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傲搖頭,暗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何士穎轉過身正打算走回房內時,隔壁房間忽然有了動靜,先是燈光大亮,然後一抹纖細的身影走到陽台上。
胸口一窒,他瞳目結舌地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幾乎忘了呼吸。
他怎麼也料不到,原來搶在他之前訂下隔壁房間的人居然就是讓他魂牽夢繫的高芸柔。
迅速地側身躲人房內,何士穎觀察著高芸柔的一舉一動,心中又驚又喜。
原本已經入睡的高芸柔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醒來,看到窗外美麗的夜景,她情不自禁的走到陽台上。
看著高芸柔獨自一人佇立夜色中,何士穎不禁心生困惑。
小柔是和她的丈夫一起來的嗎?他們在此慶祝情人節嗎?抑或只有小柔單獨一人在此度過沒人陪伴的寂寞夜晚?
如果答案是前者,他不得不說他很嫉妒,但也會替小柔感到高興,他始終都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反之,如果答案是後者,他會很心疼,心疼得想揍盈盈的父親一頓,厲聲質問他為何不懂得珍惜這麼好的女人。
等等!
他想起方才在大廳裡服務生說過的話:怪了,這位客人怎麼和1806房的客人一樣怪,獨自來住雙人房…
他急於知道答案,不顧一切地衝出房間,來到高芸柔的房前,抬手敲了下。
突兀的敲門聲讓高芸柔一愣。是誰?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今晚會在這兒呀……
儘管心裡有些猶疑,她還是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卻在看清楚來者是誰後驚訝地瞳大了雙眸。
「你……來做什麼?」
他的出現讓她心慌侷促,但也興起了一絲希望,他也是抱著與她相同的心情舊地重遊嗎?
「你……一個人嗎?」他問得小心翼翼,深怕答案是否定的。
「你來就只是為了問我這個?」
「不是,我來是因為要找尋一個回憶。那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而來?」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我……」他執著的模樣讓她語塞。
「你是一個人吧?」何士穎大膽假設,同時往前逼近,迫使高芸柔一步步往後退。
他進到房間裡,確定沒有第三者,隨手將門關上。
「為什麼這這個專屬情人的日子,你選擇到我們曾經互許終身的這家飯店度過?難道你對我餘情未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即使事實如此,她仍固執地不肯承認。
「盈盈的父親呢?他今晚為何沒陪著你?你又為何獨自一人來到曾經與舊情人燕好的地方?他對你不好?你不愛他?或者,你和他根本已經離婚了?」他每問一句就逼近一步,把高芸柔逼至床沿,倒在床上。
「我……我的感情生活很好,不需要你多加操心。」
「是嗎?」雙眸傲斂,他一個箭步上前,單腳曲膝跪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將她鎖困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你好,我可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受了多少煎熬?」
他說的是實話,分手的這兩年多來,他尋尋覓覓希冀能找到一個新的戀情,然而身邊的女人雖然從沒間斷,卻總是無法滿足他的心靈,老是覺得缺少了什麼,一直到再次與她相見後,他才猛地驚覺,不是那些女人缺少了什麼,而是他缺少了那份熱情,因為他的熱情已經全部給了高芸柔,忘了收回來。
「士穎,你這是做什麼?」她問得既驚且慌。
畢竟曾經是情侶,對彼此的情緒有著一定的認知,光是看到何士穎眼底所進發的懾人光芒,她不難猜出他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常常在想……」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相反的,身體逐漸往下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溫熱的鼻息混著屬於他專有的陽剛味吹撫到她臉上。「如果當初你跟我都不那麼衝動的話,或許……盈盈就會是我的女兒也說不定。」
說最後這句話時他的唇已經抵在高芸柔的唇上摩擦,正苦苦壓抑著情慾不敢再進一步,豈料,高芸柔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氣,微張的朱唇讓他有機可乘,不顧一切地掠奪她的甜美。
「天啊!我好想念你的身體。」
慾望一旦潰堤怎麼也阻擋不了,何士穎拋開顧忌順著心之所願來行動,他的手滑進她裙子的下擺,往上游移至她的大腿內側,享受著手掌所傳來的滑嫩觸感,另一隻手也不安分地停留在她的胸前,解開礙事的鈕扣。
激情的場面愈演愈烈,兩人的體溫也不斷地攀升,軀體相互的纏繞。
急促的喘息聲說明了兩人皆已迷失,當年那種足以燎原的情慾全在四唇相接的一瞬間回來了,高芸柔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也渴望他,這些年來刻意偽裝的堅強全教他的一個吻給瓦解了。
意亂情迷時,高芸柔突然恢復理智,想到即將發生的事不!不可以!她不再是當年單純的高芸柔,不可以重蹈覆轍!
