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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岳盈

  「你不早說?還不快點帶路!」

  一陣氣急敗壞的怒吼,聽得萬福不禁覺得自己好命苦。明明是他自己笨,還怪他不早說!

  但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嚷嚷,一等謝鋒鎏抱起呂鍛金,他機伶的趕在前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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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綠樹叢裡,隨處可見峭石插天、石筍叢集的情景,這是路南最著名的石林景觀。謝鋒鎏與萬福主僕施展輕功趕路,誰都無心欣賞如劍戟排空、莽莽蒼蒼的石林之美,就算他們有心欣賞,雖有滿天星斗照明,壯觀的石林仍不如白日看得分明。

  走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一名著青衣的漢子從路旁竄出,藉著星月光輝看清楚他們,躬身行禮。

  「飛雲衛賈六接到通知,前來迎接少莊主。」

  原來是萬福放出訊號要人來接。開玩笑,他也是第一次來路南,黑夜裡豈分得清楚東南西北,要不是從新月湖到這裡就一條山徑,他說不定還迷路呢!

  在賈六的帶領下,他們沿著石林矗立的小路而行,眼前一道山壁擋在面前,還以為賈六要帶他們去撞壁,沒想到山壁旁卻閃出一條只容一人側身通行的梯道盤旋而上,走到最上頭,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

  這裡林木青蔥,碧草如茵,明妍的花朵不時從崖間探出頭來,四周則點綴著奇峰怪石,只是黑夜裡看不分明。

  沿著山壁前行,有一崖洞如廳似屋,賈六的同伴從裡迎接而出,領他們進入燒著溫暖炭火的洞內。

  洞裡有洞,賈六安排他們住進右方的洞室,那裡有石床石桌石椅,石床上還鋪著溫暖的毛皮,洞裡也燒著小火爐,進入裡頭只覺得溫暖如春。

  謝鋒鎏放下呂鍛金,轉向萬福道:「去找個侍女照顧她。」

  後者聽了後,重重的歎了口氣。「少莊主,您以為這裡是客棧,還是擎天莊的別館?這裡只是路南山區一個偏僻的石洞耶,您要小的到哪找侍女來著?」

  謝鋒鎏眉頭一蹙,理所當然的問:「沒有侍女?誰來替她換掉一身濕衣服?」

  萬福立刻躬身上前。「只要您允許,小的願意服侍呂堡主。」

  什麼?他聽了心火直燃,惡狠狠的瞅著小廝咆哮:「你敢!」

  萬福機伶的往門口閃去,邊笑邊道:「小的當然不敢。小的這去準備干衣服及熟食,就勞煩少莊主幫呂堡主及自己換掉身上的濕衣。」

  說完,萬福人一閃,溜之大吉去也。

  謝鋒鍌瞪著空無一人的石室入口,當萬福的話漸漸融入他的理解中,心跳和呼吸一  下比一下急促了起來。沉靜的石室內,似乎只聽得見他的喘息及脈搏跳動聲,生平頭一次,有種不知所措的惶惑。

  他可以感覺到一股混合著莫名躁動的奇特張力在他與床上的呂鍛金之間,使得他的思緒在理智與渴望之間擺盪。萬福的意思是要他,要他……

  他呼吸一緊,一股熱力從小腹處隨著血液的流動往四肢擴散。他什麼都還沒做,光想到要幫呂鍛金脫下那身濕衣,鼻間便有種粘稠的熱流似要衝破鼻腔壁而出。

  「怎會這樣?」他不禁喃喃自問。又不是沒替女人脫過衣服,雖然有五年的時間沒做過這種事了,但有些事是做過一次就不會忘了怎麼做,為什麼他會猶豫該不該做,怎麼做的問題?

  這麼想,好像他真想對呂鍛金做什麼事。

  他用力搖晃了一下頭,藉此甩掉腦中的一團混亂,再看向呂鍛金時,發現她雙眸緊閉,瞼色蒼白似雪,蜷縮著身子似在發抖。

  該死的,都到什麼時候,他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謝鋒鎏邊責怪自己,邊朝床上的佳人走去。

  第六章

  距離上次相見有一年了,床上的呂鍛金出落得比他印象中更形嬌美。謝鋒鎏吞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在石床上坐下,伸出的雙手懸在她身體上方,猶豫著該從哪裡下手。

  他不是忘了該怎麼脫女人衣服,而是……哎,不曉得是什麼原因,自認是脂粉叢裡的老手的他,面對那張沉睡的嬌顏竟有種做賊的心虛感。明明是不存邪念,只是想幫她脫下濕衣,免得她受寒,但一對上她純潔無瑕的蓮顏,一股罪惡感陡然升上胸口,沿著喉嚨竄上臉頰,點燃一把熊熊火焰。

  他驀然想起五年前在樓蘭閣時,他差點爬上床跟她……如果她沒有甩他一巴掌,拿著劍追殺他,發現床上的佳人不是樓蘭閣的魁妓花舞孃時,他是否會……

  他用力甩去腦中的壞念頭,當時的呂鍛金還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身體發育稚嫩得很,他有可能飢不擇食到那地步,對名少女做出那種事嗎?

