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欺前欲擒住她,但被真悟擋了下來。
「別碰她!」他眼神陰鷺而憤怒。
真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啊!」說著的同時,她拉著他往路的另一頭跑。
真悟根本不想跑,以他的個性,不打出高低勝負是絕不罷休的,但因為被真木抓著,他不得不跟著跑。
「不要跑!」那幾名彪形大漢在後面追趕,沿路叫罵。「臭小子!」
真木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神力,居然拉著他連跑了幾條街,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叫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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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了一條昏暗的死巷中,真木還喘息連連,無法說話。
真悟拉掉領帶,「幹嘛跑?」
真木抬眼騙了他一記,想說些什麼,卻因為氣喘叮叮而無法開口。
「妳覺得我打不過他們嗎?」他將前額的發往上一撥,「該死,我穩贏的。」
看他一副很不甘心,還想回去繼續幹架的模樣,真木覺得他簡直像個孩子。
「我叫妳先跑,可沒要妳拉著我跑。」那些人已經被他打得像豬頭了,這小妮子居然拉著他逃跑?
真木斜睇了他一記,忍不住笑了。
「妳還笑?」
她順了順氣,「要是他們有有幫手,怎麼辦?」
「那就繼續打。」
「幹嘛逞一時之氣?小心英雄做不成,結結果成了英魂……」
「我逞一時之氣?」他娣著她,蹙眉一笑,「逞一時之氣,硬要走進去的是誰?」
「你是說都是我的錯?」她不服氣地瞪著他。
說真的,她難辭其咎,只不過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我沒說是妳不對,只是……」
「只是什麼?」
「我怕妳會因此而受到傷害。」睇盼著她,眼神轉而溫柔,「為了一時之氣而受傷可划不來。」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她不覺心裡一悸。
「下次別再這樣了。」他說。
「少教訓人,」明知道他的話全是好意,她卻彆扭得無法坦然接受,
「我又沒叫你救我!」
他望著她,歎了口氣。「我可沒跟妳邀功。」
「沒有最好。」她揚揚眉,佯裝出一副驕縱任性的樣子。
看著她那嬌悍的模樣,他非但不感到討厭,反而覺得可愛極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
她斜瞄了他一眼,「幹嘛。」
「妳現在有沒有比較不討厭我了?」他撇唇微笑。
她一怔。討厭他?她到底有沒有真正討厭過他?
不,她根本不討厭他,因為他的一切都吸引著她,她甚至可以說,如果
不是他已經有了綠子及裕太,他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其實她之所以給他臉色看,全是因為她害怕。
她害怕只要自己的臉色一和緩,就可能跟他發展出關係;她害怕若不表
現出極度的厭惡,就會不小心喜歡上他。
因此為了掩飾心中的悸動,她只好裝冷漠、裝厭煩、裝沒感覺……
「妳想得很認真嘛。」他笑睇著她,有點促狹。
「什麼?」她臉兒一熱,強作鎮定,「我才沒有在想,我是不屑回答。」
「那就是說妳還是沒原諒我?」她白了他一記,沒搭腔。
「這麼看來,這次的相親妳是拒絕定了?」
那還用說?她在心裡暗付著。
雖然綠子及裕太可能還沒名沒分,但他們的存在總是事實。
「我無話可說,我有錯在先總是事實。」他聳聳肩,笑歎一記。
常聽人家說喝酒誤事,他現在可真是嘗到苦果了。
她以眼尾餘光偷偷瞥著他,發現他的側臉既性感又成熟,尤其是那下巴到喉結的線條真的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有綠子及裕太,她想……她根本不會拒絕他這樣的男人。
只可惜、他並不是一個在感情上專一且負責的男人。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真的不給我機會?」突然,他冒出一句。
她一怔,轉頭給了他一記衛生眼。「你說個理由。」
「我們很速配。」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速配?」她誇張地大笑兩聲,「哪裡速配?」
「第一、我比妳大四歲,這是非常棒的年齡差。第二,我有事業,妳也有,而且我的事業比妳大,賺得比妳多。第三,我叫真悟,妳叫真木,連名字都那麼接近,妳說有多速配。」
「是喔,真速配。」她皮笑肉不笑地睨著他,「非常失禮,我對你沒興趣。」
「我對妳有興趣就好了。」他咧嘴一笑。
真木一聽,秀眉一蹙地瞪著他。他把綠子當什麼?又把裕太當什麼了?
