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麗在破壞她們的家庭之後,不但不感到羞愧,反倒還好幾次堂而皇之到她家來逼迫她媽媽和爸爸離婚。這種人簡直不要臉到極點,自己根本沒必要對她客氣!
季憐瞪著金柏麗,瞪到她不自在地別過頭。
"媽,我不是說過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嗎?"季憐看著在一旁侷促不安的媽媽,伸出手臂攬過媽媽的肩。
劉美娥挨在女兒身邊,低聲地說道:"她說她只是想進來聊聊天。"對於金柏麗的氣焰,她向來是疲於應付的,要不是因為女兒的支持。她早就被金柏麗逼著和丈夫離婚了。
"聊天?她想來炫耀才是重點吧。"季憐拉著媽媽,直接坐到金柏麗對面的沙發裡。她故意把腳往桌上一抬,讓腳上的紅色高跟鞋不屑地對準了某人的嘴臉。"說吧!這回又有哪個名門公子想跟你們季芊芊要電話號碼了?還是,有哪個名門政要想把她收為二房?她當別人的二房,應該可以很得心應手吧。畢竟她有一個媽可以擔任竄位元配的技術指導。不過,沒成功就是了嘛。"
金柏麗掐緊了拳頭,濃妝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哪有想叫你爸跟大姐離婚,我一向很尊重大姐的。"
"沒有嗎?那我爸爸怎麼三天兩頭就跟我抱怨,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慫恿他和我媽離婚還要他逼我們把房子賣掉,不是這樣嗎?"季憐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裝出一臉的無辜。
要不是爺爺在過世前,把三間不動產都登記在她媽媽名下,她那個耳根軟到不成材的老爸早就拋棄她媽媽,把金銀財寶全都拱手到眼前這頭火狐狸手裡了。
"你爸就是愛開玩笑。"金柏麗生硬地址出一個笑容,一臉回去要找人算帳的表情。
"我不想在爺爺的牌位面前,討論我爸及你這幾十年來,對我們母女開的這種不要臉玩笑。"季憐故意起身朝著客廳的神明供桌,對著爺爺奶奶的神主牌位虔敬地一合掌。"你有什麼事就快說,沒事就快走,我們季家的人都不歡迎你。"
金柏麗心有忌憚地看了祖宗牌位一眼,沒忘記死鬼那個過世的老爸有多討厭她。
"瞧瞧,季憐不愧是在公關業待久了,伶牙俐齒得叫人無法招架呢!"金柏麗假惺惺地搗著唇一笑。
"廢話少說。"季憐用力一拍桌子,一雙美目因為怒氣而閃著冷光,豐潤紅唇也因為厭惡而抿得極緊。
和金柏麗這個女人說話,讓她覺得自己沾了一身的晦氣!
"季憐,你別這麼凶啊,搞不好我們以後的關係會更密切也說不一定。"金柏麗眼睛一亮,說話口氣炫耀似地急促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裡上班啊?"
"我在哪裡上班不關你什麼事,我們的關係也不會更密切!"季憐沉聲喝道,艷若桃李的臉上寫滿了防備。
"我記得你爸爸說過你在什麼'多倫公關'上班,沒錯吧?"金柏麗拿起一條手絹搗著自己的口鼻,佯裝優雅。
"我在多倫公關上班,又怎麼樣?"季憐捏緊拳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現真是在'多倫公關'做事啊,事情怎麼這麼湊巧啊!"金柏麗可樂了,雙手鼓掌,臉頰泛著掩不住的得意笑容,血紅雙唇一咧,就是一連串辟哩叭啦。"我們芊芊啊,最近新交了個男朋友。她男朋友才三十多歲,年輕有為,名字叫做邱聖智。你聽過這個名字吧?"
邱聖智是"多倫公關"的老闆!
季憐臉色一白,她掐緊了拳頭,用盡全身力氣地壓抑,才沒有衝過去掀掉那女人臉上小人得志的神情。
劉美娥拉過女兒的手,心疼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女兒為了替她出一口氣,從小到大一直都讓自己保持在最優秀的狀況中,如今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怎麼了?嚇到說不出話來了?台灣就是這麼小嘛……"金柏麗虛偽地乾笑兩聲。
"你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就請便。你女兒的男朋友是我的老闆,關我什麼事?"季憐鎮定地說道,不想讓金柏麗看到她倍受打擊的表情。
"唷,我們哪敢對你這個女強人怎麼樣。"金柏麗對她的平靜感到不滿,拚命地想揚風點燃她的怒火。"你這麼能幹,日後我們芊芊當了老闆娘,也一定會多多提拔你這個大姐的。"
"不必!"季憐斬釘截鐵地拒絕,晶燦水眸在瞪人的時候,有著十足的冷戾與威嚴。"我們季家就我一個女兒,沒有什麼大姐小妹之分。我也不用靠誰提拔,你以為台灣就只有一間'多倫公關'嗎?"
