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看你還有『大事要辦』,不打擾你了,雷緒!」她走一步他就快一步地擋在她面前。
順著孟乃萱的視線,雷緒知道她誤會了,隨即冷汗直冒。
「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們剛剛是在排練劇情。」
「我管你是在排練還是在幹嘛,反正都不關我的事。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先走了!雷緒!你再擋路我就頂你的罩門喔!」她意有所指的瞥向他的下腹。
「緒,她是誰呀?」
很好,那個女人終於決定宣戰了,就像愛情小說裡的壞女人--樣,決定將她撕裂、碎屍萬段。
孟乃萱抱住鈴鐺的手更緊了。
有鈴鐺在懷裡,如果那女人敢動她一根寒毛,她就放貓咬人!
「娃娃,我跟你介紹一下,她是……」
「安琪拉,我知道!」她可沒忘記她那張「血盆大口」。奇怪,難道外國女人化一次妝就用光一條唇膏嗎?
她現在終於知道外國女人有多喜歡厚唇了,可是她是中國人耶……
「你好。」安琪拉伸出那雙搽著豆蔻色的長指甲。
孟乃首看了看那只白皙無暇的手。
她懷疑她會用那雙指甲抓花她的臉……猶豫了下,她才伸出自己的手,不過一伸出手她就後悔了。
她的手上沾滿了顏料,什麼顏色都有,根本就是一隻做粗活的手,而安琪拉的手,卻是一雙養尊處優、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手。
安琪拉扯起嘲笑的嘴角,高雅的細眉更是揚了揚。似乎認為孟乃萱已被剔除在她的情敵名單之外。
「安琪拉,你先回去。」雷緒從沙發上抓起安俱拉的外套遞給她。
「不要。」安琪拉道。
「我不要嘛!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居然要趕人家走!」
「你別鬧了,一聲不響跑來,我都還沒找你算賬。」雷緒硬推著安琪拉。
安琪拉拉住門不肯走,那雙美麗的眼睛含著盈盈淚光。
「緒,你別這樣。是不是因為這個小女孩?因為她,所以你才要趕我走對不對?」
小女孩?孟乃萱扯高了眉。
「安琪拉,你別鬧了!」
「我不管,我要告訴奶奶!」安琪拉扁扁嘴,似乎快哭出來了。
奶奶?孟乃萱扯高的眉蹙得更緊。他們該不會論及婚嫁了吧?不管安琪拉喊的是誰家的奶奶,都表示他們的關係不尋常。
雷緒無法容忍安琪拉要大小姐脾氣,用蠻力將她的手扳開,隨即將她推出門外,迅速將門關上。
「緒!」安來拉仍在門外猛拍打門板。「開門啊!」
雷緒煩躁地閉了閉眼。
「你不開門行嗎?她可是你最重要的人耶。」孟乃萱的語氣充滿酸味。
只見他來來回回在房裡踱步,到最後坐到床上去,長手一伸硬是將她往他的方向拉,她便跌入他懷裡。
「喂!」搞什麼鬼,他老是喜歡將她摟在懷裡;他難道不明白嗎?他已經有女朋友……不,是未婚妻,他還對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放開我!」她怒瞪著他。
「你在吃醋。」
他的一句話讓她就像嘴裡被塞了一顆鹵蛋似的。
「看見安琪拉,你很訝異。」
「對啊。」她挑釁地回看他。「我以為你才剛出院,應該沒什麼體力做那種事。」
「我都說了那只是在排戲……」
「對呀,排吻戲嘛。」睜眼說瞎話!有人排戲排得那麼逼真的嗎?「放開,我要回去工作了。」孟乃萱意興闌珊地道。
「我不想讓你誤會。」
「有什麼好誤會的,我和你又沒有關係,你說這種話很奇怪,我看你不是肩膀中槍,而是腦袋中槍。」這次,她居然很輕易地就掙開他的鉗制,頓時間,她心中竟升起巨大的失落感。
在她準備走到陽台時,懷中的鈴鐺忽然發出尖銳的叫聲,隨即像瘋了一樣,開始掙扎,銳利的爪子差點抓傷孟乃萱的臉;她先一步放開它,看見它的身軀呈備戰狀態似的拱起,對著陽台上的一團東西狂叫。
「鈴鐺?」它到底怎麼了?孟乃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清朝那團東西走了過去。
團為在黑暗中,視線不佳,上頭昏暗的燈光根本沒多大幫助,她只能緩步慢移戒備地接近。正當與不明物體相差不遠時,那物體突然呈攻擊狀態朝她襲來,她尖叫一聲,嚇得整個人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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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竟然摔了出去!整個人吊在陽台邊,只用一雙手支撐著身子。
而那不明物體似乎也被她的叫聲嚇到,直往屋裡竄。
