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喝了一口,「雖然味道較辛辣,但滋味滿特別的。」
「我比較喜愛以蘭姆酒為基酒的口味,甜順多了。」臧浩然提出自己的看法。
「平凡,或許加重石榴汁的比例,這酒就會顯得較順口了。」王道建議道。
「要不要讓小喬她們來試試?」臧浩然提出。
平凡看了眼正在做手工的三位老闆,「難得見到她們有這麼嫻淑的表現,還是別打擾好。」
這話讓王道、臧浩然低聲直笑,大家都熟了,他們自然清楚平凡和他三個女老闆間的恩怨,雖然他們感情有如姊弟,但身為最小又是唯一的男性,面對三位古靈精怪、作風大膽的前衛女性,平凡肯定吃虧。
「你一個對上三個,真是辛苦了。」王道笑說,他光應付一個就很費神了。
「你們的出現,已經讓她們收斂不少,我的日子也好過多了,我才應該向你們說聲謝謝。」平凡露出淺笑道謝。
「她們只是特立獨行些,沒那麼嚇人吧。」臧浩然笑道。
「一個還好,三人一起就男人勿近,尤其她們聚在一起時所談的內容會讓男人氣到無力。」這是他的經驗談。
王道和臧浩然對看一眼,想想也對,若只遇上她們其中之一,感覺一定是新奇,兩個就有點心驚了,三個一起肯定是無力招架,兩人瞭解又同情地伸手拍拍平凡的肩膀。
「也真苦了你了。」臧浩然改口安撫。
「你們在做什麼?」孟蒹葭疑問道,不知何時她們三人已放下手邊的事來到吧檯。
「不會是和平凡一起在背後說人壞話吧?」容千君目光銳利地掃視他們。
臧浩然忙打圓場,「怎麼可能呢?小喬,東西都做好了呀?」他邊說邊親密地攬近站在身前的女友。
「先做出一個樣品,你們看怎麼樣?」喬琳將手裡的作品拿高展示,那是一盞用玻璃浪杯做成的藝術燈籠,浪杯外繞著鐵絲當作提把,鐵絲上串著七彩珠子做裝飾,底下還用中國結做垂穗,杯裡放入果凍蠟燭,可以想見若點燃了,一定是盞美麗特別又富年節氣氛的燈籠。
「真漂亮!」臧浩然親親女友粉嫩的水頰,對於她的好手藝,他十分佩服。
「別這樣。」喬琳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嬌斥。
「那我這個燭台好看嗎?」換孟蒹葭秀作品。她的是用兩個大小不同的圓形玻璃杯套在一起,中間放入一些色彩繽紛的乾燥花,再用透明蠟固定,內杯裡可以點上綠色蠟燭,看起來生意盎然,很有春天的意境。
「好看。」王道愛憐地摸摸她的頭。
「就只有這樣喔,你不親我一下啊?」孟蒹葭頑皮地仰起臉要求道。
王道溫柔一笑,如她的意低頭親了一下寶貝女友的額頭。
容千君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把手裡的立型鞭炮放在吧檯上,仔細一看,一樣是藝術蠟燭,鞭炮引線就當蠟芯,十分有趣。
「容姊,想不到你也會做手工藝。」平凡一臉的意外,他以為她只是在一旁幫忙。
「做這種小東西又不難,你想學也行,做來送給你的親衛隊,感謝她們這一年來對你的愛護鼓勵,明年也請繼續支持。」容千君逗著他。
「別鬧了,我沒興趣。」平凡回她一個白眼,讓其他人都笑了。
孟蒹葭眼尖地發現容千君脖子上那條方巾下的秘密,咭地笑了一聲,「千君,我才在想你平時不太打圍巾的,今天怎麼特別了,原來啊……」她特意拉長尾音。
這話讓其他人好奇了起來,喬琳還貼近容千君仔細瞧,「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看千君肯不肯說了。」孟蒹葭狡猞地把問題丟回給好友。
容千君瞄了眾人一眼,「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她大方地拿下頸上的方巾。
方巾一拿下就聽到喬琳的驚呼,「哇,是用咬的嗎?太粗魯了吧!」只見容千君頸上有個不小的青紫吻痕,出現在她本就較常人白皙的肌膚上,更是明顯得有些嚇人。
「千君,你是冷落那位情夫多久了,讓他用這麼激烈的手法對你啊?」孟蒹葭偎著男友,呵呵地取笑她。
「還不是老問題,真是遇人不淑。」容千君顯得無奈。
還在狀況外的臧浩然訝異道:「你被人欺負了?」
這話一出,笑聲四起,連女友喬琳也禁不住將頭抵在他胸膛上悶聲直笑。
「遇人不淑是指對方,被欺負的也是對方。」平凡糾正他的話。
喬琳拍拍男友的手,「你會有機會瞭解的。千君,他又向你求婚了?」她們不只是合夥開店的好朋友,更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三人間毫無秘密。
「他的生活圈太小了,認識不到好女人,我應該為他介紹女朋友,他就不會只將目標放在我身上了。」容千君心裡有了這個盤算,將方巾系回頸上。
