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把手扭在腰上。「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的?」
「報紙,清清楚楚的拍到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地點在法國。」還想否認?那張照片可是拍得一清二楚,是他們參加影展時,偷溜到街上逛街時被記者拍到的。
雷緒仔細回想了下,隨即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照片。「拜託,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快崩潰了,他又不是飢不擇食!
「那張照片拍得一清二楚的話,如果不是女朋友為什麼會抱在一起?」
「那……」
突然間,雷緒倒地不起,鮮紅色的黏稠液體由他身上流出,空氣中頓時充滿煙硝味。
沒有半個徵兆,沒有半絲聲響,他就這樣硬生生地倒地不起,人也陷入昏迷。孟乃萱尖叫著,跪在他身側,渾身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她緊張害怕的看著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卻看不到任何人,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人從什麼方向開槍的!
「雷緒,喔,不,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載你去醫院,你一定要撐住了。」她吃力地抱起他,陷入昏迷的他禁不住身體被移動,發出痛苦呻吟。
「你忍一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她快哭了,她從來不曾想過槍殺集會發生在她眼前!
好不容易將他移上年,她立即猛踩油門往山下狂奔。
☆ ☆ ☆ ☆ ☆ ☆ ☆ ☆ ☆ ☆ ☆ ☆ ☆ ☆
這輩子,孟乃萱從未開過那麼快的車,她將時速飆到一百公里,橫衝直撞的開往醫院。
當然,她的車子受不了她失控的駕駛方式,一路上東擦西撞的,車身早就滿目瘡痍。好不容易抵達醫院,她馬上大叫喊來急診室裡的醫生護士,將他送進急診室搶救。
接著,她又撥了通電話回家要家裡的人通知隔壁那幾個男人,告訴他們雷緒中槍正在醫院裡。
醫生仔細的替雷緒檢查傷口,發現他傷到肩胛骨,必須開刀將子彈取出,只是開刀必須有家屬簽同意書。偏偏孟乃萱並非他的家人,整個急救的步調便緩了下來,醫生只好先替雷緒打一記止血針,做一些初步的處理。
而醫院的警衛一得到消息也馬上趕來瞭解狀況,替她做筆錄。
好不容易雷頡終於趕到,簽了同意書後,醫生總算能夠將雷緒推進手術房。
坐在長廊椅子上,孟乃萱的身體仍舊顫抖不停。她無法,忘記雷緒倒下的那一剎那,無法忘記那時心裡的恐懼,她好怕他會死,真的好怕!
雷頡將手中的熱咖啡遞給她,在她身旁坐下,輕啜了口香濃的咖啡。
她捧著那杯熱咖啡,想借由它的熱度來溫暖她發涼的手與身體。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問。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時我們剛從我的大學同學會離開,開車到陽明山上看夜景,談話談到一半他就忽然倒下,然後我就看到鮮紅的血不停的從他身上流出,四週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甚至不知道那人是從哪個方向開的槍。」
接到電話和雷頡一起趕來的申佳倩緊緊抱住她。
「沒事了,沒事了!」
孟乃萱眼眶含淚。
「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醫生說子彈射中肩胛骨,取出來就沒事了,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休養身子。」
「他受傷的事情會不會引來大批媒體?」
「這我倒是沒想到,我現在就去處理一下。」
雷頡立即到醫院外去打行動電話。醫院裡是禁止使用行動電話的,因為怕行動電話的電磁波會影響到醫院裡的精密儀器,甚至危及到病患。
「佳倩,怎麼辦?他流好多血!」孟乃萱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這件淺色衣服也已經染上了他的血。
「沒事,沒事……」
她好冷!孟乃萱將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取暖,卻摸到一個尖銳的物體,她拿出來一看,是一隻單翅膀的金屬物,翅膀的中央有草的圖案,整個物體不輕也不重,鋁白色的金屬光澤看來不像是--般的金屬。
「你從哪裡得來的?」剛講完電話回來的雷頡拿起那只翅膀標幟,面色嚴肅。
「在我車子裡發現的,這是雷緒的嗎?」
雷頡搖搖頭。
「不是雷緒的,也不是我的,那會是誰的?」
「我知道是誰的。」
第八章
看見雷緒倒下的那霎那,孟乃萱才知道,自己心裡對他的感覺不再只是單純的崇拜偶像而已,看見他受傷,她的心裡充滿恐懼,她好怕他會死掉,好怕他在送醫途中死在車子裡……
孟乃萱握住那雙蒼白無力的手,緊緊將它包在雙掌中,生怕一沒捉好,他就會消失不見。
她仔細的看著他的睡臉,手術剛結束,麻醉劑未退,他尚處於昏迷中,肩膀上觸目的白紗布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夢,他真的在她面前中槍倒地。
「乃萱,你先回家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 申佳倩走進加護病房說道。
她搖搖頭,中佳倩拍拍她的肩膀。
「你待在這裡也沒用,他麻醉藥還沒退,短時間內也不會醒,你還是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想你折騰了一整晚應該也累了。」
孟乃萱看看自己身上這件沾滿血跡的洋裝。她確實是累了,他手術開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可是……他真的沒關係了嗎?