  可現在的呂鍛金已經不是當年青澀稚嫩的女孩了,潮濕的布料緊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隨著她輕緩的呼吸,呈現出引入遐思的畫面。

  可該死的,他當然還是不會對她怎麼樣!

  他謝鋒鎏就算不是個君子,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呀!

  深深吸了口氣,也將那若有似無的少女馨香一併吸進肺裡,他再次堅定自己的信念,目光沿著她身體的曲線落向足部,決定先從殺傷力不大的鞋襪開始。

  除去鞋襪的蓮足修長纖瘦,趾甲泛著粉粉的光澤,他勉強收回沉迷的目光,迅速伸向她的腰帶解開。

  外袍與裡衣都不是問題,然而貼身的抹胸一露出來,謝鋒鎏只覺得天旋地轉,心跳急促得幾乎要跳出喉腔,一時間呼吸困難了起來。

  「少莊主……」

  萬福的聲音及時喚回他的神智,他猛然驚覺到那雙犯罪的手罪證確鑿的放在那高高隆起、形如兩座連綿山巒的雪丘上,觸手都是柔軟.....

  頓時,那柔軟變成火燙的鐵,他一身冷汗的迅速收回手,順便將一張毛皮毯子蓋住那誘人犯罪的柔美身軀。

  「少莊主,咳咳咳……」萬福在心裡暗叫可惜,他來得太早了,或者該說是太遲?太早,所以撞破主人的好事;太遲,所以破壞了他的好事!

  總之,他來得不是時候。

  謝鋒鎏在他第二次叫喚後,冷電般的視線倏的轉向他,這一眼看得可憐的小廝脊骨發涼,拿著換洗衣物的雙手跟著顫抖不停。

  「小的送……衣服過來……」上牙與下牙打起架來,萬福算是見識到慾求不滿的男人的憤怒了!

  那銳利的眼光直瞅過來,萬福只好冒著怒火的威脅匆匆將衣物留下,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謝鋒鎏不敢再有任何綺思,一股作氣的脫下呂鍛金的外袍、裡衣,將乾淨的男袍套上她,跟著閉上眼睛把抹胸扯下,胡亂的合起襟口,雙手就在毛皮毯子裡為她解下袍裡的濕裙、裡褲。

  因為是閉上眼睛的關係,觸覺越發的敏銳,不經意碰觸到的肌膚柔滑如絲,激起他腹中火焰狂燒,血脈為之僨張,滿腦子更是綺念胡亂飛舞,過去對女性胴體的熟悉程度,使得他即使閉上眼睛,也能輕易勾畫出指頭碰觸的柔軟部位……

  心臟的鼓動如警鐘般迅速敲起,在耳內怦怦作響,刺眼的激光在他腦中閃耀明滅,爆炸成一團的煙霧與硝塵,他火燒屁股似的跳起身,胯間的男性需要鼓脹得要爆炸。

  可不行呀,他將拳頭緊握在身側,拚命告訴自己。如果他真那麼做了,呂鍛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來路南是為了將她從姓丁的狼口下救出,他絕不能做出同姓丁的那廝無恥的行徑!

  儘管他渴望……可是,不管如何,他都必須管住心中的邪念,不可以讓呂鍛金怨他、恨他,甚至瞧不起他!

  他謝鋒鎏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非貪花好色的淫賊!

  這領悟猶如利刃狠狠地刺進他心坎,他永遠都忘不了她罵他淫賊時的輕視眼光。他不是淫賊,過去、現在、以後都不會是!如果不是你情我願的情投意合,他絕不會勉強任何女子,尤其是呂鍛金!

  他猛然張開眼睛,神情是既痛苦又充滿驕傲。痛苦是因體內的慾望得不到紓解,驕傲是因為自己能抵擋住美色的

  他不再看向床上誘人的女子,很快的為自己換一套乾淨的衣物。

  「少莊主……」萬福這次學乖了,再看清楚主人離石床一大段距離之後,才敢低叫出聲。

  謝鋒鎏轉向門口。「什麼事?」

  「小的為呂堡主送薑湯。」他放心的走進石室,手裡端著湯碗。

  「嗯。」謝鋒鎏面無表情的微一頷首,走到床邊扶起呂鍛金,接過萬福遞來的湯匙。當他舀了一勺灌進她嘴裡,薑湯卻順著她的嘴角流出。

  「這樣不行的,呂堡主不知是醉昏,還是累壞了,整個人失去意識,連薑湯都吞不進去。」萬福在一旁道。

  「那怎麼辦?」謝鋒鎏聳高眉峰問。

  「除非……」他指指呂鍛金的唇,又碰碰自己的嘴暗示。

  「你休想!」謝鋒鎏大吼一聲。

  萬福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倒退三步,結結巴巴的道:「小的拿濕衣服去烤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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