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香兒搔了搔頭,提出了另一個解釋,「喔,那大概是他把你看成妹妹吧!要不然幹麼每天都來找你,一天沒看到你,就好像放不下心一樣。」
小棒槌喜歡小青,全王爺府的人都知道,就只有天天看兩人在一起的言香兒不知道,看來她的遲鈍不是普通的嚴重。
怪不得她連王爺的心事也看不清,更不懂為什麼王爺的愛妾芙蓉專挑她找麻煩,還以為是她們太閒,才想找她的碴。
小青忍不住輕嗔,「香兒姐,你真是遲鈍,難怪王爺每天來看你,你也搞不清楚王爺的心情。」
「咦?」言香兒不解的道,「怎麼你跟羞花都老說我遲鈍?」
一提到羞花,小青不敢再說下去,雖不曉得香兒姐那日進宮究竟和羞花發生了什麼事,她們說了一些什麼,總之香兒姐回來就病
倒了,肯定和羞花脫不了關係。
見她眼神有著擔憂,言香兒臉色一整,放開心胸的道:「羞花進宮後,真的變了很多,我原本是很不能接受她的改變,可是後來想想,我當老鴇時,也有不少底下的姑娘,偏偏挑中了我不順眼的傢伙嫁,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若高興這樣做;怎麼樣都勉強不來的。"
言香兒語氣中有些許的無奈,更有著看開的豁達,顯然這件事,她在病中已經徹徹底底的想通,也看開了。
她大病初癒,身子骨還沒那麼強健,小青不願意她再想這些事,於是急忙把話題轉向別的地方。
「香兒姐,你還記得顏公子嗎?」
言香幾頓了下,繼之臉上笑開,「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拿出一百兩銀子的財神爺?」
小青也滿臉笑容的點頭,「顏公子前兩天有來拜訪,只是香兒姐你才稍能起身,我便告知他你不舒服,他說好今天要再前來拜訪,說不定等會兒就來了。」
言香兒一喜,她今天的身子已經覺得跟往常差不了多少,應該算是完全康復了吧,而既然身體好了,當然就要開始做生意,總不能一直留在王爺府裡白吃白喝。欠司徒風人情,於是她大聲道:「那我們到前廳去等他。」
然而,兩人才正出了房門,走到迴廊,就正好遇見了司徒風。
見言香兒氣色紅潤,不再像前些天的慘白,還能在府內四處走動,看起來她真的是好了不少,也不枉他今天特地早點回來看她。
「怎麼走這麼快,要去哪兒玩?心情看起來挺好的嘛!」
言香兒揮揮手,「才不是玩呢,是顏公子要來了,我要去前廳等他。」
司徒風一僵,沒料到會從言香兒的嘴裡,聽到別的男子,他皺起眉,「顏公子?男的?」
言香兒撇嘴道:「就說『公子』了,難不成是女的嗎?」
「那麼這位顏公子是誰?」內心隱隱有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竄升而上,他問話的聲音顯得低沉許多。
「是我的財神爺啦,拜託,你別擋在我前面,像根柱子一樣,我要快去見顏公子,聽小青說,他上次沒見到我,特別約今天要來見我。」
言香兒用手撥他,要他站到一邊,別擋著她要前往大廳的路。
司徒風看她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卻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好像恨不得能插翅飛快到大廳去見那個勞什子顏公子,他的神色不禁下沉。
「既然他要來我王爺府找你,我是王爺府的主子,豈能怠慢他,我跟你一起等他吧。」
他說得稀鬆平常,但是內心裡早已醋意亂竄,他要見見這個讓香兒如此迫不及待見面的顏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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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顏,名字叫玉人,上次承蒙言姑娘路見不平,幫我追回了錢袋,實在是感激不盡。」
顏玉人英俊的臉上,有著幾分的不凡,他才吐出名字,司徒風就立刻知道這個人是誰。
「原來是京城首富,顏家的少爺,請坐,我們家香兒向來衝動魯莽,不曉得有沒有得罪了你?」
聽他一開口就是「我們家香兒」,顯得他跟言香兒的關係不同,顏玉人朝著他笑了笑,也頗有機心的問道;「不曉得王爺跟言姑娘是什麼關係?」
「非常親的關係。」司徒風道。
「沒有關係。」言香兒說。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她兩顆眼睛盯著顏玉人猛看,就像他是個好吃的肉包子,讓她口水直流。
光是看她看著顏玉人的垂涎樣,就讓司徒風怒火中燒。她究竟知不知道她這樣看著一位少年公子人家會怎麼想?
