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璃呢?」望月獠忿怒的眼嗜血恐怖。
「我不知道。」順利服下解藥的一色聰矢守口如瓶。
「你不知道還會有誰知道?」望月獠嗓音低柔,動作卻粗魯得帶著殺人的衝動,他扯高他的衣領,「你和她有事瞞我,說,昨晚你去哪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啊!」他甩開望月獠,忿忿不平地嚷叫,「你可以徹夜未歸,我不行嗎?徹夜未歸就表示我和夕璃失蹤有任何關係嗎?」
「你翅膀長硬了哦。」望月獠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送你回來的那個女人是高浪凡的女人。」
「那又怎樣?」他掩飾著內心的慌亂,「高浪凡出入聲色場所早不是新聞,聲色場合的女人跟很多男人部有關係。」
「你去了傾城酒店。」望月獠鬆開他坐回原位,猜疑地盯著他,「為什麼?」他越看他越覺得他心裡有鬼。
「去見識見識啊。」他一矢中的卓越判斷力讓一色聰矢倏地心驚,語氣不自然的說:「我也是男人,也有需要,只有你能進出酒店,我去找女人就犯法啊!」
「你說謊。」望月獠輕易看穿他,「你每次說謊,右眼皮就會不停跳動。」
他飛快壓緊眼皮,「我沒有。」他繼續睜眼說瞎話。
「一色,你這麼做不是更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推門而入的左流魅忍不住搖頭失笑,「我可沒教過你不打自招。」
聞言,一色聰矢困窘不已。
望月獠兇惡得宛如被激怒的猛禽,指著一色聰矢大聲咆哮,「你說,你們瞞了我什麼?她去哪裡了?為何一整天都不見蹤影?」
「她……」一色聰矢不知該如何解釋,他並沒有見到夕璃,是珍琦兒告訴他,夕璃自願留下,而且高浪凡不會為難她。
「她和高浪凡在一起。」左流魅代替他回答。
一色聰矢滿臉驚訝地瞪向左流魅,而這舉動是說明他說對了。
「為什麼?」望月獠擰起眉,「她和那浪蕩子在一起做什麼?」
「執行任務。」左流魅淡淡地說,「這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一環。」
「這和計劃一點也不符合。」望月獠臉色陰沉,「她跟任何男人約會都必須有我或一色暗地跟蹤,好配合機密的取得,不是嗎?」
「難道她跟高浪凡上床,你也要在暗處觀賞嗎?」左流魅不帶一絲笑意地冷笑。
望月獠鐵青了一張臉,從齒縫中進出話,「她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做任何事,我都要親眼看到。」
一色聰矢被他的答案驚得一陣愕然,「夕璃說的沒錯,你真的很變態。」他忍不住低喃。
「你愛上夕璃了。」左流魅淡笑著說,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胡說!」望月獠咬牙否認,「我只是想知道她能下賤到何種地步。」
「這都在主人意料之內。」左流魅忽然語帶玄機地說:「主人從不懷疑夕璃的魅力,現在就要看高浪凡會陷得多深。」
一色聰矢迷惘不解,望月獠則忿恨難休,他握拳重捶,放肆嘶喊,「我要夕璃馬上回來,義父交代的計劃中並沒有高浪凡這個目標,他不過是達成任務的一顆棋子。」
「別忘了是你擅自更動計劃,以高氏為首要,不是嗎?」左流魅提醒他,高深莫測地望著他淺笑,「當然你的變卦也在主人的推算內,而主人下命不許你動高浪凡一根寒毛。」
「為什麼?為什麼高浪凡這麼重要?」望月獠吼著追問,巴不得將那該死的男人碎屍萬段。
「高浪凡是一尾大魚,主人尋尋覓覓就是在找他,現在,大魚終於入網了。」
左流魅踱步至窗邊,臨高俯瞰低語呢喃。
「我不懂。」
一色聰矢越聽越迷糊,義父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你們不必懂、不用懂,按照主人構思好的腳本往下演出就行了。」左流魅回頭來回看著兩人,幽幽宜布道:「主人就快來了。」
第五章
當夕璃醒來時,窗外已是天色昏暗,她猛地從床上驚坐起,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牆壁上貼滿童稚的畫以及動畫人物的海報。
「你醒了。」一個小女孩趴在床邊,杏眼圓瞪、一臉驚訝地望著她,「你不是睡美人嗎?浪凡哥哥又還沒有吻你,你怎麼可以醒呢?」話說到後來小女孩竟責怪起她。
