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你什麼時候感覺愛上我?」她笑意吟吟的問。
「呃∼∼什麼時候感覺……是什麼意思?」
「我們是青梅竹馬嘛!你幾歲感覺愛上我了?」
「這……好像十幾歲、十五、六歲的時候吧!」他還真記不清到底何時搞懂,原來對她的在意是愛情。
「十、五、六歲,愛我要等那麼久嗎?」找死呀!柔聲轉為高拔,含情脈脈轉為柳眉一豎。「再給我說一次!」
「不、不是,是、是更早之前就、就有感覺了。」美夢、美夢,千萬別這麼快破滅。
「喔!相公,是真的嗎?」可人的柔言嬌語馬上又回來,她親熱的又餵給他一口甜柿。「是不是從知道我的存在,你就喜歡我了?」
「娘子,我知道妳存在的時候,好像還不太懂世事。」三歲就見到她,那時就要愛上一個五歲娃兒,很難吧!
「我說,你從知道我存在的時候就愛我了。」
「哎!娘子,說實話以那個年紀的娃兒……」愛糖餅還比愛誰實際吧!
「那個年紀怎麼樣?那個年紀你不愛我嗎?那個年紀你就沒心缺肺了是不是?」顏珊珊俏臉一轉,眉目再橫起,一指又一指的戳向他!「你剛剛不是還說很愛我,這麼快就抓到你不真心的證據!」
「娘子?」見她忽然起身,將餵了半顆的柿子交給他,陸明朝錯愕。
「你既然不是從小就真心愛我,那就算了!」她一副沒得玩,不奉陪的打算走人。
「珊珊,我、我記起來了,從小第一眼見到妳,我就知道我很喜歡,很愛妳,很——」
不待他說完,佳人的身影又歡欣的依偎回他懷中。
陸明朝繼續享受著她喂來,世上最甜美的柿子。
「相公,我們重新確定一次,」顏珊珊心花怒放,捱著他,叮嚀地道:「記得,你知道我的那一刻起就很愛我,沒有我你會活不下去,一輩子只愛我一個,無論男的、女的,你都不會再多看他們一眼,不會騙我、瞞我任何事,如果你沒有做到,就會衰七世、慘七世、無能七世、潦倒七世,再加七世永不得志,總共三十五世,知道嗎?」
「是、是,娘子。」
還愣在她連珠炮說完的內容,只見愛妻又忽然捧緊他的臉龐,認真又柔聲的說著,「三十五世呀!相公,好慘喔!這可是開不得玩笑的,要徹底遵守你對我的承諾喔!」
陸明朝瞠圓了眼,什麼時候他做了這麼多承諾?
「明朝……」最愛以呢喃的聲喚他的名,接著親親親,從左唇角烙吻到右唇角,「記得無論誰問起你何時喜歡我,都要這麼回答才行,還有以後不可以讓任何人餵你吃東西。」
「娘子,除了妳,沒人會這麼餵我吃東西!」開玩笑,就算真有其他人對他這麼做,他還吞不下去呢!
「沒有嗎?」顏珊珊從他懷中起身,拿過另一辦剝好的柚子,邊吃的瞇著他道:「聽說朱毓每年都會餵你吃東西呢?」
三皇子!「那只是他借儀式鬧著玩而已!」也不過夾塊東西給他吃,珊珊講得好像他與朱毓幹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我不管,從此以後不可以再接受他這麼做,今年中秋的送福儀式,要他別來。」半點機會也不給他玩。
「珊珊,這有點困難!」陸明朝頭疼道。
「困難!」哼!「事情只在有沒有辦法,不在困難!」
「今年比較特別,除了要做這些分發的送福儀式之外,三皇子還要在後院做個簡單追悼儀式。」
「追悼跑到陸府!」荒謬極了,玩什麼把戲!
