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不餓。」她只想趕快洗個熱水澡上床睡覺。
「哎呀!這怎麼行呢?忙到這麼晚若不吃點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至少喝碗冰糖燕窩再睡。」說完,梅嬸便立刻叫人把冰糖燕窩端來。
「好,好!我吃就是了。」她舉雙手投降。知道若不順從她,她是不會放人的。
在這個家裡,就只有梅嬸是真心關愛她的。她的母親早逝,而父親關榮威則因忙於事業,很少在家,繼母李媚更是視她如眼中釘,想盡方法要把她趕出去。
「我說小姐啊!你幹嘛這麼虐待自己?暑假不好好去玩,學人家打什麼工嘛!人家二小姐就說要去歐洲玩。」梅嬸語氣中隱含不平之意。
「曉薇有她的玩法,我不見得要和她一樣。」曉薇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從小就被繼母寵得嬌滴滴的。
「那你也用不著沒日沒夜的去打工啊!不是我愛多事,雖然老爺比較不關心你,但你畢竟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你若想出國唸書,他不會不答應的。」
「梅嬸,我去打工可以多吸收經驗,也沒什麼不好。」其實,她之所以這麼拚命的打工,的確是為了存錢出國唸書,但她不想讓梅嬸擔心,才會這麼說。
雖然關家很富有,但父親一向畏懼繼母,因此在繼母的偏袒阻撓下,她知道若想出國唸書,只能靠自己。
「好啦!我不說你了。快去洗澡休息吧!」
「嗯。」她一口喝完冰糖燕窩,然後笑著對梅嬸道晚安。
正當語薇準備上樓時,便聽見關榮威和李媚回來的聲音。
「哎喲!大小姐,這麼晚才回來哪?」李媚一見到她就冷嘲熱諷。
語薇置若罔聞,只是跟父親打聲招呼,便逕自回房。
「站住!」李媚喝令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瞧瞧你的態度,真是沒教養!」
語薇並不是不懂得尊敬長輩,而是她很清楚李媚是存心挑撥找麻煩,所以她早就學會對她不理不睬。
見語薇沒有回應,李媚更是逮到機會就在丈夫面前數落,「榮威,你看你的好女兒,哪像個淑女應有的樣子?這要是傳出去,真是有辱家門。唉!沒媽媽教就是這樣,偏偏她又不肯認我這個媽,否則她也會像我的曉薇一樣具有淑女風範。」
「是是,我知道你把曉薇教養得很好,你功勞最大!都這麼晚了,大家去睡吧!」關榮威明知道李媚是故意羞辱女兒和前妻,卻懦弱的不敢為她們辯解。
看到父親懦弱的模樣,語薇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不會傻得去期盼他會有所改變。
這也是為什麼她總在課餘時就去打工,避免留在這個沒有溫暖的家裡的原因,她急著想賺更多的錢,好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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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語薇便到飯店報到了。
「哈克、羅賓、馬修、基爾,早!」經過門廊時,語薇一一和昨天才認識的保鏢們打招呼。
「哦……早呀!」原本本然站立的保鏢們臉上不禁露出呆愕的表情,似乎不太習慣這種輕鬆的問候方式。
「你們吃過早餐了嗎?我這兒有豆漿和燒餅,是台灣傳統的早餐,有沒有人要吃?」她從背包裡拿出事先打包好的早餐。
「謝謝,我們都吃過了。」羅賓客氣地回道。
「摩亞先生已經醒來了,你還是快點進去看看他有什麼需要吧!」基爾好心的指著那扇門提醒道。
「這豆漿請你們喝。再見!」她把四瓶豆漿留給他們後,便趕緊進去了。
保鏢們不約而同的盯著她纖柔的背影,有些疼惜的互望一眼,他們彷彿可以看到一隻小綿羊——一隻漂亮的小綿羊,正要栽進老虎的爪牙中。
但願小綿羊夠聰明、夠機伶,還要命好運好,才能禁得起老虎的磨練,他們都很有默契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早安!摩亞先生。」
語薇自認她很有禮貌了,不料又看到摩亞吉歐不悅的板起臉孔。
「你又違約了,這是第二次了。」他冷冷的瞪著她。
「又違約?!」她不僅自己哪裡又做錯了,於是勇敢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她「覺悟」,但她卻露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使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簽的合約裡有註明你得隨時隨地貼身跟著我,但昨天你卻顧著和別人說話,沒跟上我的腳步。」他以高大的身軀緩緩逼近她。
「可是,那時侯我並沒有離開你太遠啊……」語薇不由得一直往後退,直到碰到沙發才跌坐下去。此舉立刻招采他的怒目相向,害她馬上又從沙發上跳起來立正站好。
對她這個反應,摩亞稍稍滿意,這才肯挑明地說:「還敢頂嘴?你到底有沒有看懂合約內容?貼身跟著我的意思,就是不可以距離我超過兩步,更不可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是這樣嗎?」她疑惑地閉上雙眼,回想著合約內容,卻發現到他好像說得沒錯。
見她一臉思索的模樣,他不悅地皺起眉,「敢懷疑我的話?還有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他看著牆上的壁鍾問道。
她也跟著看了一下,回道:「七點零三分。」
「合約上註明下班時間是沒有上限,但上班時間是七點整,你、遲,到、了!」最後三個字,他還特別加重語氣。
哼!小氣!小心眼!
