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與她袒裎共眠,總會教他血脈憤張、全身亢奮;但他又倨傲自負地不允許自己在她尚未交心的情緒下佔了她……他要她的心、她的靈雲魂,更要她為他而火熱,為他而吃醋——
他要她的心甘情願。
他生性喜勝,酷好掠奪,他不要施與愛,只要侵取豪奪,所以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場遊戲相當有意思。
他要掠她的心、奪她的身、侵她的思緒、她的靈魂,他會一點一滴地攻城掠池,捕捉她的心甘情願,然後再痛快地將之撕碎。
這……該死的,對於他的夜寢「流虹宮」、尋歡作樂、臨幸侍妾,她竟平心靜氣裝作不在意。
每當他前夜臨幸「流虹宮」,隔夜與她同床,她就會裹緊被褥挨向內側角落,直至他強行扯去被褥,橫霸擄住她身子蠻偎人他胸懷,讓她無力反抗作罷。
這些反抗、頂撞、拒絕與漠然會是她拿來博他注意的爭奪手段嗎?還是她以退為進、欲迎還拒?
費裡安思及此,不由得微微發慍。
女人在他來說,不過是床伴、玩樂的對象,而且他也不曾花費半點心思在女人身上——在他以為,那根本是浪費時間、浪費精神。
然而現在,他竟會為了她兀自發怔了好半天,該死的。
「鬼鬼祟祟的做什麼,不過來。」
撒爾緩緩走向他。
「什麼事?」費裡安不悅地擰著眉。
撒爾遂稟明來意,然後又很不知死活地嚼了下舌根,「唉,加勒斯的芙朵娜公主來得真不是時候!」
見費裡安抬起眉等著他的下文,撒爾又道:「公主 會使得王的心情愈加不好。」
費裡安微微瞇起眼,很明顯是要他的答案。
撒爾皮皮的咧嘴嘿笑兩聲,「芙朵娜公主的來訪 恐怕會引起真女的……呃,不舒服;而真女若是當真 如此,王可就會……心情大受影響哩。」
費裡安睨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撒爾不解為何他那位冷漠的王沒有怒目相對也沒講個半句喝罵,他明明就心情不太好……
咦,怎麼有股焦味?
「水呀,快給我拿水來呀!我的衣服著火啦……」
老天!他親愛的王竟將自己那把怒火「賞」給了他!他不過是舌頭長了些,王也沒必要這麼狠呀!大不了他再去神殿客串一下司儀祭司嘛……
自那天在浴池裡雲湘發現自己已經「消失」在過去,她和費裡安已有三天沒碰過面。
雲湘倚在窗前俯看恬靜秀致的景色,輕輕歎了口氣。
為什麼會不斷的想起他?見著了他,不是驚濤駭浪,就是憤怒怨懟;然而一但沒見著他,平靜的心緒竟起了波瀾,腦海更是繼繼續續浮上那張冷凝的臉丑
不該這樣的呀!她與他不該有交情的。
她該是氣他怨他將她擄來這個世界,莫名其妙強扣上雷茵真女身份才是,然而真正讓她擔心的是,他對她所撇下迷亂心緒的魔咒,似乎在慢慢侵噬揮發。
對於自己心底伏的那抹情感,她害怕去面對、去正視。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矛盾的人;冷與熱、剛與柔、癡與醒……一切完全不互屬的心性,在她身上竟能相融、相安。
因為她是她,也是霄茵,所以在她身體裡綜合相融了兩個人的思維、心性?
那麼,哪個是她,哪個是雷茵?
而她既與不相屑的雷茵能夠相互融合,那她與不相屬的他,難道真如克羅米亞的傳說,她會是他命定的本子?
雲湘用力地甩甩頭,想甩掉這個令慌亂的想法,阻止自己再深思下去。
「王要真女出席今晚的迎賓宴呢,不知道你想穿哪件衣服出席呢?」
雲湘暗自慶幸莉兒的聲音阻斷了她的混沌思緒;地朝莉兒走去。
見莉兒看著滿櫃的珍衫華服發愣的好笑模樣,雲湘不禁輕笑出聲。
莉兒尷尬地嬌笑道:「人家正煩惱著你該穿什麼樣式顏色的禮服出席晚宴。」
雲湘看了一眼教人眼花撩亂的衣櫃,輕道:「穿什麼都好,反正我不太想去,也就不需要太費心思。」
莉兒輕蹙起眉,有些不以為然,「其實真女麗質天生,根本不需要太多妝扮。可是今晚的迎賓宴你可不能輕忽了哦!」
雲湘有些好奇,「怎麼著?」
莉兒皺皺鼻、撇撇嘴,「這位加勒斯的芙朵娜公主迷戀我們的王好久了,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假借盟國邦交友好之名前來拜訪,其實呀……她是來追我們的王的。」
莉兒見雲湘不以為意,又追著她直嚷嚷,「她呀,驕縱蠻橫、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不但心胸狹小、氣度狹窄,而且還滿肚子歹毒詭計呢!就連我們『流虹宮』向來精明厲害的艾洛姐和瑪格琳也吃過她的暗虧。」
見雲湘依舊優閒淡笑,莉兒看不過去的喳呼著,「這個芙朵娜公主仗著自己長得漂亮,成天纏著王要坐克羅米亞王后的位子,其實王是不不想破壞兩國的邦交才以禮相待,不然以王的脾氣,誰敢纏煩著他?恐怕一萬個加勒斯都擋不了王的一根手指頭哩!」
莉兒東挑西撿選取後,拿出一件鵝黃的絲質禮服正想過來為她換上,衣服卻突然遭一隻健臂扯了去。
「王!」
莉兒訝然地趕緊行了宮禮,然後退也房間。
「你……有事嗎?」
唉!這裡是他的寢宮,他有事沒事都能堂而皇之地進來,她真是白問了。
費裡安噙著一抹淡笑朝雲湘走去。
看來今天他心情似乎不錯,是那位公主到訪的關係嗎?
