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輸了,那你的感覺又如何?」林力達反譏。
「爽快!」姚戴偉似笑非笑的冷冽笑臉讓跟在他身後的姜芷亞打了一個冷顫。
「無聊!輸的人有什麼好爽的?」林力達撂下話後就氣憤地匆匆離去。
盯著林力達漸行漸遠的背影,姚戴偉也舉步離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的姜芷亞連忙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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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姚戴偉劈頭就斥喝姜芷亞:「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吧?」
極其冷淡的語氣中夾雜著譏誚,姜芷亞終於按捺不住地大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說清楚、也不講明白就對我那麼冷漠,好像我做錯了什麼……」
「沒錯!你是做錯了,錯在你將競標底價告訴林力達。」隱忍了幾天的烈焰隨著她的質問而飆高。
「我沒有……」姜芷亞急忙否認。
「沒有?那為什麼新風今天第一次喊價就高出姚星一點,讓姚星馬上就敗陣下來?事實這麼明顯,你還想狡辯?」姚戴偉諷刺地說,更加憎恨流轉在她眼底的無辜。
搞什麼啊?做錯事的人還敢那麼大聲,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會平白無故地冤枉她嗎?就是因為證據俱在,才讓他徹底對她死心。今天的出席不過是想證實那天林力達和她的聚會是為了這件事,若林力達的出價不是那麼斬釘截鐵,或許他還會相信她沒有出賣他,但……
可惜,林力達太過肯定的語氣,使他心中仍存在的一絲相信也隨之消失,轉而代之的是數不盡的恨意,恨她的無情,更恨她的背叛。
幸虧早已有所準備,否則怎麼讓林力達灰頭土臉地離開競標會場?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林力達會知道底價……」
「不知道?你那天和他在茶館的事我都看見了,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跟他在那裡只是純喝茶聊天,什麼重要的事都沒談?」
「你……怎麼會?」姜芷亞語拙地盯著姚戴偉冷冽的臉龐。
「說不出話來了吧?如果我那天沒有到附近洽公,也不會見到那一幕!你真讓我心寒,早上還跟我打情罵俏,想不到我前腳一出門,你後腳就跟著離開,而約會的對象竟是一天到晚打姚星主意的林力達,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不是這樣的,他的確有問我底價,但是我沒有告訴他啊!」姜芷亞連忙澄清。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個字嗎?你寧可相信林力達那個無恥的人,卻不相信跟你關係親密的我,你這樣做會不會太傷人了?」姚戴偉字字句句都是心灰意冷的指控,不敢相信自己竟得到這樣的下場。
「我真的沒有!一開始我確實相信,但是後來我拒絕跟他合作,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會拿到底價?」姚戴偉寒漠的瞪視讓姜芷亞的心好痛。
「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事實擺在眼前,如果我沒有事先防範,或許孤兒院就真的得搬家了,而這一切全是你這個口口聲聲說要拯救孤兒院,卻又捨棄它的人所造成的遺憾,現在——請你離開這裡!」姚戴偉指著門口無情地說。
「我真的沒有……」姜芷亞無力地掙扎,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辯駁。
「沒有?請你拿出證據。」姚戴偉冷聲諷刺。
「我……」姜芷亞啞口無言地瞅著姚戴偉。
證據?她要去哪兒拿證據?林力達是不可能幫她作證的,這不就表示她得白白被冤枉?她不要……
「滾!」姚戴偉厲聲命令,彷彿連跟她站在同一個房子裡都是一種折磨。
姜芷亞無力地凝望著姚戴偉,細若蚊蚋的幽幽歎氣聲迴盪在屋內,卻吹不散他執意要她離去的念頭,她提著苦澀的步伐上樓收拾物品。
再度下樓的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閃著陰鬱哀戚的光芒,也換不回他轉頭一瞥,黯然心傷地盯著他冰冷的背影,她拖著沉重的行李,帶著一身的孤寂離開了。
她多麼不想走,奈何情勢卻讓她成了罪人,她差點因一念之差毀了孤兒院。不過,結果也沒好到哪裡去,姚星和新風都沒有標到那塊土地,卻讓另一家公司搶走了。
那家公司會如何對待孤兒院?她不知道,只有等待接下來的發展,希望不會讓她更加於心不安。
現在她最在乎的是,要如何才能求得他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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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亞離去後,姚戴偉懊惱地走到酒櫃前取出一瓶酒,打開瓶蓋就往嘴裡倒,想借由酒精的灼熱燃盡體內急速竄起的火苗。
沒想到他的躁慮反而愈燒愈烈,熊熊蔓延整個胸臆,滾燙難捺地讓他忍不住咒罵一聲。
Shit!人都走了,他還在傷什麼心?
