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地殼變動!」這個名詞有點專業耶!「你是說地震嗎?」沉心愛把它翻得白話一點。
「對,就是地震,連著幾年,世界各國發生大規模地震,所以,有科學家懷疑是因為地殼大規模變動的關係,因而震開了原本連接在一起的空間……」
「等等——」沉心愛又聽不懂了。
「你說空間會被錯開,是因為地殼變動的關係,可是,大規模的地震是這幾年的事,可是,我夢見你是從我十歲那年開始,這事又怎麼解釋?」看吧!她可是有粉認真的在聽他講喔!
「小姐,你的腦子不要只停留在九二一大地震好嗎?在九二一之前,日本就有神戶大地震,美國有舊金山大地震,或許時空破裂的事早就行之有年,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他一副她夠笨的模樣。
「哦——好難懂喔!」沉心愛抱著頭,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在床上滾來滾去。
她單純的腦袋實在不適合裝這種太複雜的東西。
「我們不要談這個了好不好?你只要跟我說,為什麼從我十歲開始,你就一直在我的腦子裡說一些細碎的話,而且——嚇!還有……」她突然想到他的十大惡形之一。「你如果有事想告訴我,就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一點,不要說得又小聲又含糊的,害我每次都得拉長耳朵聽得好努力,卻怎麼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就是你!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現在我們兩個面對面,你就當著我的面告訴我吧!不要每天晚上淨在我的夢裡騷擾我,讓我不剩其擾、煩不勝煩。」
沉心愛跪在床上,俯低身子看著黎知慶。「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她好好奇喲!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要告訴她。
沉心愛實在是感到興奮斃了,如果弄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那她明天就可以去學校囂張了。。
黎知慶深吸了一口氣,先穩住脾氣,再大吼出來,告訴沉心愛,「你不要再隨便亂動我的東西了。」
「啥?!」沉心愛沒料到黎知慶脫口而出的會是這種答案,瞬間有點消化不掉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是說,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只是要你不要再隨便亂動我的東西了。」黎知慶大聲的咆哮出他的意圖。「從我十五歲那年、從你住進這個家開始,你就不斷的在偷我的東西……」所以他才每天晚上都到她夢裡碎碎念,為的是要警告她,別再偷他的東西了。
「我偷你東西?」沉心愛倏地從床上跳起來,矢口否認道:「你亂講,我才沒有偷你的東西呢!」他不要亂誣賴她。
「你有,我說有就有。」黎知慶斬釘截鐵的指著沉心愛的鼻頭說:「有就是有。」
沉心愛揮掉他討人厭的手指頭,兩手插腰,成為一隻小茶壺,鼻孔還噴著氣,十分生氣的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你說有就有?去你的!那——那我也要說,你是小偷,你也偷了我的東西。」
「我偷了你的東西?哈!」黎知慶不屑地笑出聲。
「你哈什麼哈!」她真的要生氣!
「哈你睜眼說瞎話,哈你信口雌黃、胡亂栽贓,你說我偷了你的東西,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究竟偷過你什麼東西?你說!」要來比大聲,他可不會輸給她。
「你、你偷了我的——我的……」沉心愛一根手指頭在黎知慶的面前指指點點、指指點點了老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哼!她是不會輕易認輸的。「那你也說呀!你倒是說清楚、講明白我偷了你什麼東西?」沉心愛把頭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她是料定了黎知慶跟她一樣,一定也說不出她偷了他什麼東西,她心忖,他一定跟她一樣,也是胡亂栽贓的。
黎知慶冷笑著,一一的數給她聽。「以今天早上而言,你就偷了我的食物跟報告。」
「食物!」沉心愛拔尖了嗓音,頗不以為然的重複他的話。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偷他的東西吃。
黎知慶就知道她健忘,於是還一一地道出菜名,告訴沉心愛,「你吃了我讓人準備好的奶酒烤白菜、花菇扒蔬、蠔油鮮鮑……怎樣?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你、你、你是說……我早上在冰箱裡拿出來吃的食物是你的?」沉心愛講話都變得結巴了。
「對,而且不只如此,早上你在床底下撿到的卷宗也是我的東西,而你吃下去的東西,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我的卷宗你得還我。」那可是他花費心力做出的報告。
「還你?!」沉心愛聽到黎知慶的指證歷歷後,她的眼珠子開始轉個不停。
「屎」了、「屎」了!這下子她真的慘了。他好像說的全是真的,她真的吃了他的菜、偷了他的卷宗、檔案,這下子她該怎麼辦?