「他應該沒關係了,醫生說住在加護病房只是為了觀察他的傷口有沒有感染的現象,只要一過觀察期,就可以將他移到普通病房。」申佳倩瞭解孟乃萱猶豫的原因。
「那我……就先回去…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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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亂動好不好?」孟乃萱按住雷緒亂動的左手。
雷緒齜牙咧嘴,身子仍不停想動,「啊--」
他痛得不停喊叫,到最後才終於放棄,癱在床上。
「你看吧,我就叫你別亂動,等一下把縫線扯開,到時候你又血流不止,我可不管你!」孟乃萱拿起一碗肉湯。「喝點湯補充一點體力。」
他可憐兮兮地嘟著嘴,那雙桃花眼又開始放電了,只是這回他只敢放出哀求的電波。
「我右手癢。」
她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碗,臉上出現掙扎,隨後開口問:「哪裡癢?」
「這裡,還有這裡……對對對,就是這裡!嗯,好舒服,我已經癢一整天了,不時抽癢,還有這裡……」他比比自己噘高的嘴。
她的臉瞬間紅透,生氣的揍了他的右臂一拳。
「受了傷還不安分!」
「喔!好痛!」他痛苦的哀號。
「你沒事吧?」她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還好傷口沒裂開,你就是這樣,都已經受傷了還喜歡玩!」
「對啊,都已經受傷了還不安分。」雷頡走了進來。
「我好不容易才從加護病房移到普通病房,身上那些儀器全部撤走,你不能要求我太多。」雷緒白了他--眼。
雷頡從角落拉來--張椅子坐下,蹺起二郎腿。
「安在樓下餐廳找你。」接下來與雷緒要討論的事情不能讓孟乃萱知道,只好將她支開。
「可是他湯都還沒喝。」
「餓死他好了。」
「喂,你很沒良心耶!」雷緒不高興地抗議。
但雷頡卻笑著問孟乃萱:「餓死他應該沒關係吧?」
「他餓死關……關我什麼事。」她的臉又是陣燥熱。
「不會吧,這麼狠心?」看見她幾乎用逃的跑出去,雷緒笑得更開心,不免又扯動傷口,然後是一出撫著傷口哀號的戲碼。
「你一點都不正經,這樣迫得到她才怪。」
雷緒挑挑眉,眼睛依舊盯著門口,似乎希望她會回來:
「她已經走遠了,再看也沒用。」雷頡講話倒是毫不客氣。
「是你進來的不是時候。」雷緒的語氣非常不滿。
雷頡可不管雷緒的抱怨,逕自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翅膀。這個找麻煩的傢伙,他還真希望他死掉算了!
「孟乃萱在她的車子裡找到這樣東西。」
他將它丟到棉被上,雷緒拿起來左看右看、前翻後翻,微皺起眉。
「這是什麼?」怪異的東西。
「之前我和依倫談過,最近帝國集團頻頻做些小動作,原本雷霆和長生生化公司已經達成共識,但上禮拜他們卻有意反悔,想與帝國合作,所以依倫才會召我回去。雷霆公司的兩大負責人是應該出面與長生公司談談了。」
「那和這又有什麼關係?」雷緒看著掌上的金屬物。這個東兩造型很特殊,而且不是用普通金屬做成的、可是,翅膀不是應該是一對的嗎?這個翅膀怎麼只有單翅,而且翅膀的中間還有一個凹凸的草形圖案?
「據調查,帝國集團的老闆哈里斯旗下有一個組織,專門幫他做事,不論是什麼事,就算是殺人放火,只要是哈里斯吩咐的,他們都會照辦,我想你會被槍擊大概和哈里斯脫不了關係。」雷緒中槍那天,他在醫院時馬上就和遠在美國坐鎮的依倫聯絡,要他查清楚事情,他們都認為哈里斯涉案的機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