「千君,他習慣了你這個嗆辣口味,還有誰他能看上眼的,你別害了其他的無辜女性。」孟蒹葭反駁道。
喬琳點點頭,「他的生活圈其實不小,想認識他的女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但是弱水三千,他只取你這瓢飲,你無法將他推銷出去的。」
「那你們說該怎麼辦?別建議我答應嫁給他。」那是不可能的。
「有何不可?」平凡不怕被念地丟出一句。
「沒錯,論人品,他不比我家王道差:論做生意的手腕和家產,也和浩然不相上下,雖然對人和平凡一樣愛耍酷,不過那是對外人,對你可不會,這麼一個條件好的男人,就算拿著探照燈也很難找到的。」孟蒹葭扳著指頭列舉柏樞的種種好處。
喬琳跟著附議,「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了,保證不會花心。」
容千君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兩個奸朋友,「我不像你們,我不會為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的。」
「樹?什麼樹?」臧浩然不懂。
王道聽過這個理論,所以是笑而不語。
喬琳笑著才想解釋,一名抱著一束玫瑰走進店裡的男人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有棵拿著花的樹來了。」
眾人紛紛看向門口。
那男人有些靦腆地走近吧檯,將花遞給容千君,「容容,這花送給你。」
容千君大方收下,「林老闆,今天怎麼會想送我花呢?」
「這花很漂亮,很適合你,所以就買來送你了,喜歡嗎?」
「美麗的花誰都會喜歡,不過好色客有三個老闆,你只送我花,對另外兩位就太不公平了,就當這束花是送給好色客的好不好?」
林老闆也不好反對,「就隨容容你的意思。」
「謝謝。」容千君這才接下花。
「容容,我有些話想和你說,我們可以談談嗎?」林老闆提出要求。
「好啊,到那邊坐吧。」容千君將花交給喬琳,領著林老闆走向空桌。
「竟然送玫瑰,林老闆不知道千君對玫瑰沒有好感嗎?尤其是這種大紅玫瑰,光是這點就出局。」喬琳看著花搖頭。
「玫瑰代表愛情嘛,林老闆的心意太明顯了,不過卻找錯了對象。」孟蒹葭有些同情地看著正在對容千君說話的林老闆。
「現在可以告訴我,什麼叫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了吧?」臧浩然關心的是這個。
他的話又惹出了一串笑聲。
容千君和林老闆坐在靠牆的位子,三十來歲、一臉忠厚的林老闆鼓起勇氣向眼前的女子吐露心聲。
「容容,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對你很佩服,你不但人長得漂亮又很能幹,還開了這家PUB,一個女人要撐起一家店是很不容易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只是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內,為生活打拼應該是男人的事,女人只要把家照顧好,相夫教子才是真正的職責——」
容千君略蹙起秀眉,打斷他的說教,「林老闆,你找我談的就是這個?」
「不……不是,容容,其實我真正想對你說的是,我很心疼你的辛苦,希望能分擔你肩上的重擔,女人再有能力也該走入家庭,這才是圓滿的人生,這種日夜顛倒的工作對身體不好,雖然是當老闆,但也是拋頭露面——」
「林老闆,你到底想說什麼?」容千君失去耐性了,開始懷疑眼前這男人是三十來歲,還是三百多歲的老古板。
林老闆本想將自己的心意娓娓道來,但被容千君中斷兩回後,只好將重點說出,「容容,我要說的是,我……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結婚,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容千君差點被口水嗆到,咳了兩下才開口,「你在向我求婚?」
聞言,林老闆站起來,單膝跪在她面前,「容容,我在向你求婚,嫁給我吧!」
饒是感情國度裡的常勝軍,面對突如其來的跪地求婚,容千君還是被嚇了一大跳,急忙倒退好幾步。「呃……林老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