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蝶氣得咬牙切齒,可天生的柔美嗓音,還有輕聲細語的說話習慣,再怎麼罵也嚇不了人。
「住手!」
「不要害羞嘛!都已經在這種地方上班了,幹嘛那麼不上道?反正你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吧!」
這番話對任何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來說,都是極大的侮辱。
那名灰衣男子抖動著滿身肥肉,逕自淫笑著,根本不將她的抗議放在眼理,一雙魔掌還老實不客氣地在雪蝶的玉腎上游移著。若非中間還隔著吧檯,只怕那只禽獸者早就撲了上去。
「良家婦女誰會在這種地方上班呢?而且像你這麼漂亮的貨色,只怕想上你床的男人,多到用打計算。不如你開個價吧!只要你肯陪我一晚,要多少錢部不是問題。」
這一連串的侮辱,令雪蝶氣得落淚,可是男人天生的體力優勢,令她怎麼也擺脫不了那只衣冠禽獸的魔爪。
「你出不起!」
雪蝶使勁地掙扎著,白玉般的手臂,都被他那粗肥的大手給抓出一圈紅色的痕跡。
「我說過,不管多少錢都行,就算你要五十萬也沒什麼問題,老子家裡有的是錢。重點是,我喜歡玩很多花樣,你可得樣樣都滿足我才行。」
他淫笑著說出一堆淫言穢語,令雪蝶更加憤怒。
「住口!無價的東西,你怎麼買得起?」尹雪蝶秋水般柔美的杏眸,瞠怒地瞪視著他。
灰衣男子驚見美女嬌怒的模樣,只覺性慾更加勃發,雙手用力一拉,硬將雪蝶拉進懷裡,就要強吻——
這時,就連酒保部看不過去,挺身而出。
「簡先生,請你放手。雪蝶已經說過她不賣了。」
「原來你叫雪蝶,人如其名,真是個好名字。美人果然連名字都與眾不同。」
灰衣色狼朝著雪蝶露出諂媚的笑容,一轉頭卻對著酒保大喝: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這樣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小心惹老子不高興,我立刻叫四海幫的兄弟,將這裡剷平。」
酒保一聽見那名肥碩的灰衣男子,亮出了四海幫的名號,對他頗為顧忌。
四海幫是目前聽過行事最凶狠、陰險的黑道幫派之一,而且在北部的勢力範圍頗大,沒多少人敢正面與四海幫為敵,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陰狠的四海幫給暗算。
「現在知道老子的後台有多硬了吧?滾到一邊去,別掃老子的興。」
見PUB裡的工作人員,個個皆敢怒不敢言,他驕傲地抖動滿身的肥肉,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後,目光落在雪蝶那掘強的怒容上。
「美人兒,過來陪大爺坐坐。」
正當那只色慾薰心的衣冠禽獸,在PUB裡作威作福之際,有陣低沉悅耳的嗓音,白灰衣色狼的身後響起!!
「原來四海幫的霸子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哼!算你還識相。我個人對於識相的狗是最和顏悅色的了,只要乖乖的閃一邊去,待會兒便賞你根骨頭吃……啊!」
灰衣男子的話才剛說完,立刻冒出一聲淒厲哀嚎。
「只可惜本少爺對骨頭沒興趣,要啃骨頭你自己啃。」
眾人被這陣淒厲的慘叫聲所驚動,循聲望去,只見一名俊美高挑的黑衣男子,在轉眼間便將那個疑似重達一百公斤的肥胖男子,給打飛了出去。
那肥胖男子重重地撞在牆上後,摔落在地。
「你……你……你還沒死?」
肥胖男子萬分困難地掙扎著站起身來,驚駭至極地望著皇甫青陽。
他明明親眼瞧見自己派去偷襲他的那群殺手已殺了他,為什麼現在他居然一點事也沒有地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你不相信你派出的那群飯桶又失手了嗎?」
「那天我明明看見那群殺手殺了你,為什……」
灰衣男子的話才剛說出口,便驚覺啟己竟不小心露了口風,連忙心虛地閉嘴。
「現在才感到心虛,不覺得太遲了嗎?」皇甫青陽冷笑著嘲諷他。
「來人啊!給我殺了他。」顏面盡失的男人,惱羞成怒地大。喝。
灰衣男人一聲令下,一大群左手有著藍色波紋刺青、橫眉豎目的四海幫兄弟,團團圍了過來。
此時,王子麟正坐在一旁,和一名穿著涼快的辣妹談笑風生,看青陽似乎惹火了一大群人,卻只是沉穩地笑著,閒話家常般自在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眼看這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而且還是很明顯的以寡敵眾,雪蝶不禁緊張了起來。
那名漾著慵懶笑意的英俊男子,不是青陽的朋友嗎?為什麼他看見自己的朋友陷入這般危險的處境,居然一點也不緊張,還像個閒閒沒事幹的人般,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她實在無法理解。
