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漢批評小帨子是個戲子時,他突然有股衝動想打爛他的嘴。
雖說大敵當前,不該讓腦子想些無聊的事,但拿這種清純的富家丫頭來調劑玩耍一番,反而可以紆解他的壓力,不然老是狎玩妓院俗粉或者是那些倒貼的女人,久了也會煩悶無趣。
「是!因為那大宅平常出入的人極少,而且戒備森嚴,所以只能打聽到是由京城方面遷移過來的,大概住了二年多,至於裡頭住的人是誰,目前為止還調查不出來。」
「從京城來的……」殷封嶄深邃的眼眸,籠罩著一道邪殘之色。「查查最近帶頭的清狗跟那宅子有沒有關係。」
「是。」
「還有,清狗咬得緊,叫弟兄們行事小心點,別再被捉到了。」他若是有空閒,再去會會那只不簡單的清狗吧!
「是。」
☆ ☆ ☆ ☆ ☆ ☆ ☆ ☆ ☆ ☆ ☆ ☆ ☆ ☆
「格格,您的唇怎麼傷成這樣?」
「小聲點,你叫那麼大聲幹嘛?」溜回春曉溯院的玉帨兒,正氣惱地坐在梳妝台前讓雲香替她上藥。。
「格格,您是怎麼弄的呀?」雲香心疼地替她搽抹一層透明無色的藥膏。
「我自己咬的。」玉帨兒咬牙切齒地說。
這三天內,她一定要找出有效的計策來修理殷封嶄,那該死的殷色胚。
「這……怎麼可能是自己咬……」雲香半點都不信。
啪的一聲!
玉帨兒拍桌怒叫:「雲香!你在懷疑我的話……呀!」她講得過於激動,不小心撕扯到雙唇。
「格格,不要生氣,奴婢給您陪不是。」雲香微驚地蹲在地上撿拾被格格怒掃而下的藥膏,卻冷不防瞄見一雙白色錦靴。
雲香慢慢地抬起頭,剎那間……「貝勒爺吉祥。」
聽到雲香的叫喚,猶自懊惱唇上傷痕的玉帨兒,反射性地以手捂嘴,急忙背過乍然來到的津亢貝勒。
「怎麼回事?為何要背對我,玉帨兒?」津亢貝勒眉宇微斂地緩步向前。
「你不要過來!我……我臉上長了很多痘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最糗的時候才來。
如果這傷痕連雲香都瞞不過,那津亢肯定一眼就看出她在誑騙他,
「我看看!」津亢貝勒一手搭在她的細肩,就要轉過她的身。
「不要!很醜,很難看,你不要過來。」玉帨兒情急地扭動上身,以期甩掉肩上的箝制。
她越是如此躲避,津亢貝勒就越覺得不對,尤其在接觸到她身上粗糙質料的衣服後,他眉頭皺得更緊。
瞬間,他一把將她扭轉過來,仔細盯視她以手搗住的小臉。
「格格,請把手拿開。」津亢貝勒目光深沉,語調平穩毫無高低起伏。
糟糕!津亢生氣了。
玉帨兒咕噥數聲,垂首盯著腳板,緩緩的放下雙手,可是如此一來,她竟發現一個重大缺失,那就是她根本沒換上旗裝。
「你的唇是怎麼了?而身上的衣服又是怎麼一回事!」津亢貝勒支起她小巧下顎,語氣生硬地說道。
「我……那個……嗯……因為不能出去,所以穿這種衣服來乾過癮,」她終於擠出一個稍微像樣的理由。
「哦——」津亢貝勒提高她的下顎。「那紅腫破皮的雙唇呢?」活像是被人肆虐過的跡象。不,這不可能會發生在玉帨兒身上。
「唇……唇是我跌倒在地,不小心磨到小石頭的。」下顎被抬得那麼高,脖子好酸,她不禁螓首左右晃動,在此同時,津亢貝勒也撤了手。
「以後走路小心點,還有,這陣子你千萬別出去。」津亢貝勒悒鬱地凝視她不經意放鬆的小臉。
「雲香。」他冷然地叫喚同主子般表情陰晴不定的侍女。
「喳!」雲香惶恐跪地。
「好生侍候格格,要是再讓我看到格格身上有損傷,唯你是問!」
「奴婢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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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討厭!就快正午了,而她的腦袋瓜子居然還呈現一片空白狀態,這教她拿什麼絕妙好計去應戰。
玉帨兒躺在柔軟大床上,煩惱得不停翻轉槌踏,震得大床直作響。
「格格,發生什麼事了?」雲香及另二名婢女匆匆跑進內寢。
「沒事!」玉帨兒從軟枕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雲香見格格不肯說出心中煩惱,就支開其她二名婢女。待兩名婢女離開後,她馬上就說:「格格,您有什麼煩惱之事儘管說出,雲香會替您分憂的。」
「好,本格格正好有一件事要你替我分憂解勞。」玉帨兒倏地坐起身貼近她,粉雕玉琢的小臉顯得異常紅潤,「正午我必須出門,所以你就照上次一樣,假扮成我——」
