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可以送我到他家去嗎?」
看她一臉興奮高興的口吻,司徒風氣得無話可說,轉頭就走。這個言香兒,他對她百般看重、百般好,卻只惹得一身的氣惱,他於什麼要這麼犯賤的為難自己,難不成真的沒有別的女子比她更好、更令他想疼愛人心嗎?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
☆☆☆☆☆☆☆☆☆☆ ☆☆☆☆☆☆☆☆☆☆
徽欽王爺府內笙歌達旦,夜夜都有歌妓獻唱,要不就有舞姬獻舞,徽欽王爺左擁右抱,整個王爺府充滿了淫逸的氣息。
然而,縱使美人在懷,也軟化不了徽欽王爺的心,他的表情冷硬,芙蓉一再斟酒,他都是一杯杯喝下,眉也不皺一下。
小青在大廳看了一會兒,連忙回房,她不知王爺為何性情大變,不但再也不曾來看過香兒姐,就算有時在府內遇見了,也都視而不見的邁步前進,根本就不想理會她們。
他這些冷漠舉動,讓她們在府裡的日於越米越難過,知心已經當面給她許多難堪,她怕的是以後更難在這生活,更怕香兒姐本未能有個美滿的歸宿,會像幻夢般成空。
「香兒姐,你還有閉情喝茶啊?」
小青急忙把言香兒的茶杯取來放下,心裡替她著急不已,「你怎麼不著急王爺變……」她難以出口的說完,「變心的問題。」
言香兒無聊的抬起頭。其實她也不想喝茶,剛好杯子被小青奪去,她也就省了喝的動作。
「什麼變不變心的問題,我不懂啦!」
言香兒雖然嘴巴裡這麼說,但是她的神情也有些投降,想來並不是真不在意司徒風對她漠不相迎的態度。
「香兒姐,怎麼會變這樣?那天吃飯的時候,王爺不是還心情愉快,你不還跟王爺說說笑笑嗎?」
「我……我怎麼知道?!」
言香兒沒有說出內心的難過,她只是遲鈍,並不是不解世事,司徒風對她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而且是「得手後」才變的,她久處青樓,當然也明白有些男人得手後動就急於擺脫對方,並不是真心的。
「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
小青煩惱的臉皺成一團。她也曾私下問過小棒槌,想不到得到的回答只是令她更加擔憂香兒姐的處境。
當時小棒槌聳了聳肩,答道:「王爺說以後再也不想聽到言香兒這三個字。」
看來王爺對香兒姐非常氣憤,她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惹怒了王爺。
「香兒姐,求你想想看,你到底說了什麼話,怎麼王爺會這麼生氣,連理都不想理你?」
「他不想理我,我又不能求他理我,他不理我就算了。」言香兒心煩的揮了揮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香兒姐,你難道不想跟王爺在一起,甚至生一群小娃娃嗎?」畢竟這是女人不可多得的好歸宿,誰有這等好運,還能再碰上個王爺。
言香兒咬住下唇,一直默不回話,過了好一會兒,像經過百般掙扎後,她才輕聲道:「是在一起過了,那個都不來了。」
「什麼?」
小青一時不解,隨即又驚異的張大雙眼,怪不得這個月沒聽她說痛。她服侍香兒妞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隨即明白她所指為何。
她急得用手指數日子,怎麼算半個月前都應該是香兒姐葵水來的日子,她從未晚過,所以可能是有孕了嗎?
