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好臭。」最厭惡煙味的孟蒹葭立刻捂著鼻子跑去開抽風機。
喬琳則是飛快上前搶下容千君手裡的煙,丟到地上踩熄。「千君,你在做什麼?不准抽這麼多煙,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看你進來時的神色不對,現在又將自己關在倉庫裡,還抽煙,怎麼了?是柏樞鬧情變?還是你變心了?」孟蒹葭猜測道。
「蒹葭,你別亂猜。千君,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喬琳關心地看著好友。
容千君揉揉額角,沒什麼精神地低聲道:「張致威出現了。」
「他不是在美國嗎?他回台灣了?」喬琳驚訝道。
孟蒹葭則是殺氣騰騰,「那個王八蛋,他出現想做什麼,討打嗎?人在哪裡,我讓王道去教訓他。」
「他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我,我知道是他後就直接掛斷,剛才在外面的大馬路上,他突然出現攔下我,說他回台灣就是為了告訴我,他依然愛著我。」
「什麼?!」孟蒹葭、喬琳同聲錯愕地大叫。
容千君看著兩個好朋友,將張致威說的話重複一遍。
「如果世上有最無恥的男人票選,張致威一定是第一名,我從不知道有人可以不要臉得這麼徹底。」孟蒹葭生氣罵道。
喬琳忙問:「千君,你該不會對張致威還舊情難忘吧?」
容千君蹙緊秀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覺得荒謬,我視他為珍寶時,他待我像垃圾,現在我不想見到他,他卻追著我說愛我,命運真是捉弄人。」
「千君,你確定張致威不是為其他目的接近你?他的出現太叫人意外了,說不定是另有所圖。」孟蒹葭提醒她。
「不管是為什麼,我都對他沒有感覺了,也不願再和他有所接觸,我比較在意的是他說請柏樞照顧我的這件事,為什麼柏樞沒對我提起過呢?」
「千君,你別相信張致威的話,他一定是嫉妒你和柏樞的甜蜜才故意這麼說,好破壞你們的感情,你千萬別上當。」
「小喬說得對,千君,柏樞對你的真心付出,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張致威的薄情寡義,你也很清楚,兩相比較,你應該瞭解要如何選擇才是最好的,若是我,我不但會繼續和愛我的男人快樂地在一起,還會找人好好將負我的男人海扁一頓,以消心頭之恨,給你做個參考。」對於孟蒹葭來說,這種不入流的人根本就不必跟他客氣。
這說法逗得容千君和喬琳直笑,喬琳輕斥,「蒹葭,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容千君但笑不語,心裡仍無法完全釋懷,那時她坐在機場地上無助地哭泣時,對她伸出援手的柏樞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祇,在她心裡烙下了永難磨滅的感動,如果柏樞受托幫她才是真相,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轉換自己的心情,老天一定要這樣考驗她嗎?