「娃娃!」
雷緒一個箭步衝出去卻沒來得及抓住她的手,只見她危險地掛在陽台外,一雙小手緊抓住陽台的欄杆,他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抓緊!別放手!」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想拉她上來;可是左肩的傷口傳來劇烈疼痛,他咬牙忍住痛,感覺到傷口處濕濕涼涼的,心想大概是傷口裂開了。
她已經抓不住了,孟乃萱忍不住轉頭朝下看--
「別看!」他怒斥,迫切想將她拉上來。
孟乃萱只好閉上眼不看。
但她全身都充斥著恐懼,使得他更是顧不得傷口的疼,在他左手失去力量之前不顧一切地將她拉上來,
才剛站定,他便馬上緊抱住她。孟乃萱感覺到他的身體正不停地顫抖,呼吸急促。
「嚇死我了。」
她全身都是冷的,而他的胸膛好溫暖好有安全感。
這次,她沒有急著想推開他,反而是閉上眼享受在他懷裡的感覺。
等到兩個人的心情終於平靜,雷緒才忍不住問:「你剛剛到底被什麼嚇到?」
該不會是騙幅吧?他知道有時候蝙蝠會誤闖人類活動的範圍……如果被他抓到他一定把它烤來吃!
對於嚇到孟乃萱的罪魁禍首,雷緒可是氣得牙癢癢的,因為那可惡的不明物體差點害她墜樓,要不是他及時拉住她……。雷緒不敢再想下去。
「我、我被一條蛇嚇到。」
雷緒頓時啞口無言。是小步?!
小步是他最愛的寵物,他怎麼可能宰了它?可是對於被嚇壞的她,他又覺得愧疚、心疼。
「那、那是我的……我的寵物。」他竟開始吞吞吐吐。
「什麼?!」她肯定是聽錯了,怎麼會有人把蛇當寵物養?
「對不起,小步嚇到你了。」他滿臉愧疚。
「你為什麼會養蛇?」她一臉不敢置信。還叫什麼小步?喔,她快瘋了,難怪鈴鐺會那樣,原來一切都是鈴鐺和她最討厭的蛇搞的鬼。
孟乃萱彷彿已處於崩潰邊緣,原因是她最仰慕最喜歡的雷緒,居然會養她最討厭也最害怕的動物當寵物。
「嗯……」
「我最討厭蛇了!」她大叫。「而你的寵物害我差點墜樓!」她氣得猛捶他的胸,引來他一陣呻吟,孟乃萱這才發現他左肩衣服上滲出一片血跡,頓時之間所有的氣全消了,反而還擔心地將他拉進屋裡。
她二話不說馬上撕外他的衣服,原本傷口上的縫線裂了,流出大量的血,她根本不敢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急救箱呢?有沒有急救箱?」她在房間裡四處亂找,卻發現這麼大、佈置這麼高雅現代的房間裡,居然沒有現代人的急救箱,害怕、憤怒一古腦兒湧上來,她氣得直跺腳。
「你傷口裂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了救她,卻害得他得忍受傷口撕裂的劇痛!
雷緒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她看情況不對,馬上架起他走下樓。
「我送你去醫院。」他好重!
在樓下客廳裡看電視的雷頜抬頭。「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家來的?」他的口氣很不悅。
「快點,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關我什麼事、」雷頜繼續轉台。
「你在說什麼?他傷口的線又裂開了,你沒看到他流了好多血嗎?要趕快送他去醫院啊!」
雷頜很不耐煩地抬頭。「那天我在醫院裡就說得很清楚了,我巴不得他全身的血都流光。」
雷頜和雷緒自從那天在醫院裡鬧翻到現在都還沒和好。
「你這個冷血動物!」
「別求他。」雷緒看來非常虛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肩膀上的傷口甚至已經痛到麻痺。
扶著雷緒走到門口,孟乃萱越想越不甘心。
「沒關係、你不載我們去醫院,我就找佳倩,我會告訴她你的冷血暴行!」她冷冷地警告他,她可能會做出什麼挑撥離間的動作。
她扶著雷緒走出門、讓他在院子裡的涼椅上坐下,再下樓去開車。
屋裡的雷頜又煩躁又氣憤,攏攏髮絲後關掉電視起身走到外頭去。
「該死!我載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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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帶雷緒去醫院縫傷口,回家時已經是凌晨了,可是她這禮拜又非交稿不可,只好犧牲捶眠坐在工作台前繼續昨晚未完成的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