「這……這是大事啊,該跟王爺稟報才對!」
「不要說。」言香兒立刻駁回。
小青僵了一下,言香兒流出了眼淚,又用力擦去,她只是不好在小青面前示弱,讓她更加擔心,所以才忍住心痛的感覺。
要不然好幾次在迴廊裡,她都熱情的向司徒風打招呼,但他卻不理會她,連眼神也沒瞥到她身上去,這般熱臉貼冷屁股,心裡怎麼會毫無感覺。
「他討厭我,不喜歡我了,我也沒希罕過。」她賭氣的道。
「不,不會的,王爺一直很喜歡香兒姐,我看得出來,現在這麼大的事,我們要向王爺稟告才對!香兒姐你不說,我去說。」
才說完,小青立刻衝出房門,來到大廳,言香兒跟隨在後想要阻攬,卻只見她急忙奔到司徒風面前,氣喘吁吁的道:「王爺,我有大事稟報。」
司徒風的眼神寒厲,他近來瘦了許多,一張臉只剩那雙眼睛過大的鑲在上頭,猛一看,非常嚇人。
見到小青,他當然知曉她口裡的大事,一定跟言香兒有關。
他握緊杯子,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擲杯叫她滾出去,言香兒的事,他一件都不想聽。
說不定她是要轉告他,言香兒已經決定跟顏玉人成親之類的渾話,這種事,他不必聽,省得心煩。
小青在他強烈的逼視下,忍不住抖顫,她從未看過王爺露出這麼可怕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似的。
但是為了香兒姐跟她肚子裡的胎兒,更為了香兒姐的幸福,她必須撇去自己的軟弱,只是,縱然已鼓起她最大的勇氣,卻仍忍不住在他的目光底下抖個不停,若不是想著一向待她如親人般呵疼的香兒姐,她一定會當場昏厥。
深吸了口氣,她極力保持鎮定的吐出,「香兒姐她……她可能有孕了。」
第十章
司徒風耳裡忽然聽不到歌妓美妙的歌聲,也無視於舞姬的曼妙舞姿,手裡的酒杯猛然落地。
正要為他敬酒的芙蓉一怔,知心在旁邊也聽見了這個驚人消息,她怕小姐失勢,自己也跟著不能在王爺府裡稱大,所以無論如何,就算白的,她也要把它說成黑的。
「是跟哪個野男人有了嗎?」她故意道。
然而,她的話刺中了司徒風心裡嘴脆弱的部位,他與言香兒,也不過是那麼一次,天底下豈有這麼巧的事情。
而他已經不理會她許久,說不定她跟顏玉人兩人好得濃情蜜意,這孩子是誰的,早已不言而喻。
司徒風重新拿起桌上另一個酒杯,一飲而盡樸中的酒,跟著扯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那很好啊。」
小青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是王爺說很好,應該是意味要安置香兒姐的。
此時,只見言香兒走到小青身前,司徒風拿著酒杯的手忽然顫抖起來。
他已經許久沒有正眼看過她,她容貌有些許的憔悴,但那坦率的眼神讓他心裡又刺又痛,就是因為她那麼率真、可愛的眼神,才讓他情難自拔。
而這麼久的視而不見,只讓他對她的愛更深更濃,連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比言香兒美麗、嬌媚的女子多得是,憑他的地位,要幾個就有幾個,根本就不需要把她放在眼裡心底。
對,不需要,他根本就不需要,
「言香兒,你肚裡孩子的爹怎麼沒來迎你,顏玉人這首富之子不想要你了嗎?」
他故意讓口氣裡含滿輕蔑,以遮掩他內心刻骨的傷痛,繼而笑容帶著不屑的又道:「想必是他探聽了你是妓院裡的姑娘,不肯把你娶回家,怕敗壞他家的門風。」
小青聽得啞口無言,王爺怎會說出這種話,他該知道香兒妞對他一往情深,只不過對感情較為遲鈍,一時沒有覺察出自己的心意而已。
知心跟芙蓉則是安心不少。看來言香兒是跟外面的男人有一腿,早就被王爺查出,怪不得王爺最近對她特別冷淡,看來她現在根本對她們造成不了威脅。
言香兒僵立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像是沒有意會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聽聞知心跟芙蓉傳來一陣陣諷刺的嬉笑聲,也夠讓她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了。
「你說顏玉人跟我……」
許久後,言香兒開了口,只是話沒說完,她覺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
小青被她嚇得全身起了一陣哆嗦,香兒姐是瘋了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大笑?
她笑得太過詭異,知心跟芙蓉見她宛若中邪,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多說話,兩人瑟縮成一團。
雖當初言香兒被惡鬼附身的傳聞是她們傳的,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她現在正被惡鬼上身,否則怎麼可能在此時此地還笑得出來。
「香兒姐,你、你怎麼了?」
小青擔心欲泣的拉住言香兒的衣袖,然而言香兒卻將她一把推開,站到司徒風的面前,她笑靨裡有種凜然跟絕斷。
「你猜錯了,根本就不用顏玉人派人探聽我的身份,我自己就告訴了他,並且將我想要在京城開家妓院的提議也一併說出來,甚至希望他能拿出些銀兩來資助我,他一聽臉色微變,不過想想也覺得不錯,願意資助我,想來他真是我的財神爺。」
說完後,她倏地拿起司徒風放在桌上的酒瓶,朝他的臉潑過去,「不過後來我又拒絕了他的資助,因為我想到如果你有個王妃在當老鴇,一定會被人笑話,所以我拒絕了他。」 她說的,正是司徒風當初向她求歡時,要允諾讓她成為王妃的事情,她顯然考慮過這一件事,放棄了自己想開妓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