而在言香兒的腦子裡只想著,顏玉人是京城首富耶,若是攀上了他,叫他拿個千兩銀子出來幫她蓋座青樓,他們之間再五五分帳…...不,就算六四分帳,她都願意幹。
她開始笑得非常諂媚,小青才送茶過來,她就擠開小青,自己端茶給顏玉人,「請喝,顏少爺。」
見她極盡討好之能事的對待顏玉人,司徒風氣血衝上腦袋,她從沒有對他這麼好過,而她那諂媚的模樣真是明眸流轉,笑靨如花。
「謝謝你,香兒姑娘。」
顏玉人望向她,臉上也是堆滿了笑容,開口問:「香兒姑娘,既然你跟徽欽王爺沒有關係,又怎麼會長住在這兒?」
未等她開口,司徒風先一步的道:「誰說她跟我沒關係,她是我的……我的……」他忽然理直氣壯起來,「她是我的未婚妻。」
言香兒聽得睜大雙眸,下意識的連連搖頭,「司徒風,你腦袋病了嗎?我啥時變成你的未婚妻了?!」
她急忙轉向顏玉人,說明自個兒的清況。
「顏公子,不瞞你說,我有個姐妹般的友人,是徽欽王爺要找的人,陰錯陽差之下,我也到了京城,且寄住在王爺府裡,可是我跟司徒風又沒什麼關係,也不可能長住在這兒,所以想開家小店自己經營,但是手頭裡缺的就是現銀……」
她說了前頭,顏玉人就明白的點點頭,「怪不得我見了你生份,原來你是從外地來的,若是在本地,以香兒姑娘這般可愛俏皮的模樣,媒人只怕早就踏壞了你家門檻。」
他說得動聽,讓言香兒臉紅,自己哪有他說的好,但他讚美的話,還是讓她甜到了心裡。
她搖著手道:「哎呀,顏公子,你別取笑我了,我又粗魯。又蠻橫,自己都想我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
「香兒姑娘自謙了,若是香兒姑娘不嫌我家寒酸,我倒是隨時歡迎香兒姑娘到我那兒,我願意長伴你左右。」
言香兒聽不出他話中含意,還豪氣的拍了他的手一下。「顏公子,你說這是什麼話,剛才司徒風都說你家是京城首富了,怎麼可能會寒酸,你才是自謙呢!」
顏玉人欣賞著她毫不做作的率真,低聲道:「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都恨不得巴結我一番,很少像香兒姑娘這樣,把我當成自己人,說著貼心話。」
「也沒啦,因為我想跟你惜銀兩開店,只要顏公子你願意,我們就五五分帳,我一定會努力經營這家店,讓你得到更多的銀兩。」
「開店雖好,但是女孩兒家在外頭辛苦,總是累了點,倒不如尋覓個良人,讓他疼著你。愛著你,這才是姑娘家的好歸宿。」
「可是我沒人要啊!」
顏玉人笑得開懷,「那我請媒婆來提……」
司徒風不讓他把話說完就站了起來。要把言香兒帶走,也得看他有沒有本事。
「顏少爺,實不相瞞,香兒姑娘一直以為我是為了找她友人,連帶才把她帶來京城,卻不知我跟她早在小時就指腹為婚,我們兩個成親就是她爹娘最大的願望。」
「咦?」言香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是個王爺,你胞兄是皇上,你娘是皇太后,怎麼可能我爹娘會跟你娘認識,還能夠指腹為婚,再說你跟我差上那麼多歲,我在
我娘肚裡時,你早就跑跑跳跳了,怎麼指腹為婚?」
司徒風的謊言被戳破,當場臉色一黑。
顏玉人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堅定的眸子露出了幾絲勝利在望,他笑道:「香兒姑娘,想你來京城,一定還有許多地方沒去過,有間寺廟有個大鐘,鐘聲非常輕脆好聽,你想不想去?」
其實育香兒對聽鍾根本沒啥興趣,不過對方是她的大金主,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點頭稱是的附和,「那我要去。」
「好,我明日來接你。」
隨後,在一番小聊之後,顏玉人起身告辭,見司徒風火怒的望著他,他忍不住笑道:「人說徽欽王爺不易動心,恐怕我今天是開了眼界。」
他指的正是司徒風今天的失態。
司徒風無話可說,自己說了謊,還當場被揭穿,真是丟人現眼至極。
他送客後,忍不住對自己生起悶氣。
而言香兒則是一臉興奮得快要死掉的表情,喃喃自語的邊說邊笑,「明天要去看鍾耶!太棒了,鐵定借得到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