拜託!他可是遊走在花叢中遊戲人間的瀟灑男人,對情、對愛看得比什麼都輕,向來只有他惹別人哭的份,從沒人能傷他的心。
結果,好不容易改變心意要與她共度一生,卻換來青天霹靂的結局。
她的背叛擾得他心煩意亂。什麼該死的愛情嘛!一點都不值得讓人再三回味!
「姚總,你沒事吧?」楊倩柔推開輕掩的門,見到姚戴偉頹喪的模樣,忍不住驚呼。
「你來做什麼?」姚戴偉放下酒瓶冷冷地問。
「我來看看你,因為你今天的情緒似乎不是很穩定,所以我擔心……」
「擔心?你是什麼身份?就算我真的心情不好,也不必你多餘的關心。」姚戴偉嗤之以鼻。
「我……對不起。」楊倩柔習慣性地致敬。「姚總,雖然我只是你的秘書,但這麼多年了,我們的關係應該不只是上司和下屬,難道我們不能當朋友嗎?」
「有這個必要嗎?」姚戴偉諷刺地說,嘴唇漾著冷魅的笑容。
「為什麼不行?你那麼討厭我嗎?」
「對你,我說不上喜歡或討厭,但就是沒有想要與你更進一步交往的念頭,或是突破同事的關係。」姚戴偉毫無感情地說。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楊倩柔難以接受,她不懂,論長相,她不輸姜芷亞;論才智,也同樣不輸她,為什麼樣樣都比姜芷亞優秀的她,卻得不到他的顧盼,甚至連做朋友都不行?
楊倩柔悶悶不樂地應聲,「我知道了,我會做好秘書的角色。」
轉身離開的楊倩柔決定重新擬定計劃接近姚戴偉,反正看樣子他跟姜芷亞應該已經分手了,只要她好好努力,絕對會手到擒來,讓他的眼中只有她。
楊倩柔的離去讓屋內的氣氛再度降至冰點,姚戴偉憤憤不平地一揮手,狠狠地將桌上的酒瓶往地上掃去。
破碎的聲音沒有在他寒如冰霜的心上撩撥起任何一絲浪花,始終平靜無波的冷眼睨著躺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感覺自己的心也被撕裂成好幾塊。
接連下來的日子,姚戴偉將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企圖壓搾自己的腦力,不讓它有空餘的時間去想起那個他想忘卻忘不了的人。
陰沉的臉龐、不苟顏笑的神態,讓姚戴偉比以前更難親近,嚇壞了路經他身邊的員工,讓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猜測他突然轉變的原因。
姚戴偉對這些全然視若無睹,畢竟對於流言蜚語他一向不予置評,只要別影響到工作效率,他可以視而不見地放任流傳,當作是沉重工作壓力下的精神調劑品。
「來杯咖啡嗎?」楊倩柔溫柔的詢問在姚戴偉耳邊響起。
姚戴偉抬起陰冷的黑眸,無語地盯著楊倩柔,沒表明要或不要。
楊倩柔幽幽地歎了一聲,「姚總,我知道你不願別人多管閒事,但你的樣子真的很糟,身為你的秘書,就算知道會被你斥罵,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注意一下儀表,免得嚇到跟你談論公事的人,你是代表姚星的人,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喪志。」
「你懂什麼?哼!女人全是一群虛有其表的動物。」姚戴偉斜揚著唇角冷冽地宣稱,語氣中儘是愁雲慘霧。
他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女人而頹廢不振?他當初娶她的目的是為了搪塞家人,現在正好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們離婚,不必等到約定時間的到來。
這樣的結果不是最好的嗎?至少能夠趁早脫離他不屑一顧的婚姻;但為什麼他的心異常紊亂?浮浮沉沉地無法尋得平靜,躁悶地讓他很想抓狂?
該死的!他到底中了什麼蠱,竟被她擾動了靜寂的心湖,硬是在湖面掀起酸澀淒楚的狂風暴雨?
「姚總,你不能因為她而否定全部的女人,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那樣。」楊倩柔不平地喊冤。
「我現在沒心思聽你說教,快去做你的事。」姚戴偉厲聲指責楊倩柔。
「我……」楊倩柔還想再說什麼,一接收到姚戴偉利刃般的眼神,她馬上噤口,悶聲不響地轉身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