好啊,我會跟你們老闆邱聖智說,說有人自以為'多倫'如果沒有她,就不知道如何撐下去了喔?'金柏麗諷刺地說道。
劉美娥怕金柏麗真的去亂嚼舌根,連忙拉拉女兒的衣袖,讓她少說幾句話。
季憐沒理會媽媽的勸阻,她下顎一昂,用一種女王般的高傲姿態,睨看著金柏麗。
"隨使你怎麼說,我隨時候教。我相信我們老闆雖然找女朋友的水準有待加強,不過公私分明這件事,他倒是做得很好。"季憐冷言冷語道。
"我們走著瞧。你就不知道那邱聖智追求芊芊的熱絡勁唷!"金柏麗故意嘖嘖有聲地道。
"季憐……"劉美娥一副想叫女兒軟化姿態的表情。
女兒進入"多倫公關"當副理時,開心得像只小鳥,總不好這麼快就丟了工作吧。
"還是大姐懂得識時務。"金柏麗昂起下巴,驕傲地看著季憐。
她就是要證明給家裡的死老頭瞧瞧--她金柏麗生的女兒一點也不會輸給季憐。
"誰識時務還不曉得哪!"季憐輕蔑地哼了一聲,伸長手臂,狀似無聊地看著自己修長的指尖。"我明天會跟我老闆談一下他女朋友的媽媽找我示威這件事。我們老闆是家大業大,對於那種名不正言不順,只敢在背後放活的親戚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言畢,季憐還不忘似笑非笑地睨了金柏麗一眼。
"我警告你,你不要在邱聖智而前亂說話唷!"金柏麗霍然站起身,指著季憐的鼻子大罵。
"是你自己跑錯地盤衝進別人的房子裡,我又何必對你客氣?"季憐板起臉,不客氣地指著大門,厲聲地說道:"門在那裡你可以選擇自己走出去;或者,我也可以請警察來把你'領'出去。"
"我倒要瞧瞧你還能囂張多久!芊芊說不定年底就成了你的老闆娘:而你再怎麼拚命,這輩子也不過就是個小職員,哼!"金柏麗囂張地說道,起身要離開時,還故意用她的名牌皮包,拽倒了桌上那杯招待她的淡水。
季憐見狀,臉色一變,拿起杯子就狠狠地向大門摔擊。
塑膠杯子沒有碎裂,不過杯子撞擊門板所發出的聲響及季憐張狂的怒火,已經足夠讓金柏麗被嚇得臉色慘白,頭也不回地倉皇而逃。
"這是什麼世界?!"季憐激動地捏緊拳頭,氣憤到連雙眼都泛紅了。
"別生氣了,我們的努力,老天爺會一定會看到。你瞧,你這一路讀書、工作,不都很順利嗎?"劉美娥安撫地說道,忠厚的臉上寫滿了息事寧人。
季憐咬住唇,看著眼前委曲求全了幾十年,卻始終逆來順受的媽媽,感到心酸,感到洩氣,感到忿忿不平!
有錯的明明是那個女人,她為什麼要忍?!
"媽,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把我踩在腳下。"季憐語氣堅定地說道,美艷的臉上有著不服輸的倔強。"要比另外一半的成就是嗎?要嫁金龜婿是嗎?她以為我沒有人追求嗎?我只是對男人沒信心,不屑接受他們的追求罷了!金柏麗憑什麼拿季芊芊那個無腦波霸和我比較。"
"小憐,我們不用老是要跟她們比,我們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劉美娥一看女兒氣得雙肩不住顫抖,她皺著眉,擔心到坐立難安。
"我們哪裡好?只要那個女人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一天,我們就永遠也不會好。"季憐想起年少時期,金柏麗頻頻上門的示威狠勁,想起爺爺被那個女人氣到一度入院,想起媽媽躲在棉被裡哭泣的那些日子……
她發誓--就算她對男人真的沒有信心,她也要嫁到一個讓金柏麗臉色大變到卑躬屈膝的丈夫。
"小憐,你千萬不要賭氣啊!"丈夫不要她,她已經認命了,她現在只希望女兒快快樂樂的。
"我不是賭氣,我是在為我們母女倆爭一口氣。爸爸愈是沒用,被金柏麗吃得死死的,我就愈要讓他知道,沒有他這個懦夫,我們母女也一樣會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