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審視他三秒,陶德緩緩開口,「特洛伊,其實我懷疑很久了。」
「什麼?」特洛伊疑問。話說多了有點渴,他端起茶啜飲。
陶德表情況重地說:「我從小就懷疑你是我爸的私生子。」
「噗!」他驚駭地噴出口中茶水。
「很有道理啊。」陶德挑眉解釋,「蘭氏百貨賺不賺錢,你比我還開心,我爸媽有沒有吃飽凍著,你比我還緊張,我生死未卜,你比我爸媽還擔心。」
「少爺。」他額頭降下一排黑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別害怕,如果你是我弟弟,我一定會非常疼愛你的。」陶德非常慈愛地對他眨眨眼,「頂多把蘭氏百貨當禮物送你嘍,絕不致毒害你。」
特洛伊無奈道:「少爺,你……你放過我吧!」有這樣的主子,他一定會短命好幾年。
「還是說……你是同性戀!」陶德興味盎然地揣測,「對我這麼關懷,你愛上我啦?」
「少爺……」他啼笑皆非又氣急敗壞,「你現在到底在哪裡?你對台北不熟,也沒攜帶任何證件,身上又沒錢,至少得讓我知道你的所在吧?」
「你少爺我的最新身份就是小白臉,給女人養呢!」他一臉得意,「我開跑車住飯店,日子過得愜意愉快,早知道當小白臉這麼好,又何苦辛勞工作呢?」
「小、白、臉?!」特洛伊嘴角抽搐。天吶!堂堂蘭堤克亞家繼承人,居然淪落到當小白臉,他自責得想撞牆謝罪。
陶德挑眉,「是啊,我建議你趕快辭職,憑你的姿色,雖不能跟我媲美,不過至少也能泡上個貴婦人,到時候你就不用看我臉色,多好啊!」
特洛伊不搭腔,一本正經地瞪著他不發一語。
唉,他這嚴肅的助理生氣了。他好無奈,他助理比他還大牌,不但和他生氣,還給他臉色看。
「說吧說吧,你分析資料過後,有什麼心得啊?」哎呀!又要處理無聊公事。陶德倒了杯白葡萄酒,慰勞辛苦的自己。
特洛伊凜容,清清嗓子認真報告,「第一高樓的Round World百貨本身營運良好,不過擁有大半股權的立閎建設有周轉不靈的現象,如果不是第一高樓的收益,恐怕已經傳出財務危機。」
「哦?」陶德有些驚訝地點點頭,「繼續。」沒想到那位舒大小姐家中也只剩個空殼子。
「我已備妥資金,聯繫脈絡,隨時可以收購第一高樓其餘股權,再狙擊立閎建設,讓Round World百貨改名換姓。」這種小Case,他足以應付。
「先等一等。」陶德輕描淡寫地說。他飲著白酒,姿態慵懶,雖然他語調輕淡,但這就足已代表他的命令。
特洛伊十分訝異,以往確定目標後,少爺便毫不留情地出手,因為早點結束,他才能早點找機會開溜去找樂趣。他對敵人毫無慈悲心,就像對待玩膩的玩具,隨時可摧毀。
「暫緩計劃,直到我通知。」他微微一笑。
特洛伊覺得毛骨悚然。每當少爺這麼笑,就表示他發現有趣的事情,且樂在其中,極力想要征服。
陶德狡黠地對特洛伊拋了個媚眼,「趁來台北的這段時間,你快去找個東方愛人吧,愛上我是注定要傷心的喔!我可愛的助理,我可不忍看你傷心。」語畢,他立刻切斷通訊。
特洛伊忍不住打個寒顫。天吶!少爺的眼神……他今晚一定會作惡夢。
第四章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舒沂彤與陶德你來我往,攻防戰打得激烈,舒沂彤想訓練陶德與她同一品味,偏偏他自有想法。
此時他們當街爭辯哪個品牌的衛浴設備最流行、最富時尚感、最具風格。
「BOFFI的極簡主義最好。」陶德如此堅持。
「誰說的?」舒沂彤挑眉,「我看到BOFFI最出名的蛋型洗臉盆就想大笑。」她偏偏跟他唱反調。
而在美術館內,八竿子打不著的畫派大師,他們也能各自護短,爭論不休。
「達利好。」陶德篤定地說。
「才不,是慕夏好。」舒沂彤撇撇嘴。
「達利的奇幻設計斜看成嶺側成峰,慕夏行嗎?」他驕傲地睨了她一限。
「慕夏在女兒出生前十六年,就畫出她十二歲時的面容,達利能嗎?」她不甘示弱地哼了聲。
「是不能。」陶德征了扯嘴角,「但我能讓你改變主意。」
他陡然自她身後架住她頸子,她發出尖叫引起眾人側目,他卻毫不在意地在她耳畔沙啞威脅,「現在你還是覺得慕夏好嗎?」
舒沂彤心房輕顫。他聲音好性感,動作卻很野,而那股野蠻竟撼動了她習慣被愛慕,原以為已經麻痺的心。
