下少夫人很可能跟少宗主再冷戰個把月,或者故意常和蘇少初相約出遊,活活氣死少宗主!」

  阿全、阿平竊竊私語的說出自己的看法,只見陸明朝一聽到蘇少初當場臉色鐵厲,握成拳的右手猛然一拳轟碎桌子!

  嚇得眾人全抱頭竄逃,連喬喬也嚇得跳下主子肩膀,率先由窗口溜了!

  他們少宗主,內心再怎麼生成易感纖細,那副武者的威猛剽悍,可鐵錚錚的存在;情緒鑽完,還控制不了憤怒,就開始揮舞他那無人能及的虎虎拳風,且定要轟擊很堅硬的物品發洩,陸宅後的大樹這半年犧牲不少,誰被拳風掃到,不死也絕對殘存一口氣,讓你體認奄奄一息,貨真價實的走一趟魂遊太虛的感覺!

  「少宗主——這、是偏、偏堂,不是後山呀!你若毀損陸宅,少夫人就更有借口出門找蘇少初了!」退到幾門外的陸修喊著。

  再一句的蘇少初抑制陸明朝的發作,他霍霍磨牙,雙拳緊握,額角綻青筋,很努力想要找個發洩管道!

  「小修——撈願池——」

  「少宗主,不用撈願池了,我想到方法了!」

  有方法!這句話馬上讓陸明朝鬆開雙拳!「確定是好方法?」

  「好方法、絕對是個好方法,至少可以打開您和少夫人之間的冷戰!」

  見主子鎮定下來,陸修忙奔過來,拉過椅子先給主子安坐,趕緊再要人奉上茶水,平撫主子情緒再說。

  開玩笑,撈願池,那可比格紙還難玩!

  在東旭別苑的池塘中有很多刻著「願難全」的銅板,佔滿全湖,刻著「願成真」的銅板僅不到十個,因為主子之說,要在一堆願難全中撈到願成真,這才可貴,才能成真。

  因此,主子每次定要人抽籤下水撈,慣例也要人上香一拜,祈求老天的保佑後,再灑個胡椒粉看對方咳幾聲,便撈幾個銅板,偏偏只要沒撈到「願成真」,少宗主的面龐就會開始扭曲,唯有一次撈到「願成真」,便是他自己下水,以龜息大法在湖底撈到夕陽西下,點燈時分,終於撈到一個,才讓整個東旭別苑全癱掛的休兵。

  根本是沒撈到他要的答案就不死心,還說什麼要在一堆願難全中撈到願成真,這才可貴,才能成真!

  這種方式到底哪一點符合少宗主自訂的規則,他們不知道;只知道從少夫人嫁進陸家後,少宗主就自己發展了爬格子,玩撈願池的把戲。

  怪只能怪少宗主和少夫人,這兩人外在表裡不一,私下性格也南轅北轍,偏少夫人太聰明也太好玩,幾乎是以整少宗主為樂,只要這小兩口一天不和好,少宗主對少夫人患得患失的情緒就會變本加厲!

  「這花球死了,正好可以讓少宗主拿牠去找少夫人,借此打破雙方僵局!」

  陸明朝接過茶水,以杯蓋撩開茶湯上的茶渣葉,邊飲一口,挑著沉眉道:「說清楚,花球可是喬喬弄死的,要我送牠的屍體去自首嗎?」那只有讓珊珊更氣他吧!

  「自然死、意外死、被殺死,都是死,少宗主不過是無意中見到花球的屍體,深知少夫人對花球向來的疼愛,善良的將花球親自交給少夫人,讓雙方和好如初,至少良好的第一步是平聲靜氣的交談,這……可沒什麼錯吧?」

  「哈哈哈,果然沒錯,自然死、意外死、被殺死,都是死,將珊珊死去的愛貓親自交給她,應該能軟化她的內心,好方法。」

  陸明朝當下恢復豪邁的氣概,縱笑仰首,大感中秋月圓將到的美好,一定要月圓人圓,終於可以再抱著珊珊聽她柔聲輕語的說話,真是幸福。

  他最愛親親、抱抱自己的娘子了,最喜歡在她入浴時幫她洗背、替她拍點花露,看那凝脂般的雪膚沁出的光滑,真令他有成就感,更愛在她入睡時,替她按摩雙足,嬌小美麗的腳踝,讓他按撫的血氣運通時,珊珊睡得酣甜,那時的她最可愛又嬌美。

  只是,現在珊珊連著十來天不理他,害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雪膚與可愛的雙足,朝思暮想,渴望的要死,珊珊實際上是個在生活細節上有點粗魯,不太在乎自己那副天生麗質的外在,更遑論愛護她那身吹彈可破的肌膚,因為,她永遠搞不懂為什麼沐浴要灑花瓣洗才能對皮膚好!花露為什麼要抹在身上才會讓皮膚細膩!用吃的全吞下去,不行嗎?

  只要能用吃的愛護外在容顏,顏珊珊都樂於接受;只要是擦擦抹抹,還要持之以恆的,她一點熱衷度都沒有,平時有陸明朝在,丈夫對此比她細心,她樂得交給人服侍,但只要兩人一吵架,她與陸明朝嘔氣,根本不讓他接近,就更不用講什麼養膚、養顏的事,對那些塗塗抹抹的事,她從小就嫌麻煩!

  不曉得沒有他勤勞的擦花露,那身雪肌玉膚會不會受她糟蹋,沒有他活絡血氣,她睡得香不香呢?

  「少宗主,西霞閣的眼線來報,少夫人往東旭別苑來了。」顧守東旭別苑門口的下人急匆匆跑進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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