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晶華酒店1012號房,麻煩妳過去一趟。」
「現……現在嗎?。」
「是呀!」老總呵呵傻笑著。
「可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十五分耶!l
「我知道。」
「老總,」她忍不住提高音量,「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那也好,他可是奧星廣告的小開,算是便宜妳了,」老總理直氣壯的回答,「更何況他告訴我,妳長得像他的初戀女友……」
那通電話就這樣宣告完畢。
希晴充滿殺氣的走出電梯,對飯店裡服務人員所投來的訝異目光視若無睹,她滿腦子都是可惡的裴宇澔。
哈!初戀女友這種謊言他編得出來。
他的初戀是幾歲?幼兒園?還是小學一年級?
說他們是仇人還恰當一點。
甫推開房門,靠在窗前品酒,俊逸非凡的他朝她舉杯示意。希晴剛剛的滿腹怨氣突然空白,心臟還不小心多跳了一下。
是不是不管隔了多久時空,他對她的吸引力永遠維持無遠弗屆?
她關上門,迎上他如子夜般漆黑的黑眸。
多年前塵封的記憶像是霎時解開封印,瓦解了她的心防。
她曾深深的喜歡著這個男人,貪戀著他的笑顏,不知曾幾何時原本的愛戀卻變成她不敢碰觸的傷口?
忽地,門外人群走動的聲音拉回她游離的理智,希晴吸口氣換上公事公辦的神情。
都過了,一切都過了。
「裴先生,」她拿出厚厚一迭的圖稿,「聽說您對這次的企畫案不是很滿意?。』
她沒抬頭,仍能聽見他靠近的聲音。希晴全身寒毛豎起,對他無聲的站在她背後感到十足威脅。
靜,好靜,靜得都快窒息了。
「依我們的交情,妳不該叫我裴先生。」終於,他開口了。
希晴依然低垂著臉,不敢看裴宇澔。
他非要這樣不可嗎?過於認真的態度害她一點脾氣都發不起來。但如果她不能用怒氣掩飾自己,最後的下場只有--投降。
「晴晴。」他又喚。
他是雙面人嗎?
白天在公司時,明明表現得像地痞無賴;現在,又深情款款地叫著她的名字。
希晴的心猛然抽了一下,握著活頁夾的手指節泛白。
「回答我。」
「誰教你在公司的時候那麼……過分。」她結巴,選了一個自以為安全的開場白。
「過分?」他在她身旁坐下來,坐得很近很近,近到可以聞見他身上的肥皂香,「妳很生氣嗎?」
「當然,」他一定要穿睡袍和她說話嗎?他半裸的胸膛裸露在外,害她不時回想起那堅硬絲滑的極佳觸感,「你竟然用紅酒迷姦我。」
裴宇澔微微蹙眉,「迷姦」這個詞有點嚴重,說出去是要依法判刑的。
他只是動點小手腳,讓她對他自動投懷送抱而已。
「很生氣?」
「嗯。」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
素腕倏地被扣住,裴宇澔不讓她再動分毫。「有多生氣?」他微笑。
「非常生氣。」她終於抬首看他。
「很好,」裴宇澔握住她的手一緊,漂亮的黑眸半瞇,「我就是要讓妳體會到我有多生氣。」
耶?他怎麼可以說翻臉就翻臉?
希晴瞪著他明明很生氣,卻又像是笑意盎然的俊顏,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
「四年前妳不告而別,連張紙條也沒留,妳可知道我有多緊張?」他逼近她,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我以為妳被擄走了、被綁架了,差一點就要報警,直到發現妳的東西全部不翼而飛,我才明白妳是故意離開我。」
「故意離開你?」希晴緊張地潤潤唇。
這句話真煽情,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好像情人吵架分手一樣。
但他們不是,是她一時得意忘形,越過朋友的界限,然後她落荒而逃。
裴宇澔挑眉,等她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對不起。」她吶吶地道。
眸光一黯,他要聽的不是道歉,而是她當年離開他的理由。
「我問過所有人,甚至和妳最要好的童童,就是沒人知道妳的下落,」他鎖住那雙令他夜夜想念的貓眼,「妳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
他的語氣與神情,霎時擰痛她的心。
「眼看著我當兵在即,卻怎麼也找不到妳,我那時又氣又急的情緒,和妳下午的那段小插曲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希晴半張口,什麼反駁也吐不出。
這男人真小心眼,竟然是在報復她。
「晴晴,妳是在誘惑我吻妳嗎?」凝視她那水亮亮的紅唇,裴宇澔挑釁的問:「如果一時擦槍走火,後果恕不負責。」
希晴飛快地閉上嘴巴,旋即惱怒地瞪他一眼。
「為什麼離開我?」他能確定當時她是喜歡他的,不告而別究竟是為什麼?