「你在開什麼玩笑?」一雙軒昂的劍眉微微上揚,青陽沒好氣地說道,「就這幾個中看不中用的小混混,哪裡需要二個人出手?若不是前一陣子被他們偷襲,一直悶著這口氣想出,本少爺才懶得對一群廢物出手。」
恩怨分明的皇甫青陽,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那天他們趁他不注意時偷襲他,害他進醫院賂了三天的事,他可一直牢牢記得。
「哦!那好吧!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擾了。」
王子麟樂得輕鬆地和身旁的美人繼續談天。
那幫混混仗著人多勢眾,有恃無恐地圍了上去,但對於曾奪過武術冠軍,又是柔道黑段的皇甫青陽而言,他們不過是一群不值一提的烏合之眾。
果不其然,眨眼間,一群小混混就被皇甫青陽打得鼻青臉腫,哀聲求饒。
幾個比較膽小的,見皇甫青陽如此厲害,連靠近他也不敢,甚至在看了那群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同黨一眼後,很沒義氣地嚇得拔腿就跑。
色膽包天的囂張男子,撐著肥胖的身軀,趁PUB裡一片混亂時,硬拉著雪蝶走,打算將她拖到暗處去為所欲為。
「放開我!」
尹雪蝶不斷地掙扎,卻無力擺脫那只色狼的魔爪。
突然,一記力道十足的重拳,令灰衣色狼慘叫一聲後,跌飛進一堆垃圾中,一動也不動。
「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以後,不准你再碰這個女人一根寒毛。以後這個笨女人身上若少了一根寒毛。我就唯你是問。聽見沒有?。
眾人見同夥被打得七零八落,又見皇甫青陽那銳利凶狠的眼神,隨即嚇得呈鳥獸散。
而皇甫青陽這番狂傲的宣言,令尹雪蝶大吃一驚。
皇甫青陽看了她一眼。她那驚訝的模樣,是因為自己打昏了那個無恥的男人,還是因為見到他?
他當然記得,她就是那晚好心將他送醫的女鬼。
尹雪蝶也認出了皇甫青陽,就是上個月將她誤認為女鬼的負傷男子。
但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他們這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他憑什麼這麼說?
況且他這麼做,雖是出自一片好意,想保護她,但另一方面,卻也將她牽扯進他們之間的恩怨了。
她只想安安穩穩地賺錢,賺夠了錢就出國深造,完成她兒時的夢想;現在,若被捲進了牽扯不清的恩怨裡,只會造成她的困擾。
雪蝶正想開口劃清兩人的界線,卻聞一陣掌聲驀然自背後響起。
皇甫青陽傲然地看了一眼那名昏死過去的灰衣男子後,!將視線移到拍手的英俊男子身上,心想,子鱗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知道要為他鼓掌。
其實他今天邀請子麟等人來的用意,只是要他們觀賞他痛扁四海幫的「壯舉」。現在少了幾個拍手的人,真是不太習慣。
「現在出了口氣,皇甫少爺滿意了吧?明天公司還有點事,如果你玩得盡興,就回去吧!」
回去?
也對!他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海扁四海幫一頓?現在打完了,心情是舒服一點了。可是,他卻不急著回去,總覺得心裡缺了什麼。
他銳利的視線在PUB中巡視了一遍,在瞥見雪蝶那張蒼白絕美的容顏時,終於瞭解自己心中的缺口從何而來了。
可惡,那個反應遲鈍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他這個人平常可是不輕易展現本事,英雄救美的耶!這次他出手救了她,那個笨女人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是她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好吧!看在上回她將他送醫的份上,他們算是扯平了,但好歹她也該走過來,向他打聲招呼吧?
突然,尹雪蝶舉步朝著他走了過來,皇甫青陽的險上露出了神秘的笑意,還忍不住喃喃自語:「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客……」
但話還沒說完,便見雪蝶與他擦身而過,走向那片凌亂的桌椅,動手整理起來。
天啊!PUB被那群人一鬧,亂成了這副德行,只怕她一個晚上也整理不完了。
尹雪蝶此刻已忘了先前的鬧劇,一心一意只想快點收拾乾淨,好早點下班回去休息。
看著尹雪蝶動手整理著地上的杯盤狼藉,他汕訕地吞下最後一個「氣」字,然後拿出一張支票,塞進了雪蝶的手裡,轉身就要瀟灑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