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簡潔明瞭的單字。
男人全身劇烈發抖,在凌厲的目光下,迅速地收回雙手,連滾帶爬地奔出人群,不敢造次。
衛浩天淡淡的掃了四週一眼,目光凌厲冰冷,加上毫無表情的冷酷模樣,讓心有遐想的男人,像是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全嚇得縮回視線。
所有人都心裡有數,跟這種男人爭奪,絕對只有死路一條。美人再找就有了,命可是寶貴得很啊!
懷裡的俏人兒半閉著眼,沒察覺四周暗潮洶湧,雙手軟軟的搭在他肩頭。
煦煦支撐不住,眼神朦朧,紅唇輕啟,軟馥馥、香暖暖的身子靠在衛浩天身上,不斷喘啊喘。幾次自立自強,想要站好,最後都功敗垂成,反倒像是在挑逗磨蹭。
「拜託——我、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嗎?」她虛弱地說道,懷疑會當眾死於窒息。
衛浩天低頭,看著她酡紅嬌艷的粉頰,深邃黝暗的黑眸,閃過幽暗的光芒。他舉起手,粗糙的指尖畫過她粉嫩的肌膚。
煦煦輕咬著唇,無意識的輕吟,覺得臉上有些癢。
「拜託。」軟軟的嗓音,聽得人骨頭都酥了,沒人知道她正在心裡嘶吼。
空氣!拜託,不要再圍過來了,滾遠一點,快給她新鮮空氣!
要是她有力氣爬起來,絕對會拿軟木塞,塞住這些旁觀者的鼻子,制止他們呼吸。
「在這裡也問不出什麼,請帶她去休息。」冷天霽交代道。
一個劇烈的動作,煦煦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抱起,接著她身下這個龐大的「代步工具」開始移動。
就像摩西過紅海似的,人群乖乖的讓開一條路,看著衛浩天抱著煦煦離開。
男人們擦著口水,礙於那冰冷的目光,不敢上前半步;而女人們手腳發軟,恨不得踹開煦煦,取而代之,昏厥在衛浩天懷裡。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兩人風光退場。
「我也去。」花穗自告奮勇,想去照顧病號,更想乘機開溜。
「別打擾他們,『豺狼』有事要問她。」冷天霽仍保持溫和的笑容,只有微瞇的雙眼,暗示他心情不太好。
「但是——」花穗咬著紅唇。
「沒有但是。」冷天霽不容辯駁,拎起她的領口,讓那雙修長的腿兒離地。「我也有事要問你。」他瞇起眼睛,將意圖逃離現場的妻子帶回辦公室。
花穗抱著打包好的食物,乖乖被拎回去。臨走前,她還哀怨地瞥了一眼煦煦消失的方向。
嗚嗚,沒辦法了,只能自求多福了!
空氣從渾濁,逐漸變得清新,吵雜的人聲也消失不見。
男性的步伐很沈穩,帶來規律的晃動,讓煦煦覺得好舒服。她低哼一聲,像隻貓兒似的,側頭在臉畔的衣料上磨啊磨。
先前缺氧的難受,跟那一口可怕甜點的折磨,在離開人群後,影響力大減,她的精神慢慢恢復,緊擰的柳眉鬆開,神智還是昏昏沈沈的,所有反應,還屬於本能動作。
這個人要抱著她去哪裡?醫務室嗎?
步伐停了,她茫然地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四周。
怪了,這間醫務室,怎麼很像是一間臥室?連她坐的地方,都像是一張又大又軟的床。
還沒看出個端倪,強大的力量陡然扣住她的下顎,讓她好疼。
「好痛。」她低呼一聲,勉強睜開眼睛。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好看的男性臉龐。他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深刻俊美,又透著絕對的嚴峻,讓人膽怯。一雙劍眉斜剔揚銳,襯托著那雙黑眸,顯得更加凌厲。
好漂亮的臉,比她想像中的惡魔還要英俊。
現在,這英俊的惡魔滿臉陰鷙,逼近她的臉,充滿威脅地瞪著她。她不知死活,再度讚歎,怎麼會有男人長得這麼好看?
「你是誰?」問句響起。
「唔——」
「說。」平淡的詢問,附贈令人疼到想哭的手勁。
「放手,好痛好痛。」小腦袋左搖右晃,卻還是逃不過他的掌握。
熱燙的氣息吹拂在耳邊,掠過她的發,帶來酥癢的感覺,跟冷酷的拷問形成強烈對比。
「說了,就不疼。」
衛浩天低下頭,雙眼閃爍異樣的光芒,從粉嫩的腿兒,一路看到纖細的腰、豐潤的胸,以及美艷的小臉蛋。
這麼美麗的女人溜進宴會,肯定別有用心。她媚眼如絲,半躺在他懷裡要求獨處,是想提供私人服務?