希晴極為緩慢地眨眼,他一定要揭開她的傷疤嗎?話是他親口說的,現在又不斷的追問。
「是因為不好用嗎?」他咬牙低問。
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答案。
見他僵硬的神情,她有股想笑的衝動,但卻明智地忍了下來。「我聽見你說的話了。」希晴輕聲回答。
「什麼話?」他說了什麼嗎?
無聲地歎口氣。「我聽見你和徐瑾函說的話了。」
「然後呢?」
「然後?」希晴錯愕地重複。
他話都說得這麼白了,還要什麼然後?
「妳還是沒說為什麼離開我?」他咬牙切齒地道。
「我聽見你說那晚的事是個錯誤。」這個人怎麼這麼「番」?都說她聽見他當時與別的女人的對話了,還這麼的逼問她。
不過,眼前的男人就像只蓄勢待發的猛獅,萬一說錯話,很可能會被拆吃入腹的,「而且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嗯。」他神情難測地應聲。
「嗯?」眼看他漸漸地俯近,希晴連忙朝後避開,最後演變成男上女下的曖昧姿勢。
「就為了這個原因?」
「這個原因還不夠嗎?」希晴吶吶的重複。
拜託,別再靠過來了,他的俊臉不斷的靠近放大,她的心都快從嘴裡跳出來了。
「妳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問清楚?」他突然放柔音量。
「在那種情形下,誰會當面問清楚?」他不負責任的話語讓她頓時感到很委屈。
大學那四年,她不斷地付出,偷偷的喜歡著他,女孩子那份小心翼翼的心情他能懂嗎?
雖然再見到裴宇澔,喜歡他的心情好像也沒減少一點。
瞇著眸,定定的看著她半晌,裴宇澔猛然狂暴封住她的唇,掠奪她唇齒問甜美的氣息。
他--真的很生氣。
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陪她玩貓捉老鼠玩了四年,她為什麼不當面質問他?大家把話攤開來說清楚。
他根本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啊!
一想到是因為這種蠢原因而白白浪費掉四年,裴宇澔氣得想剖開她腦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他的吻太過濃烈,而且帶著懲罰的意味,讓希晴毫無招架能力,只能在他的懷中化作一池春水。
餘波蕩漾。
「分手吧!」他磨蹭她的頰,細碎的吻落在她纖美的鎖骨,大手立刻不安分地滑進她的衣內,「和我在一起。」
「什麼?」腦袋溶成漿糊的小女人低喃,完全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我說,和那個笨小子分手,和我在一起。」大手準確無誤地到達目的地,包覆住嬌小的、渾圓的部位。
真遺憾!四年來,這裡絲毫沒有長進。
「放手!」突如其來的冰冷觸感驚回她的理智,希晴用力推開他,跳離他的危險範圍。
裴宇澔懶洋洋地倒向沙發,是不是非要把她灌醉,他才能盡情纏綿?
他得意的樣子讓她氣到吐血,她都已經照實說了,他還敢對她毛手毛腳?「我要回去了。」
既然不是真的談公事,她當然要趕快收拾東西回家,以免鑄成大錯。
「去哪?」聞言,他的眉一蹙。
「回我家,」不然,凌晨三點,她還能去哪?
一想到她要和那個年輕小伙子共處一室,他就滿肚子不爽。
「都這麼晚了,妳不會虐待我送妳回去吧?雖然妳分不太清楚前面和背面的差別,但女孩子夜裡單獨回去總是危險。」
「裴宇澔!」她抓起抱枕砸在他臉上,這句話真耳熟,她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聽過?
不過重點是,他怎麼可以在偷摸她以後,又嘲笑她的胸部小?
順勢抓住她的手,裴宇澔將她扯回懷裡。「留下來。」他貼在她的耳邊低喃。
這個男人一定是有精神分裂,態度隨時可以做一百八十度轉變。
「我……」
「留下來。」黑瞳瞬也不瞬地凝住她,還是那句話。
他專注期盼的臉,害她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
「……嗯。」無意識的她竟應允了。
完美的笑痕又在他的唇邊浮現,這次,裴宇澔輕柔地吻住她。
希晴心中暗自怨歎:惡魔!他絕對是個惡魔,每次都不費吹灰之力就教她棄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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