「妳可以拒絕我,但我有追求妳的權利,不是嗎?」他抿唇一笑。
即使是在暗巷中,她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笑臉真誠、坦率、明朗的笑臉。
只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能露出那樣的笑容?
「走,我們回家吧!」他說。
「誰要跟你回家?」
「我是說我回我十樓的家,妳回妳九樓的家。」他咧嘴笑著,有點頑皮。
「哼。」她輕哼一聲,扭頭就朝巷外走。
「我的西裝外套呢?」走在後面的他忽然問道。
真木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只抓著皮包,而他的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她一臉尷尬。
「丟了?」他挑挑眉,兩手環抱胸前,「妳還真有『責任感』!」
聽出他在挖苦她,她立刻板起了臉。「少挖苦我,大不了我還你一件就是了。」
「噢?」他好整以暇地盼著她。
「什麼牌子?」
「不告訴妳。」他下巴一揚,逕自向前走去。
「喂,你……」她追上去,「我從來不欠人家的,你快說,是什麼牌子?」
「與其賠件西裝,不知請我吃頓飯吧!」他說。
「你想得美。」不知怎地,她耳根一熱。「快告訴我是什麼牌子?」
她小跑步地追上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忽地,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摸到了什麼黏黏稠稠的東西,定睛一看,她發出了尖叫——
「啊!」
第五章
「妳叫什麼?」她石破天驚的一叫,嚇到了他。
真木臉色蒼白地看著他的手,「你……你的手……」
見她臉色發青,他這才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原來是他的襯衫破了,而且傷口滲出血來。
「你流血?」
「剛才有人拿刀子,不小心被劃傷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有沒有神經啊?」
看她一臉擔憂的表惰,他不覺笑了。
被劃一刀算什麼?早知道她會這麼擔心,他應該更「肉腳」一點,來個苦肉計以博得佳人芳心。
見他還面帶微笑,真木更是無法理解。
「你笑什麼?」她抓起他的手,又急又氣「我懷疑你連腦袋也受傷了!」
「我腦袋好好的,這點傷也死不了人。」他說。
「你……」看他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她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
「妳是在擔心我嗎?」他笑盼著她。
「當然,」她毫不猶豫地回道,「你受傷了耶!」
話一脫口,她又覺得不妥。她是擔心他,可是她回答得那麼絕對,會不會讓他發現她其實還挺在乎他的?
「……」她決定補救自己剛才的「失言」,「你是為了我而受傷,在道義上,我擔心是應該的……」
「道義?」他皺皺眉頭,「真教人傷心……」
「難道你以為還有別的?」她瞪了他一記,卻掩不住羞色。
覷見她眼底的羞色,他感覺得到她其實是蠻在意他的。
唉,要不是之前他酒醉誤闖香閨,他們現在或許已經有了美好的開始。
不過沒關係,亡羊補牢的動作只要做好,還是有救的。
「痛不痛?」她檢視著他的傷口,「先去醫院吧!」
「拜託,這麼一點傷就去醫院?」他失笑。
她抬起眼,氣惱地瞪他一眼,「別逞強,要是傷口感染的話……」
「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在刀口上塗什麼奇怪的東西?」她一臉認真。
覷見她那嚴肅正經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妳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她愷惱。
看她確實不是在開玩笑,他哈哈大笑起來。「小姐,妳是不是武俠片看太多了?」
「你……」可惡,她在擔心他的傷口會受感染,他居然還笑她小題大作、少見多怪!?
「走吧!」他反手拉著她,「我送妳回家。」
她被他拉著不得不往前走,「要是你手爛了,或是感染什麼怪病住院,可別賴我。」
「放心,要是我真的癱在床,也不會叫妳照顧我一輩子的。」雖然知道他是在說笑,但是聽見這些話,她還是紅了臉。
要是他真的有什麼意外,也不需要她照顧吧?他身邊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綠子嗎?
想著,她居然莫名的心痛起來……
「喂,妳真的那麼擔心?」他望著她。
她猛地回神,「啥?沒有啊。」
「沒有?」他微楚著眉心,深深地凝望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眼睛深處,捕捉她深藏的情緒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