黎知慶一看到沉心愛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打轉,就知道她鐵定又做了什麼壞事。
「你又做了什麼?」他的聲音立刻寒了下來。
「什麼叫做我又做了什麼?」沉心愛說話很大聲,她是打算先聲奪人,先把氣勢壓過去之後再說。
「你少騙我了,你一定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才會擺出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說!你是不是把我的卷宗怎麼了?」最好不要,不然他會氣死的。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沉心愛嘟著嘴,先把責任撇清再說。「我又不知道那個卷宗是你的。」
「然後呢?」
「……然後我們班剛好要交一份報告……」
「然後呢?」
「……然後我就看了一下你卷宗裡的資料,那裡面的東西似乎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她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呢?」黎知慶愈聽臉愈沉。
「所以——所以我就把你收集的資料交給勞師了。」沉心愛則是愈說愈小聲,說到最後,她幾乎可以預料黎知慶又要吼她了,於是她先把脖子縮進肩膀,像只縮頭烏龜似的不敢接受被人吼的事實。
黎知慶氣死了,臉上的表情頓時漲紅成豬肝色。
「你——該死的!你還真的是死性不改,從小你就是這樣,拿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問問自己的良心是否允許,硬是將東西佔為己有……」黎知慶又指著沉心愛的鼻子開罵了。
「你亂講。」沉心愛不悅地揮掉他的手,她很討厭他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還毫不留情面地讓她難堪。
「我才沒有亂講,怎麼?事到如今你還要我舉例嗎?」好!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就舉實例給她聽。「你以為你十歲那年,為什麼無緣無故會有一隻新手錶?」
「那是我爸買給我的。」沉心愛挺起胸膛,驕傲地回嘴。
黎知慶卻不賞臉地給了她一個「你放屁」的答案。
「我問你,你是做了什麼事,你爸幹嘛買新手錶給你?」黎知慶凶巴巴的瞪著沉心愛,害她原本想再將想好的狡辯的慌言全都吞進肚子裡。
其實——當初她興高彩烈的拿著新手錶去跟阿爸道謝的時候,她阿爸的表情的確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時候她根本不以為意,以為阿爸只是在鬧她,開她玩笑,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抵死不承認,沒想到——那隻手表竟是黎知慶的!
沉心愛咬著嘴唇,心裡多多少少覺得有一咪咪對不起黎知慶。
黎知慶咬牙切齒的又說:「你知道那隻手表是我求了好久,我爸才答應讓我買的,而且為了得到那隻手表,我還拚命的讀書,拿到全學年的第一名才得到的。那是我想了好久的東西,而你、就是你、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佔去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沒幾天,你又喜新厭舊的把它丟了。」
「我丟了它那又不是我的錯。」不過這回她辯解得比較小聲了。
「不是你的錯,那是誰的錯?」
「是、是——那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比較喜歡電子錶嘛!而你的手錶又不是電子錶。」所以她才會喜新厭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電子錶,那你還拿!」黎知慶氣得直往沉心愛的臉上噴氣。他真想當場把這個小妖孽的頭給扭下來當球踢。
而沉心愛被罵到最後,她也火了喲!
「喂!你幹嘛那麼凶?那時候我又不知道那東西是你的,而且,誰教你的東西放在我的房間,我當然會以為是我的呀!」所以她應該沒錯。「你又強詞奪理了。」
「這樣哪算是強詞奪理了!」
「好,你說你不知道東西不是你的,這算你有理;但我問你,你國二那年又偷了我的信,那又怎麼說?」他又舉出他心中的另一個痛。
「你的信!什麼信啊?」沉心愛完全想不起來。
黎知慶卻耳根子一陣燒熱,不知道在臉紅什麼。
哎喲——臉紅耶!
沒想到這個凶得好像雷公似的人竟然也會臉紅耶!奇跡、奇跡,真是天大的奇跡。沉心愛看黎知慶這副彆扭模樣就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