她倏地推開何士穎,抓緊已經敞開的衣襟,狼狽地躲進浴室。
何士穎看著緊閉的浴室門,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由天堂轉瞬掉到地獄。
「小柔……」粗嘎的嗓音說明他的情慾未退。
浴室門再次被打開,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已經整理好衣著的高芸柔逃難似的衝出房間。
留下他獨自面對泉湧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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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後,高芸柔始終刻意躲著何士穎,然而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尤其當對方有意要接近時。
同樣是建築界的一員,很難不在某些場合碰面,像這次建築界知名的老教授過六十大壽,他們年輕一輩的建築師幾乎都出席這場壽宴。
高芸柔本來以為何士穎不會來的,畢竟他待在外國的時間比較久,台內與他牽扯得上關係的建築師應該有限,不料,她估算錯了,原來這位老前輩是何士穎的恩師,往年他在外國都會托人代送賀禮,今年既然人在台灣當然要親自走一趟,尤其當他猜想時時躲著他的高芸柔極有可能也會出席時,他更是不願錯過。
壽宴進行到最高潮,一群人簇擁著老教授唱生日歌、切蛋糕,混在人群中喝著香檳的高芸柔暗暗盤算著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保姆提過今晚有事,只QB幫她照顧盈盈到十點鐘,等會兒她找機會跟老教授祝壽後再離開,這麼一來時間應該剛好。
由於一心記掛著要去接女兒,高芸柔並沒有太過留意周圍的人,以至於她沒發現自從她進入會場之後,一直有一道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
何士穎靜靜地看著若有所思的高芸柔,思索著該要在這公開的場合走上前去與她碰面,還是要等她離開再跟上去。
他看得出來她似乎極力隱瞞他們曾經相戀的事,他不在乎短暫的配合,反正他有得是時間跟她慢慢周旋。
漂亮的女人總是不會寂寞的,儘管高芸柔已經刻意閃躲了,還是有幾個男子端著香檳圍在她身邊找話題搭訕,這讓何士穎覺得相當礙眼,他考慮要放棄當個沉默的旁觀者,他多想以高芸柔的護花使者身份出現,驅走那些討人厭的蒼蠅。
他不得不承認,他到現在仍然該死的在乎著她,而她也總是能輕易地牽扯他的心弦。
「何先生,你怎麼了?」
他的身邊站著三個老教授介紹給他認識的年輕女伴,她們是老教授的學生,算是晚了他好幾後的學妹,他當然知道老教授的用意,還不就是希望他早點告別單身生活。
「沒事。」他朝她們露出優雅迷人的微笑,但是眼睛卻始終不曾離開高芸柔。
「何先生,你可是在看高小姐?」三名女子中最高的一位敏銳地看出何士穎的目光焦點總是集中在高芸柔身上。
另外兩名女子聞言,同時看向高芸柔。
「她啊!我知道她,她好像是建築師高皓霖的姐姐兼助理,每次都是她代替患有自閉症的高皓霖出席各種活動。」長髮女子就她所知開口說道。
短髮女子神秘兮兮地接著說: 「我知道的可不只是這樣。聽說啊,那個外表看似端莊高雅的高小姐未婚生子耶!」
「未婚生子?真看不出來,原來她這麼前衛。」
「是真的,高小姐女兒的保姆也曾經照顧過我的外甥女,聽她說,她從不曾見過高小姐的丈夫,就連小孩子也說她沒有爸爸。」
何士穎握著高腳杯的手不由得緊縮,手背浮起的青筋清晰可見,旁邊細碎的饒舌聲他再也聽不進去了,光是「未婚生子」這四個字就救他腦中轟然作響,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走上前去,將高芸柔揪出會場,然後好好地質問她,到底盈盈的父親是誰?
事實上,他不單單只是想而已,而是已經這麼做了。
就見他鎖眉斂笑的放下高腳杯,拋下那幾個愛嚼舌根的女孩子,氣勢洶洶地朝著高芸柔走去,那額角暴凸的青筋、那陰鷙冰寒的眸光、那猙獰的面目與緊握成拳的雙手,在在顯示了他的怒氣已達爆發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