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與子頎是可以公平競爭的,但子頎這樣的作為,卻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更令他氣憤的是,子頎對這件事沒有半點解釋,更未曾表示要負任何責任。
雖然,薛如鳳沒提,但以他對干預的瞭解,他不信在「黑鷹號」上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讓本欲追求薛如鳳的他也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易公子……我……是的,是與他有關……」她勉強地點頭。
「你說吧,如果我可以幫得上忙的話。」他暗暗歎息,如果她對子頎真的無意,也不會挨到今天才開口。
「易公子,其實我……」她低下頭。「我有……」
「有什麼?」
「我有了子頎的孩子。」她終於說出。
「什麼?!」易風行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竟然懷了子頎的孩子?!那她——他們——
該死的左子頎!竟敢始亂終棄!
「本來,這事我不想再提,沒想到,卻發現自己懷了子頎的孩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只有找你幫忙了,畢竟,我還是個未出嫁的閨女……」
「那傢伙——是他強迫你的?」他咬牙。
她只是垂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該死的!你——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把你送到左子頎身邊?還是把他押到你面前?」只要她說得出,他就做得到。
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局面,他也必須負一半的責任。
但首先,他得先找到那傢伙,痛揍他一頓。
「不、不要!」她急急阻上。
「不要?」他不解。
難道她不是要他替她找到子頎?
「我只希望……易公子,你可以替我把這件事告訴他……」她垂下眼睫。
「然後呢?」說是一定要說的,可接下來呢?難道她不想替自己討回公道?
「沒有然後了。」
「這算什麼?」易風行怒不可遏。「你容許他就這樣不負責任?如果他知道後,什麼都不做呢?」
她不說話,只是搖頭。
「夠了!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這就去把那該死的傢伙找回來!要他給你個交代!在這之前,你什麼都別做,明白了嗎?」
她抬眼,點了點頭。
— — —
「小姐,左探花求見。」一名家僕前來稟報。
「左探花?」聽見他的名字,她的心一驚。
易風行不是才走不久,怎麼這會兒他就出現了?難道,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計謀?
「小姐,我已經請左探花在廳前稍後,不知小姐……見不見?」
「見、當然見。讓他等等,我隨後就到。」
她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快就出現,甚至在她來得及設計他之前。
這是怎麼回事?他知道了她和易風行的對話嗎?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來得及碰上面。那麼!他是自己來找她的?出於自願?
那麼,她原先所想的計劃不全都亂了?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沒有中計,那他又為什麼會到這兒來找她?
「不必等,我自己進來了。」帶著一抹笑意,左子頎旁若無人地打開房門,自顧自地走了進來。
「你——」這人,還是一樣的霸道。
「你下去吧,有事你家小姐會叫你。」他指揮著下人,彷彿他才是這兒的主人。
家僕不敢反駁!只得退下。
「有事?」她強自鎮定。
似乎無論多久,他始終能在她身上造成驚人的影響。
「想我嗎?」他坐下,雙腿跨在床榻,嘴角始終帶著足以令所有女人心碎的邪肆。
她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想,無時無刻不在想!
幾乎,她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她只是蹙起眉心,冷然地道:「你闖入我薛府、擅入我的閨房,就是問這句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不想!從來就不、一點也不!」她起身,拉開房門。「你可以走了。」
他挑起一道濃眉。「多日不見,你的脾氣還是一樣能引起我的興趣。征服你這樣的女人,將是人生一大樂事。」
「征服?左子頎,你以為我是什麼?兔子?還是小鹿?就算你是獵人,我也絕不是你狩獵的對象,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要人請你出去了。」
「事當然是有。」他跟著起身,緩緩逼近她。「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承諾。」他瞇起眼。
她一步一步地後退。
承諾,她當然記得!