「不行!不行!」玉帨兒話還沒說完,雲香就驚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出聲拒絕。
「嗯……」玉帨兒不滿的語音,拉得很長很長。
「格格,您有所不知,其實我們上次根本沒瞞過貝勒爺,所以貝勒爺早就暗地加派許多人手來看顧格格。」
「真的啊!」就說嘛,她也不認為津亢會相信她的瞎扯。
為了阻止格格,雲香猛點頭來強調她出門的冒險性。
「這樣的話,那我就要換另一種脫逃之術了。」玉帨兒雙掌互擊,煞有其事地歪頭冥思。
這下,她不只要想法子在燕巢湖扳回一城,也要想想如何出得了門才行。
而以為格格會放棄的雲香,差點沒昏倒在地,她忍不住向天祈求能平安服侍格格到長命百歲。
「求格格為雲香留點活路吧!」雲香哭喪了臉,跪在地上哀求。
「你跪下幹嘛,快起來。」
「格格,您就行行好,別讓奴婢變成無頭鬼,」
「又沒人要砍你的頭,你快給我起來。」玉帨兒莫可奈何地說。
「有!要是格格執意要出去,那貝勒爺一定很樂意砍雲香的頭。」那句「唯你是問」,讓她連續做了三天惡夢。
「你是我的人,他不敢的啦。」玉帨兒只得下床一把拉起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腦門。
「可是……」雲香猶有疑惑。
「不要說了,這次本格格親自上陣闖關,你就不要跟在我旁邊礙事,」玉帨兒胸有成竹地說道。
她只要能闖出去就好,至於叫阿隆爾修理殷封嶄的事,她壓根沒在想。
不過,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玉帨兒直到日薄西山,還是始終無法離開春曉溯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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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巢湖
好樣的!
他殷封嶄居然被一個小小丫頭給耍了,真是好樣。
咻的一聲!
一顆小石子瞬間在湖面上接連以直線跳躍,使平靜湖波震起大大小小的漣漪。
小帨子,可別讓我遇到你,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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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格格!別躲了,要不要奴才送午膳來給您用?」阿隆爾憋笑著問。
玉帨兒已在側門旁樹叢內,蹲了一個多時辰。
「哼!」玉帨兒想也不想就刷地超身,可是因為蹲坐太久,使得腳部刺痛不已,幸好阿隆爾連忙上前攙扶,否則她怕是跌坐在地了。
「格格,奴才扶您回房吧。」
「不用了,你、你、還有你,去把午膳給我端來。」玉帨兒纖指點了站在阿隆爾身後的三名侍衛。
三名侍衛在看到阿隆爾點頭後才離開,留下阿隆爾及僅剩的一名侍衛。
「格格,既然要在外頭用膳,請您移往秋雪亭。」阿隆爾雖然懷疑格格把人調走的用意,但仍舊有把握可以守住她。
「我在這裡用就好。」阿隆爾,你別怪我使出最後一招了。
當阿隆爾正被玉帨兒盯得毛骨悚然時,她突然一把抽出阿隆爾的佩刀往自己脖子一擱,急速後退,得意瞧著一臉晃神的阿隆爾及侍衛。
「格格,刀劍無眼,您快放下……」
「把門打開,不許跟來,」玉帨兒威脅地把橫架肩上的刀鋒上下挪動,
「格格!別動,我馬上開門。」格格脾氣很拗,萬一沒照辦,他乾脆自己就先抹頸子算了。
就這樣,玉帨兒終於成功地踏出門,趕往遲了一天之約的燕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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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白癡,都過了一天,他怎麼還在這裡會等她。
唉!沒撞見他也好,反正她都把時間花在思考如何跑出來的事情上,根本沒空想對付他的計策。
玉帨兒落寞地坐在湖畔邊的大石上,一雙美眸儼然失去某些光彩。
回去吧!不,還是再等一下下好了……
須臾,一雙溫熱大掌驟然蒙住她的雙眼,玉帨兒頓時慌恐地失聲大叫,直想掰開來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