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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岳盈

  「妳的家人呢?他們是否歡迎我?」他終於問出心中真正的掛慮。

  「爹向來對你讚不絕口,娘、外公、外婆都信任我的眼光,你不用擔心他們。」

  聽起來好像都沒問題了,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呀。

  「你要我隨你回藥王谷是……我又不懂醫藥,莫非要我去那裡掃地、端茶嗎?」

  「誰要你去做那個!當然是做我的……」理直氣壯的回答陡然一斷,姚靜睜大的眼眸害羞的低垂下來,濃黑的睫毛拍得像受驚的鳥兒翅膀,一張小臉燒得通紅。

  「做你的什麼?」他嗓音低啞的問,儘管已經知道答案,仍執著的想聽她親口說出。

  「做……」她索性豁出去,儘管有些羞人,還是睜開眼睛,定定的看進他眼裡,宣告道:「我的夫君。」

  聽見她這般赤裸裸的表白,李巖再忍不住胸腔裡奔流的熱情,將她給摟在胸口,急急的俯低唇,模糊不清的喊著她的名,「靜……」

  那一字字,隨著他落下的吻在兩人間燦爛生輝,如日、如星、如燈、如煙火、如原始森林的燃燒,如劃過天際的流星,每一個呼喚都是照亮他生命的摯愛,都是他心中最濃烈的情。

  只願永遠有資格這樣輕輕喚著她的名,擁著她、吻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

  落日緩緩迫向湖面,才一個眨眼,便以電光石火般的速度沉落下來,留下滿天的霞彩。但當姚靜等人乘坐的馬車奔進滇池畔的擎天莊,最後的殘霞也被夜幕所吞噬,倒是莊裡燈火燦亮,似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守衛莊門的家丁發現是姚靜回來,連忙往裡稟報。擎天莊的萬總管將一行人迎進大廳,上前道:「二公子,您可回來了。查總巡帶人去找少莊主,小的也點齊莊丁,就等查總巡示下,就打算出發了。」

  「發生什麼事了?」姚靜警覺的問。

  「萬福把一張信箋托人轉交給查總巡,查總巡看了後便召集人馬。這時莊主跟二莊主突然回來,同行的還有二莊主夫人。他們聽完查總巡的話,一夥人全出去了。」

  萬總管這番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姚靜眉頭緊蹙。她只能勉強猜出萬福托人交給查中野的信箋一定很重要,不然查中野不會緊張的召集人馬。再來就是她義父謝擎天跟她父母只早她一步到擎天莊,另外是--謝鋒鎏和呂鍛金呢?萬總管怎麼都沒提到他們?

  腦中閃過一道不好的預感,姚靜冷靜的問:「少莊主跟呂堡主呢?他們不在莊裡嗎?萬福又跑哪去了?為何信箋不自己呈上,反而要人轉交?那張字條的內容又是什麼?」

  萬總管沒被她一個緊接著一個的問題難倒,很快回答道:「萬福就是追著少莊主出去,他一定是急著追少莊主,所以無法親自將信箋交給查總巡。至於呂堡主,我詢問過莊丁,有人看見她跟著丁公子出去了。那個信箋就在小的這裡,二公子請看。」

  姚靜一聽見呂鍛金跟丁公子出去,已知不妙,接過信箋一看,心情更沉到谷底。只見上頭簡單寫著:黃昏,西山小涼亭,勿帶從人。丁烜毅草。

  「怎會這樣?」發現留書者是丁烜毅,挨在她身邊一同觀視信箋的李巖大驚失色。

  姚靜連忙以眼光安撫他,再次詢問萬總管。「丁烜毅也在莊中?」

  「他是跟著少莊主與呂堡主回來做客,同行的還有丁公子的妹妹。」

  「糟!」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呂鍛金與謝鋒鎏怎會這樣糊塗,將這對要他們命的丁氏兄妹給帶進莊裡?

  「師妹被丁烜毅帶出去,謝師弟也被騙出莊外,姚靜,你看該如何是好?」

  「你別著急。查叔已跟家父家母,還有我義父出去找,加上萬福那小子機伶得很,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我不放心,我……」

  「你身上還有傷哩,乖乖的留在莊裡休息,我親自跑一趟西山小涼亭,看看有什麼線索。秋風,你留下來照顧李爺。木葉,你陪我一塊去。」

  「是。」木葉很有精神的應答,秋風卻苦著一張臉點頭。

  為什麼是他留在莊裡?他也想跟著少主去看熱鬧,留在莊內多無聊呀!