漸漸地,他們親暱得宛如普通情侶,陶德還是吊得不可一世,舒沂彤高傲的姿態卻隨著物換星移,不自覺地動搖。
看一場枯燥的電影,見身旁的她昏昏欲睡,陶德忽然壓低嗓音淺笑問:「很無聊?」
「唔。」她懶懶地應了聲。
「那麼,我們來接吻吧。」
聞言,舒沂彤猛然驚醒,驚愕啟唇,但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猝不及防地俯身以吻封緘。
纏綿的法吻讓她刻骨銘心,黑暗中她瞠大眼,望不清他的表情,卻明白知道自己臉紅氣喘,而他低低地笑著,不洩漏一絲情緒。
危險!舒沂彤清楚地聽見理智這麼警告她,但她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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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舒沂彤不相信陶德真對她無動於衷,更不相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
她上健身房,將身軀練得婀娜多姿,去護膚中心把臉保養得光滑細嫩,做頭髮修指甲,打算以全新造型出現在陶德面前。"
化上美美的淡妝,粉紅洋裝展現風情萬種,銀色腰帶繫在纖腰搖曳,雪白色細高跟鞋襯托玲瓏腳踝,她信心滿滿地敲著總統套房大門。
「你來啦。」敞開門,陶德懶洋洋地倚門而立,毫不掩飾他欣賞的目光,「舒沂彤小姐,幾日不見,你更美麗了。」
「是嗎?其實我本來就這麼美麗。」綻出嬌美微笑,她的虛榮心一下子大大滿足。哼,就說沒有男人能對她免疫吧!
他莞爾說道:「請進。」深黝眼眸閃耀著兩簇精光,「夜還很長,我有足夠的時間欣賞你的美!」他赤裸的目光不曾離開她,彷彿她被他扒光了衣服。
舒沂彤呼吸有一瞬紊亂。該死,這男人總如此不經意地散發出挑情魅力。
踏入燈光昏暗量柔和的房內,鋼琴旋律優美動人,闔上房門的輕響,令她心悸地回頭,見他緩步走來,她心跳怦怦作響,感覺到某種危險而卻步。
陶德衣冠楚楚地對她伸出手,「不是說要教我跳舞的嗎?」
他唇角掛著慵懶的微笑,深紫色的領帶極有質感,他是穿著GUCCI西裝的魔鬼,剎那間,舒沂彤竟不敢握他手,彷彿這一接觸,她將會被他帶入沉淪之境。
陶德迎向她與她十指交扣,他炙熱體溫包圍她,她高超舞技沒能降服他,反被他強壯手臂旋入迷惑之中,他一記用力攬抱,她便跌進他寬闊懷中。
「告訴我,你用什麼牌子的香水?怎麼香得如此誘人。」他在她耳邊輕語,粗獷的呼吸讓房內的溫度升高。
「別……靠我這麼近……」舒沂彤方寸大亂,那覆在她腰上的溫熱大掌,令她神經緊繃、肌膚酥麻。
「跳舞不都靠得那麼近嗎?」他眼神慵懶地凝住她,「還是我錯了?那麼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好好開導我這個愚昧的學生吧。」
舒沂彤雙頰艷紅,眸光責難地瞪著他,「你說謊,你根本會跳舞。」而又還跳得比她好,比她更懂得如何挑逗對方。
「不,我不會。」陶德呵呵大笑,接著歇住笑聲道:「讓我們共舞吧,美麗的彤。」沙啞的嗓音宛如餓極了的惡魔。
舒沂彤忐忑迷亂。她該拒絕他的,卻任他帶領著舞過一曲又一曲。
之後,他們累得並肩靠著床鋪坐在地毯上,她說要教他品酒,沒想到香檳搖晃噴灑,她卻先醉倒。
「彤……」陶德的眼色黯了黯,見她醉態可掬、笑容嫵媚,他目光一沉!忽然攬住她脖子親吻她唇瓣。
是誰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
他的吻令她血脈僨張,他的舌頭野蠻而親暱地侵犯她柔嫩的嘴,僅是吻,便讓她四肢顫抖、軟化投降。
「你嘗起來真是可口。」陶德溫熱的舌尖舔吻著她的頸畔,緩緩向上啃咬她耳垂,「你真美,讓我感到飢餓。」
「我……我可沒教你說這些。」舒沂彤小手虛軟無力地抵住他胸膛。他誘惑人的技巧真該死的好。
「哪個男人要是不懂讚揚你的美好,就該下地獄。」他高挺的鼻尖與她俏麗鼻尖廝磨,熠熠黑眸盯牢她雙眼,「今晚不要回去了,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