「說到承諾……」這回,換她瞇起了眼。「記不記得,當初我是對著你和易風行說的。如果你要求我履行承諾,那麼為了公平,我也會給易公子同樣的承諾。」
她不知道他會要求什麼。但很明顯的,可以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他絕對不懷好意。她已經失了先機。
如果想真正贏得他的心,她絕不能示弱。
這樣的回答讓他愣了一愣。
他來這一趟,是來要回她的,上一回,他用的方法不對,所以讓她給跑回了薛家。這回,他要她出於自願地回到「黑鷹號」。
「上林宴是我點的、我付的銀子。」他動了氣。
「那又如何?」她笑。
生氣,表示他在意。她發現她喜歡他生氣的模樣。
他再次愣住了。
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但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可至少在這之前,她面對著他時,總是武裝戒備的。
以他對女人的瞭解,他會認為那是他對她造成的影響。
如今,她竟可以神色自若地面對他,難道是他對她的吸引力減弱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你把自己的初次給我,難道你也要給易風行。」他出言譏刺。
「要是他願意入贅薛家,沒有什麼不可以。」她答。
「入贅?你還想招贅婿?」他一掌擊上桌面。
她已經是他的女人,竟然還想嫁別的男人!
他絕不允許。
她揚起頭。「打一開始,我就決定要招贅,從未改變過。」
他咬牙。「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左子頎,據我所知,你的名字還跟許多女人串在一起。為什麼,你不去找你的那些女人們呢?」她微笑。
「我——」
我只要你!但這話,他說不出口。
「或者,如果你願意入贅,我或許會將你一塊兒列入考慮。」她拉開桌旁的小櫃。「要不要把你的身家交代清楚,好讓我心裡有個數兒。」她拿出一疊男人的畫像和身家資料!順道取出了紙張和筆墨。
「薛如鳳!你以為那些男人當真是想娶你?他們不過是為了你薛家的錢財罷了!更何況,你已經不是處子!」
「那麼你呢?為錢?還是為……我的人?」她挑釁。
「你——我從來沒想要娶你!」他吼。
雖然是她激他的.但他這話還是傷了她的心。
如果他從沒想過要娶她,那又為何要了她?難道,他對她,也像對他那些女人們一樣?
她的眼立刻黯了下來,卻不想讓他發現。
「我也從沒想過要嫁給你。」她倔強地回應。
不知為何,她的話令他的心整個兒揪緊,彷彿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你不怕「別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他質問。
那句「別人」,指的是她未來的夫婿,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躺在「別人」的懷裡!一股無名火直往上冒。
「左公子,你我之間有何關係呢?不過是那麼一夜,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她環起雙手。「不過我還得感謝左公子這麼替我著想。可你也別忘了,我有的是錢,錢招來的贅婿,不得過問我薛家的事,相信張貼賣身旁的你,應該記得吧。」
該死!她什麼時候變得可以抵抗他了?
「那麼,你也不會忘了這個吧。」他拉過她,扣住她的腰身,吻住了她。
他的舌狂野地纏住她的,要她記起他們之間的激情。
如果她的眼神可以說謊,他相信她的身體不可能對他說謊。
事實證明——她要他!
他對她還是有著全然的影響力。他扣住她險些癱軟的身子,加深這個吻。他可以確信,如果他現在就在這裡要了她,她絕不可能抗拒。
但這不是他要的。
他曾說過,他要她的人、她的心完全地屬於他。
「想起來了嗎?」他邪肆地笑,緩緩地在她唇邊吐出話語。「記得,我會再回來的。」他陡地鬆開她。
直到他離開,她仍在他所給予的激情中懸宕,久久不能平復。
— — —
「不可能。」左子頎斬釘截鐵地回答。
沒錯,他的確是要了她。但,她絕不可能懷有他的孩子。這種事,他一向小心,就連跟她在一起時也是一樣。
他熱愛自由自在的生活,孩子只有可能成為他的累贅。以他從小的經驗來看,他不認為他的小孩會希望有他這樣的爹。
但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就算這是真的,她又為什麼不親口告訴他?方纔,她明明有機會。
更令他不解的是,如果真有其事,她又想瞞他,那麼她又何必要易風行來找他?
「不可能?你說的是什麼不可能?你不可能跟薛如鳳在一起?還是薛如鳳不可能有你的孩子?」易風行氣得想痛扁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