  「妳要小心。」李巖知道自己跟去只會拖累人,只好道:「丁瀚霖一定在附近。」

  「我知道,所以要秋風留在你身邊,以防丁瀚霖會入莊偷襲。」她不放心的轉向秋風交代,「李爺就托付給你。」

  「包在小的身上!」秋風委靡的精神又重新振作,兩眼閃閃發光,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單薄、瘦削的胸脯,很男子漢的道。

  原來少主如此看重他,把保護李巖的重責大任交給他,真是太令他感動了。

  急急離去的姚靜與木葉渾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倒是李巖對他擺出一副隨時都要跟人打起來的架式,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可笑模樣,哭笑不得。

  第九章

  姚靜主僕來到西山,遠遠地便瞧見黑暗的樹林裡如螢火蟲光芒移動的點點火炬光影,又聽見隱約傳來的打鬥聲及人聲喧嘩,急忙加快腳步穿遇密林,越過手拿火把的莊丁,來到打鬥現場。

  只見一黑一紅兩道人影在懸崖處激戰,狂飆的掌影及冷熱兩道掌氣讓眾人無法靠近,只能遠遠的觀望。

  姚靜一眼便認出那道紅影就是親娘,也看出她穩穩佔了優勢,銳利的目光很快掃視全場,一眼就發現她急欲找到的人。

  想都不用想了,只要看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圍成一個圈,像是在保護著什麼人,便曉得她要找的對象在哪了!

  快步走了過來,擎天莊莊丁一見是向來崇仰的二公子,便自動讓出一條路。姚靜認出父親的背影,及他身邊的謝擎天和查中野,連忙出聲打招呼。

  「爹,義父,查叔,他們……」

  正在檢視呂鍛金與謝鋒鎏傷勢的夏孟哲,聽見女兒的聲音,很快抬起頭道:「兩人都是外傷比較嚴重。呂姑娘大概是受到驚嚇太深,情緒一時無法負荷而暈過去。」

  姚靜上前接手,發現情況就像父親所說,連忙要木葉拿藥出來給兩人服用,並為謝鋒鎏包紮。只見謝鋒鎏俊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顯然正為傷勢所苦,他身上的袍服上則沾染了血跡,但仍穩穩的將呂鍛金抱在懷中,低頭注視她昏睡臉顏的神情,充滿萬千柔情。

  她放下心來,眼角餘光瞄到被眾人忽略的暗影。

  丁瑀君一身白衣,神情木然的蹲坐在地上,望著躺在地面的丁烜毅。

  她連忙上前檢視。

  「他已經死了。」如冰塊般的聲音擲落,丁瑀君神情漠然,像一尊沒有情緒的石像。

  姚靜心裡想,怎麼你兄長死了,你還可以這麼冷靜?手下卻沒有絲毫遲疑,檢視著丁烜毅。

  「是火雲掌!」丁烜毅怎會中了他父親的獨門掌力?

  「沒錯。」丁瑀君不露情緒的看向她。

  周圍的火把將黑暗的樹林照耀得有如白晝,也照出了姚靜的絕美風采,那份美麗就像一道刺目的光線射過來。她微微蹙起眉,心裡有種怪異的情緒升起。

  「他怎會中了火雲掌?」

  「他是為呂鍛金而死。那時候,我爹一掌拍向謝鋒鎏,呂鍛金為了救他,連忙擋在他身前,我哥又為了救呂鍛金,擋在她前面,結果爹的那掌就擊中了他。」她幽幽的回答。

  姚靜又是一驚,沒料到丁烜毅會為了呂鍛金而死,不由得大受震動。

  「不過能為心愛的人死也是一種幸福吧,我真是羨慕他。」

  夾雜著幽渺歎息的聲音,沉甸甸地落向姚靜心頭。她看進丁瑀君幽深的潭眸,裡面是好深好黑的悲傷,飄著無邊絲雨,那雨是越灑越厚,越灑越重,終於從那潭眸裡氾濫出來,滴溜下一滴清淚。

  她被那滴淚所震動,眼睛濕濡了起來,心裡燒著同情的火焰。

  「丁姑娘……」

  聽見她的呼喚,丁瑀君僵硬的轉開臉,目光投向崖邊仍在激戰的兩道人影。

  姚靜發現父親和義父往交戰的現場接近,對丁瑀君說:「你想不想過去看看?」

  她神情複雜,一時無語。

  「他是你父親,你不擔心嗎?」

  聽見這樣的詢問,丁瑀君只是合起眼瞼,嬌弱的身子在夜風裡輕顫。就在姚靜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卻聽見她神情淒苦的道:「他是我父親,也是將我推入地獄的人。他讓我生不如死,活在痛苦的深淵。我真希望……」

  她咬咬牙,張開眼睛,迷迷濛濛的眼光定定的望著遠方打鬥中的兩道身影,停頓了一下後道:「像哥哥一樣死了,或許還比較好受……」

  「丁姑娘,你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姚靜趕緊勸道,「螻蟻尚且偷生……」

  「螻蟻有活下去的目標,我卻沒有呀!」她痛苦的低喊,「李巖死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

  親耳聽見情敵出自肺腑的表白,姚靜心緒有如潮湧,分不出是什麼滋味來,最後化為一聲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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