不過,三分鐘也是遲到,她沒話說,只好低頭認錯,「對不起!」
「哼!沒事別跟外面的人聊個沒完,就不會遲到,以後不准跟不相干的人說話。」他霸道的說。
哇!好可怕,連她剛才在做什麼,他也注意到了?
遲到固然是她不對,可是她愛跟誰聊天,是她個人的自由,輪不到他來管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就事論事的說:「我記得這個並不包含在合約範圍內。」
摩亞吉歐挑起眉,半是嘲諷的道:「哼,又是個嘮叨的女人!」
「你……」語薇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爭取應有的自由與尊嚴,就被他「抹黑」成是個嘮叨的人?!
「我什麼?這裡我最大,什麼都是我說了算數!有誰敢反對?」摩亞吉歐狂恣地揚高音量,阻止她說下去。
哼!不講理的番蠻子!語薇暗暗罵道。
「你說什麼?」他用額頭抵著她,低吼一聲。
「我……哪有說什麼?」語薇不禁嚇了一大跳。
「有!你在心裡偷偷罵我。」他毫不客氣的戳戳她的胸口,很篤定的說。
完了!難道她的心思那麼明顯地寫在臉上,還是他有超能力?
「哪有……才沒那回事。」語薇無助的看著他。
人家只是隨口抱怨了幾句,他幹嘛這麼愛計較?語薇越想越覺得自己萬分委屈。
瞧她一臉泫然欲泣的委屈樣,摩亞吉歐居然心疼了起來。
不過,這小綿羊真好欺負呢!
摩亞吉歐的心頭充滿了那種小男生喜歡欺負小女生的愉悅感,但他嘴上還是很嚴厲的喝道:「還杵在那做什麼?要工作了。」
聽到他的怒吼聲。語薇急忙收起自憐的情緒,跑到他的身邊去。
當兩人一同走出門後,門廊外的保鏢立刻很有秩序地跟上。
第三章
這一整天下來,語薇終於體會到摩亞吉歐所謂的對工作會非常嚴厲的要求了。
其實,除了嚴厲外,還有更多的挑剔,無理取鬧,就像現在這樣——
他緊繃著臉,舉起杯子說:「這是什麼咖啡?能喝嗎?」
「我嘗嘗看。」語薇接過咖啡試喝了一口。沒問題啊!「羅傑說,你喜歡卡布其諾口味的。」
「這跟口味無關,而是泡得太難喝!」他以非常鄙視的態度嫌棄這杯香濃的咖啡。
既然他這樣說。語薇便很用心的重新泡一杯給他,「你再嘗嘗看。」
但這次他卻連喝都沒有喝,只睨了一眼就說:「泡沫太多了!」
語薇仔細的看了一下,才敢回道:「不會啊!這明明是咖啡、牛奶與泡沫一比一的標準比例。」
「我說太多就是太多。」他沉著臉,固執地道。
雖說要泡好一杯卡布其諾難度滿高的,但語薇曾在咖啡館打過工,早已學會一手煮咖啡的好本領,她絕不相信這杯咖啡有他說的那麼難喝。
不過,她還是勉強自己開口,「那我再重新泡一杯。」
這一次!他聞了聞後,還是搖頭,伸手就把整杯咖啡扔進垃圾桶,「又不是喝拿鐵,牛奶有必要放那麼多嗎?」
「那請問要怎麼做,才合你的口味?」他真難伺候,乾脆用問的比較快。
他想了一下,然後改變主意道:「我現在想喝摩卡。」
等她將摩卡捧到他面前,他仍是搖頭,看也不看她,更別說喝一口了。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語薇無比洩氣地垂下雙肩。
「因為你老是困擾著我,讓咖啡變得很難喝。」終於他抬頭看她了,卻說著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