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興她有如此高的警覺性,要是以前,他絕對會給她拍拍手、放煙火,但今非昔比,只有她才可以避免他被懷疑,說什麼他都要跟她賴到底了。
「我已經決定了!」薛凱信一副完全不能商量的樣子。
沈裴裴愣了愣。什麼叫做他已經決定了?
「喂!你是聽不懂國語是不是?我說你不可以住在我這兒,因為男女有別……」
「那是以前,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他說得振振有詞,「現在我們性別互調了,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會被我侵犯,相反的,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對我霸王硬上弓呢!」
「我才不會那麼沒品呢!」瞧他把她說得好像是色女……不,是色男!
「那我就可以放心住下來了!」
「不行!」她的眼珠子轉呀轉的,「除非……我會得到什麼好處,比如你肯把你組織的秘密告訴我,或者你可以把你老大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洩漏給我知道……」
「你別作白日夢了!」他毫不考慮的捏了擔她嬌俏的鼻尖,「我絕不會背叛我的組織,也不會背叛我的老大!」
沈裴裴對他的愚忠感到十分生氣。
「你是個傻子,還是被黑霸洗了腦?」她不明白,小時候一直立志要當警察的他,怎麼長大後卻跑去當流氓。
更奇怪的是,他正義感十足的父母居然對兒子的行為不聞不問,只是輕輕地說了句,他們就當作沒生過他。
這是徹底的失望和心寒吧!
「不過,如果你願意讓我住下來,你會得到許多好處的。」他利誘她。
「我能有什麼好處?」她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房租不用你付,由我來付;你也不必做清潔工作,由我來做……」
「我餓了,你也會煮飯給我吃嗎?」她逮住大好機會,乘機A更多好康的,「我若累了,你還會幫我馬殺雞,還有,我說東,你不可以說西。」
「你很會得寸進尺喔!」他給她一抹縱容的微笑。其實,這些「小」事他都願意為她做,只要她不要把主意打到他的組織和黑霸的身上就行了。
「那你是答應我開出來的條件羅?」
他還有最後一個但書,「最後一個條件是,不可以牽涉到我的組織和老大。」
「好啦!」她才不管他說什麼,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多認識黑霸,她是不會輕易錯過的。
她一定會將狗仔隊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 ☆ ☆
薛凱信用了跟女朋友同居的借口,得到黑霸的允許,而大大方方地搬進沈裴裴的住處。對於屋子裡的凌亂,他可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小薛,我要去上班了,你把屋子打掃一下。」她還真把他當成男傭來使喚了。
「你還要去那間雜誌社上班?」他對她的工作極不滿意,畢竟那種工作很有可能會為她引來危險的。
「我當然要去上班,不然,你要我喝西北風嗎?」
「我可以養你。」這是真心話,只要她答應,他願意養她一輩子。
「你要養我?!」她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你拿什麼養我?」
「當然是賺錢來養你了羅!」他要不是修養到家,早就被她氣得吐血了。
「我才不要呢!你的錢全是做不法勾當賺來的,我可不想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他現在若殺了她,法官一定會給他嘉獎,而不會判他有罪的,哪有人詛咒自己生兒子沒屁眼的?真是三八!