「因為陸府的前身和他要追悼的人有關。」
「陸府的前身?」顏珊珊蹙眉。「輔國大將軍,楊震遠的將軍府!」
二十年前長公主與其將軍駙馬涉及謀反,遭致滿門抄斬,整座府宅荒廢了十多年,直至五年前,朝廷將此一諾大宅第賜給陸家,陸家大做翻修,褪去前人留下的沉黯陰霾,讓整座宅第煥然新生,卻還是保留了舊宅部分的美麗園林。
「看不出三皇子這麼追思慎遠,要追悼這個意圖造反的謀逆之將,不怕遭人非議?」
雖說楊震遠是駙馬,輩分上是朱毓的姑丈,卻是犯了謀逆重罪的人,再怎麼有親情關係,人言可畏,要追悼也是私下進行,無人敢明目張膽的祭拜。
「楊震遠罪證屬實,三皇子對這位姑丈無可憑弔,他只同情他的姑姑。」
「這麼說朱毓要憑弔的人是……」
陸明朝頷首。「當今聖上的親姊姊,長公主,朱蜻屏。」
第六章
雪色的茶碗,在熱水傾注下,碗心淡黃綠的稠糖漸漸暈開,清雅的桂花甜香飄沁,月夜下,更見風情好滋味。
「少宗主,這桂花蜜茶你連喝好幾杯了。」陸修伺候著熱茶水。
「我喜歡淡雅的桂花清香。」
每到桂花季,陸府下人便收集桂花以蜜調成糖膏備放,隨時皆可舀上一瓢加熱水飲用。
「少夫人方才也喝了好幾杯,看來少夫人這點和少宗主你一樣,都很熱愛這種桂花蜜當茶飲.」只是少夫人喜歡更直接一點的味,她是舀一口花蜜再飲一口熱水,到最後是吞花蜜比飲熱水多。
「珊珊那叫喝茶嗎?」根本是捧著整甕桂花蜜當飯挖著吃,還嫌陸明朝,那副非要一瓢一瓢加熱水當成茶湯飲用的原則,太不夠有英雄的豪情氣概。
陸明朝也只能抽搐在唇角,無言回駁,否則,好不容易小夫妻倆轉緩的關係又要毀了。
他很清楚,除非是面對什麼大儀式、大陣仗或者宴客,顏珊珊才會端出她最好的名門風範,符合傳言中的聰穎機智,溫婉嫻雅;反之,平日在這些生活小瑣事上,她是絕對懶得做什麼講究風雅的動作,能簡單解決最好。
愛妻有縝密的心思,卻很少用在丈夫身上,應該說面對陸明朝,她完全懶得掩飾本性,完全大剌剌到粗魯也不為過!
「珊珊當初設計我成婚,是不是因為她的本性只有我知道的關係?」這是陸明朝一直想不通的。
顏珊珊有著武林第一美人的美譽,再加上才智雙全,想娶得佳人歸的,多如過江之鯽,雖是青梅竹馬,陸明朝卻一直認定她終將情歸蘇少初,畢竟,從小常伴在她左右的唯有蘇少初!
平時找他,不是有事,就是戲玩、耍弄他,從小活在她野蠻的淫威下,見識到她人前人後整玩他的兩種面孔,娶顏珊珊是陸明朝連作夢都不敢想的,因為他從不覺得自己在她心中佔得了份量!
哪怕每見她和蘇少初熱切走來的畫面,就讓陸明朝內心難受極了,也只能按下自己的感情,不曾表白過,只想培養勇氣,好堅強的迎接,她和蘇少初終將成婚的那一天!
但是年過一年,顏珊珊和蘇少初熱絡依舊,卻到了雙十年華也還未出嫁,就在陸明朝深感不解時,他的人生再次被她玩了一次!
只差她這次的遊戲,竟是一場婚姻大戲,陸明朝連想都不敢想的武林第一美人顏珊珊竟要成為他的妻子!
「珊珊為什麼要設那樣的局讓我娶她?她應該看得出我的心意,根本不需要這麼做!」還設了那讓他百口莫辯的計謀,讓這樁婚姻在雙方長輩交相指責的情況下,以最快速的情況進行。
「少宗主從來沒對少夫人說過對她的感情,或許少夫人真的不知道,只好出此下策。」陸修跟著主子猜想。
在陸府,知道陸明朝的婚姻大事是在被設局下完成的只有陸修。
「不,珊珊一定知道。」想起以前那些故意靠近他的肢體言行,一再喃喚他名字的誘惑,擺明是知道他的心意而故意為之,好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
從意識到對顏珊珊的感情以來,陸明朝根本不敢表白,從小受她欺壓,他深恐表白會被她奚落惡整一番,糟蹋他純純的真情!
「如果夫人早就知道少宗主的心意,還設下這樣的局,那就只有……」局外人的陸修,突然瞭解了。
「怎麼?你想到什麼了?」
「沒有,還是想不出少夫人的意思。」陸修繼續為主子加熱水虛應著。
他學聰明了,少宗主和少夫人小夫妻倆之間的事,最高原則——什麼事都當不知道,以免惹禍上身。
「少夫人似乎不再生少宗主的氣了,那是否要搬回東旭別苑了?」見主子投來疑問的目光,陸修趕緊轉移話題。
說到這,陸明朝一副不說不惱的模樣!
「你相信嗎?我已經陪笑、賠罪、賠尊嚴的問她,珊珊竟然可以跟我算半年前的舊帳,說我不是個溫柔的人,只會強迫她,她還要觀察我再說。」
「強迫少夫人?!」為免損及主子顏面,陸修忍住差點衝出口的失笑,否則自己又遭殃。
就他看來,少夫人強迫少宗主還比較多,如果少宗主真有這種不敢為而為之的舉動,也不會連成婚都是被少夫人設計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