「穿上它。」
雲湘看向他手上的那件好美、好潔白的禮服,她和向喜愛白色的服飾。
但這禮服是白色的……
費裡安看出她的疑惑,淡淡一笑,「你是要自己換上它還是要我來幫忙?我想,我會很樂意的。」
費裡安的調侃讓雲湘的臉燙熱起來。
「不……我自己來就好。」
雲湘實在不明白兩天前的他是那麼狂囂霸道、不可一世,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他,是悠哉、閒適的瀟灑。
「為什麼?」
不想問的,但她還是問了。
費裡安輕柔地將她摟在懷裡低下頭汲取她發上的馨香。「不為什麼。」
「可是禮服是白色——」
雲湘話未說完,朱唇已為他佔去。直到她嬌喘不巳,他才離開她的唇。
她仍然被圈在他懷裡,她抬頭看到他冰冷的紫眸裡有抹溫柔,他的唇角也勾勒著好看的笑。
雲湘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同樣的一張臉,卻是完全不同於以往,那是一張充滿溫暖笑意的臉。
忽然,他在她手裡放了一樣東西。
她攤開手,又是—陣錯愕訝然。
「顯沁玄鏡」他……是要給她的嗎?
費裡安輕笑道:「雖然他們已經忘了你,但你還是能夠看得見他們。」
她驚訝地朱唇微啟,費裡安回應了她誘人的邀約,再次品嚐她的甘美柔軟。
雲湘來到宴上,引起了陣陣讚歎。
她不兀自沉浸在剛才的柔情蜜意中。
但當她踏人大殿,看見軟榻座上親熱摟抱在一起的男女,她心底猛地掠過一陣痛楚。
那是費裡安,以及一名嬌媚美麗的女子,費裡安正眉開眼笑地親那名美麗女子。
他怎能這樣對她?
他剛剛才給她一份輕柔蜜語,現在就對別的女子
雲湘覺得自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難堪又難受。
費裡安瞧見了她,淡淡地道:「你來了。怎麼不過來,站在那兒發呆嗎?別教咱們美麗的客人笑話了。」
他的嘲謔惹得身畔那名女子妖笑不已,「這位人間仙子想必就是傳說中赫赫有名的『雷茵真女』了」初次見面,幸會了。我是加勒斯的芙朵娜公主。」
雲湘回以淡淡一笑,順便看了她一眼——
是長得嬌媚動人,但也一臉驕蠻……看來莉兒所言屬實。
芙朵娜乍見如此絕色真是駭愣了好一會兒;她知道自己長得很美,但眼前這名傳說中的「雷茵真女」
這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存在。
向來自視過人、養尊外優的芙朵娜公主不禁妒炎中燒!尤其當她看見雲湘身上那襲純白禮服,那可是象徵克羅米亞王后的顏色呢!
芙朵娜銀牙暗咬,她可是處心積虛要得到克羅米亞王后的寶座……還有那個俊魅不凡的費裡安。
芙朵娜嬌嬌媚媚地更往費裡安懷裡鑽,眼波看了雲湘一眼。
「王,聽說貴國歷代以來唯有尊貴優雅的王后才能穿上純淨的白色禮服……不知道芙朵娜有沒有這個榮幸與資格穿上它呢?」
芙朵娜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想摘取這份白色的榮耀,當上克羅米亞王后。
費裡安邪魅地扯了扯嘴角,狠狠摟了芙芙朵娜一把,悠然道:「公主仙姿虜骨、明麗動人,全天下的男人都希望與你成為伴侶,我克羅米亞不過是小小一方,怎配得上公主的尊貴呢……這可是會教本王讓全天下男人嫉妒呢!承蒙公主厚愛,本王真是倍感榮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