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原雅天性單純,一點也沒發現真木眼中己燃燒著惱火。
「前幾天我打電話給他,談到了妳的事」
「談我?」她一怔。
相原雅點點頭,「我說我先生有個女兒已經二十四歲,未婚,而且非常能幹,如果有機會就介紹給他認識……」
「什麼?!」真木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這麼說來,今天相原雅約她出來是為了相親?
「一開始他還婉拒,說什麼沒興趣,結果我一說出妳的名字,他便馬上答應了。原來妳現在就住在他家樓下啊,妳說這巧不巧?」相原雅逕自高興著。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轉頭,盡可能不露痕跡地瞪著他。
「門牌上有妳的名字。」他一笑。
真木皺起眉心,一陣悶。
「游川他現在單身,既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跟妳的年紀又很接近,我覺得……」
「這是相親嗎?」真木打斷了相原雅的話,一臉的淡漠。
相原雅陡地一愣,隨即一臉尷尬又惶恐地望著她,
「真木,不是的,我是……」
「是我要求的。」見相原雅一臉的困窘,真悟接口。
真木微頓,將視線移轉到他身上。「你要求的?」
他點頭,「是我要求小雅介紹我跟妳認識的。」
「這是什麼意思?」介紹他們認識?他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幹嘛還要透過相原雅當中間人?
「我想更正式的跟妳認識。」他說。
她秀眉瞳起,一臉困惑。「什麼叫『更正式』?」
「在跟對方交往之前,我希望能知會對方的家長。」他說
「你跟我交往?!」她感覺身體裡有一把火,不停地燃燒,而且有越來越旺的趨勢。
他點頭,一臉理所當然。
「真木,」相原雅在一旁幫腔,「我覺得你們真的很速配,男未婚女未嫁,而且都有自己的事業,所以………」
「所以就湊合我們?」真木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呃……其實……」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悅,相原雅訥訥地開口:「其實游川的爸爸跟妳爸爸在生意上也有往來,雖然不是很熟,但是……」
「那是什麼意思?」她爸爸跟游川的父親在生意上有往來?這是她今天被安排跟游川真悟相親的主要原因?
相原雅睇出她心裡的猜測,急忙解釋著:「不是因為那樣的其實是……」
她霍地站起,「這樣的相親,我拒絕。」
「真木?」相原雅見真木被惹毛了,一臉驚恐。「對……對不起………」
看見相原雅那張驚恐又不知所措的臉,真木猛地一震。
她不該在相原雅面前如此激動的,因為她非常清楚相原雅是多麼努力想接近她、討好她。
她生氣不是因為相原雅安排了這次的相親,而是游川真悟居然無恥地謊稱未婚單身,甚至要求跟她相親!
「我走了。」她抓起皮包,轉身就走。
「真……真木」相原雅神情惶惑。
「小雅,妳先回家,我去追她。」真悟起身,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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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簡直是可惡!」一路從飯店走出來,真木嘴裡的咒罵沒停過。
她也知道這樣離席是太不給繼母面子了,不過她實在是氣不過。
大家都被蒙在鼓裡嗎?沒有人知道他的小孩都那麼大了嗎?
她發覺自己非常生氣,像是……像是……
「怪了,我為什麼那麼生氣?」他既不是她的誰,又跟她沒有任何瓜葛,為什麼她卻憤怒得像是被他拋棄或傷害了似的?
她幹嘛在乎他是不是混蛋?他在她心裡應該一點份量都沒有,不是嗎?