他不是什麼君子,而是慣於掠奪的男人,送上門來的肥肉,不可能往外推。
更何況,她如此美艷動人,的確讓他心動。從第一眼起,他的視線就挪不開。理智要他維持冷靜,查出她的身份,慾望卻讓他疼痛,幾乎想不顧一切,將她拖抱進房內,恣意地享用。
「煦煦,梁煦煦。」她吸吸鼻子,疼得不斷輕吟。
強大的手勁鬆了些,還是箝制著她,不讓她掙脫。
嗚嗚,這男人好討厭,用這種爛把戲問女人的名字就算了,還把她捏得好疼。
「你混進來,有什麼目的?」衛浩天沈聲問道,語調平穩,沒有起伏。
「目的?」她呆滯地重複,睜開朦朧大眼,一臉茫然。
煦煦沒發現,自個兒洩漏了不少春光,提供不少額外服務。柔膩的酥胸、修長粉致的腿兒,全溜出來跟他打招呼。
「我是來吃東西的。」她照實回答。
濃眉擰了起來,不滿意她的回答,表情酷得很。
「我特地來吃東西,但是那些菜都好難吃。」她委屈地說道,水嫩的紅唇微嘟,在嬌媚中,添了些許稚氣。
眼前的俊臉,還是冷硬得像石像,只有眸子亮了幾分。
「我不說謊的。」她強調,坐在床上伸出食指,左搖搖、右晃晃。
衛浩天挑眉。
[刪除N行]
第三章
輕柔的音樂聲響起,流洩在室內,襯托春意濃濃。
緊接而來的,是驚天動地的咆哮。
「豺狼,你在哪裡!?」神偷的怒吼,從客廳傳來,差點把屋頂給掀了。
煦煦迷濛的睜開眼,像鴨子聽見春雷,不知該做何反應。
那聲怒吼吵得很,穿透昏沈的迷霧,而小馬甲被解開,新鮮的冷空氣灌進肺中,也讓腦子清醒了一些些。
她開始困惑,為什麼自個兒會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上還壓著一個健碩高大的男人。
更令她想不通的,為什麼他的嘴會吻著她的、她的——那裡,而他的手,會摸揉著她的——呃、她的——
身上的壓力驟減,衛浩天拔身而起,俐落地下床,往客廳走去。黝黑結實的身軀是半裸的,襯衫擱在床上,剛好蓋住一頭霧水的煦煦。
通訊螢幕上的神偷,瞧見從臥室緩步踱出的衛浩天,立刻蹦得半天高。
「小偷!」神偷指控,對著螢暮齜牙咧嘴。
衛浩天冷眼橫眉,沒有反應。
「還給我!」
「還什麼?」
「還問!當然是那個美女,你把她藏哪裡去了?」
「不關你的事。」衛浩天回答得輕描淡寫。
「喂,她可是我先看上的,你別以為用安全主任的名義,就能把她帶回房裡。」
「我有事要問她。」
「哼,孤男寡女關在一起,能問啥?連衣服都脫到一半了,可別跟我說,你有事問人的時候,都不穿衣服的啊!」神偷用鼻子噴氣,一臉鄙夷。
「你打擾了我。」衛浩天雙手環在胸前,看著視訊螢幕,冷酷的模樣,像是身處戰場,而不是春意盎然的臥室。
「你搶了我的獵物,還敢說我是打擾?說,她到底在哪裡?」神偷跺腳,埋怨自個兒慢了一步。
怪了,那女人有特殊嗜好嗎?怎麼會放著熱血男兒不選,反倒跟了豺狼?抱塊冰塊,只怕都比抱這傢伙溫暖!
「她在我床上。」
「床上!」神偷倒抽一口涼氣,火氣全滅了,雙肩絕望地垮下。完了,都上了床,豺狼的手腳這麼快,美人兒肯定被吃了。「我們必須討論一下朋友道義的問題。」他歎氣。
「以後再討論。」提議被駁回。
「為什麼不能現在討論?」神偷抬起頭來。
「我在忙。」
「忙什——喂!你做什麼?喂——」懷疑的音調,在衛浩天走近螢幕時,陡然拔高八度。「姓衛的,我警告你,不要掛我電話,我會——」
衛浩天勾起嘴角,浮現一絲獰笑,不給神偷申訴抱怨的機會,單手一扯,幾條精密的線路已被硬生生扯斷。
啪!
螢幕轉為黑暗,四周恢復岑寂。
高大的身軀,結束外在干擾後,回來準備再接再厲。他走到臥室門口,卻停下腳步,不再前進,只是挑起濃眉,瞪著空蕩蕩的大床瞧——
那女人不見了,床上只剩下禮服跟內衣。
衛浩天拿起形制特殊的內衣,指尖摩掌著,感受上頭殘留的溫暖與幽香。
衣服都扔在這兒,她是光溜溜地逃走的?
起居室的另一端,傳來細微的動靜,利如鷹隼的眼睛轉向。
他緩慢地走過去,高大的身軀挪動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步伐牽動結實肌理,全身內蘊著無限力量。那強大的力量,能輕易置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