「嗚……」她又毫無預警、莫名其妙、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怎麼了?」他又沒罵她,她幹嘛哭啊?也好在他的心臟夠強壯,否則哪經得起她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我現在連只螞蟻都生不出來,更甭提生兒子了!」她哭得柔腸寸斷,「嗚……我從小就立志要當個賢妻良母,嗚……我好恨哪!我現在這個樣子,有哪個男人敢要我啊?」
「別這樣……』他柔聲地安慰,「若是真的沒有男人要你,我要你。」
「你是男人嗎?」
聞言,他為之氣結,「我當然是男人!」
「你現在不是男人,你忘了你變成女人了嗎?」
「那我們湊和、湊和……」
「誰要跟你湊和、湊和?」她充滿鄙夷地道:「你是黑道的流氓,我是良家婦女,就算我願意,我爸媽也會極力反對的!」
說到這一點,他才覺得有苦難言。
「所以我們同居在一起的事,絕對不能讓我父母知道。」她像貴妃使喚小太監一般地說:「小薛,本姑娘口好渴,去倒杯茶來。」
「要不要加冰塊?」
「當然要!」她得寸進尺。「記得不能加太多,也不能加太少,要加得『嘟嘟好』,知道嗎?」
「是的!」沒想到這小妮子真的把他當成台傭了,他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 ☆
「小薛,你要去哪裡?」沈裴裴叫住正把枕頭和被子拿出房間的薛凱信。
「我要去睡客廳!」雖然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但他還是不敢有稍稍逾矩的行為。
「誰准你去客廳睡了?」她恰北北地大喊。
「我不去睡客廳,難不成你要讓我睡房間嗎?」
「是啊!」看到他一副快流口水的色浪狀,她連忙潑他一頭冷水。「你可以睡在房間,不過,是睡在地板上。」
「什麼?你要我睡地板?」他的男性自尊頓時受了傷,「不要,我寧可睡沙發。」
「喂!你忘了我訂的同居守則之一——我叫你往東,你就不可以往西嗎?」她像個悍婦似的將他手中的枕頭、被子搶過來,然後重重地往地板一放。「如果你不睡地板,就是違約,對不起,那你就不能留下來了。」
「好,我睡地板!我怕你行了吧?」
這小妮子既然不怕引狼入室,那他還替她擔心什麼?
其實沈裴裴也不是故意要表現得如此惡劣和潑辣,只是,剛才她看了一個專門講神怪的節目,使得她的心裡有點怕怕的,而她又好面子,不肯讓他知道她的弱點,才會出此下策。
說真的,雖然一個人睡在床上、一個人睡在地板上,但都是睡在同一個房間內,感覺還是有些曖昧。
沈裴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晚餐吃得太飽,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
「喂!拜託你別翻來覆去的,你這樣會吵到我的!」薛凱信抱怨著,他本來僅有的一點睏意竟給她吵得消失無蹤。
「反正你也睡不著,不如我們來聊天好了。」
已經深夜十二點了.她怎麼還這麼有精神啊?不過,對於她的「驚人之舉」,他早見怪不怪了。
「我們好像好幾年沒像這樣聊過天了吧?」她想到小時候自己就像牛皮糖似的死黏著他的情景。
「是啊!好像上了小學三年級,你就不要當我的跟屁蟲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那時,他第一次懂得什麼叫做失落。
「因為我長大了,要學著獨立嘛!」
這不是事實,到現在她的依賴性都還是很重的。
當初,她之所以不再當他的跟屁蟲,完全是因為被同學嘲笑,而使她下定決心跟他保持距離。
那時,同學笑她喜歡他,甚至還有小朋友給她取了個「薛太太」的外號,這些全是他所不知道的。
長大、獨立,她的轉變,讓他過了好久才適應過來。
「你呢?你是什麼時候變成流氓的?」她對這一點實在是想破頭了,卻還是想不出一個答案來。「我記得你從小就很有正義感的,可是為什麼你的轉變會如此大?居然願意為黑霸工作,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個大惡棍嗎。他販毒、販賣軍火,還販賣人口……」
「你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就不該對他太好奇,免得引來殺身之禍。」他對她提出嚴正的警告。
但她仍充耳不聞。
「黑霸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有人說他是個白面書生,也有人說他是鼠頭銳面,你可不可以偷偷地透露一下下,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啊?」
「啊?」薛凱信故意打了個大阿欠,對她的問題完全不予回應。「好困喔!你明天還得上班,早睡早起身體好!」
「薛、凱、信!」她氣呼呼地大叫他的名字,得到的回應卻是一聲大過一聲的打呼聲。
☆ ☆ ☆
「不要!救命啊!我是女生,不是男生……救命啊!」
薛凱信被一連串的求救聲驚醒了,他一躍而起。
「醒醒!裴裴,醒醒!」在叫不醒她之後,他只好忍痛用力拍打她的臉頰,直到她清醒過來為止。
「嗚……很痛耶!」沈裴裴撫著發疼的臉頰,「你幹嘛打我?你是乘機想報仇是不是?」
「你作噩夢了,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她的一身冷汗還在呢!
「你作了什麼噩夢?」他起身將床頭燈打開,心疼一臉驚惶的她。
「我夢見我變成男人的秘密被我同事知道了,他們嘲笑我,甚至還要把我的秘密公諸於世,所以我就一直跑、一直跑,但他們始終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