「喂,妳站住。」
聽見他的聲音在後面響起,真木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前進。
她衝向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她伸手要開車門,但有一隻大手猛地壓住半啟的車門——
「我叫妳站住!」追上來的真悟有些慍惱。
「放開!」她氣憤地大叫。「你憑什麼叫我站住?!」
「對不起。」他一把摟住她的手臂,對著車裡的司機說道:「她不要車了」。」
「我要坐車!」她對著司機嚷嚷。
「你們到底……」司機一臉苦惱。
「我會送她回家,我們住一起。」他說。
真木氣得像只發怒的火雞,「誰跟你住一起?你……你胡說什麼?!」
這時,司機笑了。「我看你們小倆口是吵架了吧?」
「誰跟他是小倆口?」真木羞紅了臉,氣惱地喊道。
「既然吵架了,就要好好把問題解決,知道嗎?」司機像是過來人似的勸導著。
真悟朝他咧嘴笑笑,
「我們知道了,謝謝你。」
「再見囉。」司機揮揮手,毫不猶豫地將車駛離。
「喂!喂!」真木朝著出租車又叫又跳,但已經喚不回它了。
真悟站在二哼,似笑非笑地睇著她。「我們搞不好有夫妻臉喔。」
她臉兒一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悸動。但旋即,綠子那張美麗而帶著淡淡憂愁的臉龐鑽進她腦海……
「誰跟你夫妻臉?」她氣憤地瞪視著他,「你到底想怎樣?!」
突然,真悟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攝人的嚴肅。
「妳不覺得妳剛才太過分了嗎?」
「咦?」她一怔。
「我看得出來小雅是非常努力在討妳歡心,妳不該讓她覺得難過。」他說。
這一點,她對繼母也深感抱歉,不過她並不是針對相原雅。
「我不是在跟她嘔氣。」她說。
「那妳是在跟我嘔氣?」他盯著她問。
她微頓。跟他嘔氣?不!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在跟他嘔氣呢!
要是她承認了,不就表示他在她心裡有點份量?她絕不讓他以為她在乎他。
「我幹嘛跟你嘔氣?你對我來說是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人!」她說。
她會說這些話,他一點都不意外,只是當那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他卻介意了。
為什麼?他對她是有好感,是覺得心動,但應該不至於受她的一言一行所影響吧?
總是來去自如,無拘無束的他,何時竟被一個女孩牽動了心緒。
「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跟你有房東及房客以外的關係。」她冷淡地說。
「為什麼?」他一臉認真。
「你還問為什麼?!」簡直是……厚,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罵他了。
「如果你有一點腦子,頭殼也還沒壞掉,就應該知道為什麼。」
看她那彷彿隨時會爆出岩漿般的眼睛,他忖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道:「妳是為了那個?」
上次他是喝醉了酒才會闖進她房悶,她可真會記仇。
「你總算知道是為什麼了。」她挑動眉毛,撇唇冷笑。
「就因為那個,妳拒絕我?」
「那個還不夠嚴重?」就因為那個?瞧他說得多無關緊要。
「我沒傷害到妳吧?妳有吃什麼虧嗎?」他悶。
「只要我不跟你有什麼瓜葛,就不會吃虧。」說著,她轉身就走。
他追上來,跟在她身邊,「妳太小心眼了吧?」
就因為他一次的「出槌」,她就要他永世不得超生,這未免太殘忍也太不厚道了。
「我小心眼?」說她小心眼?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的。
「難道不是?」
「我懶得理你,別跟著我。」她冷哼。
「不行。」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就在撞進他懷中的那一瞬,她的身體熱了起來,心跳也急速加快。
她聽見自己狂亂失序的心跳,咚咚咚地響。
她心慌意亂地推開了他,滿臉潮紅地瞪著他,卻說不出話。
「我喜歡妳。」他忽地吐出一句。
「?」她陡然一震。
真悟直視著她,眸光澄澈。「我覺得妳很特別、很有趣,雖然我不喜歡嬌滴滴的千金女,不過妳妳沒有我討厭的那種嬌貴。」
聽見他說「我喜歡妳」時,她胸口的起伏更是澎湃。
只是他憑什麼說那句話?他哪還有資格說那句話?對他來說,綠子小姐跟裕太算是什麼?
「當我知道妳就是小雅的繼女時,妳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不想知道。」她漲紅著臉,掉頭就走。
他大步地跟隨在後,「那天妳說就算妳沒錢,也會有人給妳錢花的時候,我好沮喪………」
真木一怔。沮喪?他沮喪什麼?
「我猜妳說的那個會給妳錢花的人,應該是妳爸爸吧?」
「當然是,不然你以為誰會給我錢花?」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但另一個念頭在同時鑽進她腦袋裡——
她猛地停住腳步,迅速地轉身。
「你……」她瞪著他,「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被什麼奇怪的歐吉桑包養的女人吧?」
他促狹一笑,「我是那麼想過。」
「你可惡!」她氣呼呼地瞪視著他。
「雖然我以為是那樣,不過心裡對妳的好感還是不減絲毫喔。」他撇唇一笑,非常迷人。
她秀眉一擰,「那真是我的不幸。」話罷,她繼續往前走。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看來妳真的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