夕璃正感錯愕,門口又跑進一個小男孩,倏地,往小女孩頭上一巴掌呼過去,「你這笨蛋,她是白雪公主,才不是什麼睡美人。」小男孩劈頭就罵。
「白雪公主也是被王子吻醒的啊!」小女孩委屈地摸摸被打疼的腦袋。
「白雪公主?」夕璃覺得好笑,指著自己問兩個小孩,「我為什麼是白雪公主?」
「你睡了我們的床啊,只有白雪公主可以睡我們的床。」小女孩理直氣壯的說。
夕璃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躺的床居然是幾張小床拼裝出來的。
「而且你皮膚很白、嘴唇很紅,只有白雪公主會這麼漂亮。」小男孩邊稱讚她邊紅了臉。
夕璃不禁因這兩個人小鬼大的孩童的稚氣語言露出淺笑
「哎呀呀!完全不能疏忽片刻啊」門口忽然傳來低沉的男性嗓音,嘖嘖地歎息,「才稍一疏忽,就又出現一個情敵,而且是稚齡六歲的小情敵。」
由於背光,她只見一個頎長身影,但她已認出他的聲音,「高浪凡。」她沙啞低喊,驚覺自己竟如此熟悉他的聲音,及他不時反射光影的銀十字耳環。
「你真是老少咸宜、大小通吃呀,夕璃。」高浪凡無奈地揚著一抹笑,緩緩走至她面前,伸指梳理著她一頭俏發,凝視她的目光深情款款,「你說,我該把你藏到哪裡,才能安全無慮呢?」
她躲開他的人的視線,「我並不是你的-」
「當然。」他很性感很誘人的低笑,「你不是任何人的,你是你自己的,只是你的光芒足以迷惑任何人的心,而我,不過是其中之一。」
夕璃聽出他話中隱含著淡不可聞的自嘲,心深處抽痛了下,狂妄自大的他也會覺得挫折?
「你是特別的。」她忽然脫口而出,彷彿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試圖撫平他黯淡心情,「至少你還擁有我一個願望。」
他微笑不語,深深凝望著她,看著她一身美好,腦中什麼都無法計量,只知道自己很想很想狠狠吻住她。
「浪凡哥哥,她是你的新娘嗎?」小女孩扯了扯高浪凡的褲管,指著夕璃問。
「那要看白雪公主要不要說我願意啊。」他挑起一道朗眉,雙眸依然膠著在她身上,她卻也依然沉默閃避。
「我願意啊,浪凡哥哥.你當我的王子好不好?」
小女孩嘟著小嘴,當場向高浪凡求超婚來,他瞠目結舌,夕璃則掩口而笑。
「你長得那麼醜,浪凡哥哥才不要娶你咧!」小男孩對小女孩吐舌頭扮鬼臉,很興奮地轉頭對夕璃提議,「白雪公主,既然你已醒來,那就不需要王子了,那麼你嫁給我怎麼樣?我不會輸給王子喔!」
「哼,你臭美,你才打不過浪凡哥哥呢!」小女孩馬上吐槽他。
高浪凡仰首以手覆額,重重歎了口氣,「原來我這王子的利用價值只到吻醒公主啊!」
夕璃忍不住失笑,火上加油地糗他,「而且公主都自己醒來,也沒你這王子出場的份了。」
「誰說沒有我出場的份?」他勾起一個純男性、充滿欲求的笑,緩緩壓低上身貼近她,細語呢喃,「王子可以把公主吻醒,同樣可以把公主吻得昏頭轉向。」
她低語,「有小孩……」話語未竟,他便以吻封緘。
兩人的舌尖交纏著,他品嚐她淡雅氣味,就算一旁有天皇老子在也一樣,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他吻她。
他大掌將她後腦仰高,承受他時而熱情狂野、時而溫柔細膩的吻,他結實的手臂摟住她纖腰,緊緊鉗住她想逃的身體,直到她無言妥協。
兩個小孩對這驚天動地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一名頭髮半白的白袍修女在門邊輕輕敲了下,這才驚醒這對交頸鴛鴦。
「浪凡,你開課開錯地方了。」葛修女調侃著這對忘情男女,「這堂課應該開給十八歲院童,而不是這兩個小傢伙。」她揉了揉兩個小孩的頭頂,他們還沒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
高浪凡頑皮地揚揚眉毛,辯駁道:「老太婆,十八歲太晚了,我十三歲就……」
夕璃飛快伸手掩住他的口,「你在胡說什麼!」她瞪著他,竟然這樣教壞小孩:
他拿開她手,賊賊地說:「我是說,我十三歲上健康教育課,老師就說明過男女之事了。」他笑睇著她,眼中閃著淘氣笑意.「否則你以為我要說什麼?」
他是故意的!她氣得捏他大腿一把,讓他痛得哇哇亂叫,直嚷著她謀殺親夫,聞言,她捏得更大力。
「原來你已經找到你生命中的另一半了。」葛修女慈祥地望著打鬧的兩人,就像個關心子女的母親,「那麼我這老太婆也就放心了,這麼多年來,我總是擔心,哪天你又會像當年一樣倒在慈幼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