「千君,柏樞知道這件事了嗎?」喬琳問。
「肯定不知道,要不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他也會守在千君身邊,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千君的心呢。」孟蒹葭想當然耳的回答。
「千君,那你要盡快告訴柏樞這件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面對問題也要兩人一起解決,話要說清楚,不能隱瞞,以免你們有了誤會,正好稱了張致威的意。」喬琳提醒道。
容千君淡淡的開口,「我想柏樞很快就會知道張致威回台灣的事,畢竟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她想,或許該坦白的人是柏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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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柏樞回到台北已近三更半夜了,剛好來好色客接容千君回家。
房裡,先洗完澡的容千君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本雜誌,像在看,注意力卻放在浴室的動靜上,柏樞正在洗澡。
從他臉上,她看不出他是否知道了張致威回台灣的事,若他知道,應該會告訴她吧,至少會擔心張致威會不會來找她,或是她的心情會不會受到影響。他是那麼地在乎她,一定會跟她說的,因此她沒主動提起,打算等他問了再開口。
水聲停止,不久就見到柏樞穿著浴袍走出浴室。
「這麼晚了還看雜誌,不累嗎?快點睡覺。」他微笑地開口。
「我等你。」老實說,她已偎慣了他的胸膛,不愛一個人入眠。
柏樞快速地吹乾頭髮,換上睡衣上床,「你越來越不獨立了。」他輕笑著拿開她手裡的雜誌,擁她入懷睡下。
容千君將臉埋入他的頸畔,拭探性地問:「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事要對我說的?」
「你指工地的事嗎?驗收很順利,執照已經下來了,晚上因為宴請相關人員才會晚回來,你呢?有什麼事嗎?」柏樞反問她。
她輕輕搖頭,「沒有。」
「那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柏樞調整一下兩人的姿勢,讓彼此可以睡得更舒服,然後就閉上眼睛。
這代表他還不曉得吧,或許張致威還未找他,不過也該是遲早的事,等他有了反應,自己再說吧,要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她實在不喜歡心裡有個結,但願一切能如她的意,別再讓她受傷害了。
只是,越想要解開一件謎團,反而會讓自己越陷入迷障裡,容千君不想先提起張致威,柏樞也沒說,這似乎成為禁忌,令兩人閃避,卻不免成為兩人親密關係中的不定時炸彈。
這就是張致威所要造成的情形,他不只挑起開端,還有熱烈的後續動作。
容千君看著秘書送上的花,蹙著秀眉拿起放在花裡的卡片,不出所料,署名為「深愛你的威」,充滿感性的字裡行間一定有道歉語句,她將卡片塞回花裡,不留情地說:「一樣的處理,拿去丟掉。」
「容總,這樣真的很可惜。」蔣伊芸頗覺可惜地說。
「可惜的該是有人執意浪費錢做這種無聊事,交代櫃檯接待人員,明天起,若有花或禮物指名要送給我,一律不簽收退回,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在我眼前。」
蔣伊芸不敢違抗,「好的。」她拿著花退出辦公室
容千君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心裡氣悶抑鬱,張致威還當她是以前那個天真好騙的女人嗎?以為送花、送禮物就能再哄她上當,也以為她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嗎?
她聽到傳言了,張致威接手李倩家的事業後,因為太過躁進,又選錯了投資點,導致虧損連連,剛好又遇到景氣低迷,讓他的工廠幾近破產邊緣,因此他這次回台灣是想找企業幫忙,為他的工廠挹注資金,容氏是他的目標之一,所以他才這麼露骨地追求她,這點叫她氣憤不已。
只是她還知道張致威一串的求援名單裡,首推的就是揚名興業,他已經與柏樞接觸過了,為何柏樞仍像沒事人似地未對她提起隻字片語,也沒問起張致威有沒有來找她,難道他一點也不緊張?還是他認為落魄的張致威已不足為懼,不再是他的對手?不管是什麼理由,柏樞對這件事的不聞不問都讓她無法釋懷。
她原本就對張致威說他托柏樞照顧她的事心裡有疙瘩,隨著張致威不斷地騷擾她,柏樞又沒來關心她,令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嗶嗶聲響起,電話擴音裡傳來秘書助理的聲音,「容總,揚名興業來電,一線電話。」
是柏樞,容千君的心微凜,快步回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喂。」
「君君,我好想你。」
容千君差點摔電話,「怎麼會是你?你竟然假冒別人的名宇,太過分了!」她說完就想掛斷。
張致威忙叫:「君君,別掛電話,請你聽我解釋,我並非有意這麼做,但是你不見我,也不接我電話,我只好出此下策。君君,我真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至少請你給我個能說出心裡話的機會,這是我最卑微的懇求,請你答應我。」
「我和你之問沒什麼好說的,你不用浪費口舌了。」
「君君,我們曾是那麼的相愛,我不相信你完全不想和我說話,是不是柏樞不准你和我接觸?那我跟他見面時,他為何沒要求我別來找你,反而向我炫耀你很愛他,還告訴我你們就要結婚了,語氣裡儘是自豪,我好羨慕也好嫉妒他,相較於我失去了最愛,柏樞可以說是撿到寶了,諷刺的是,你跟他的緣分是經我介紹,甚至是因我湊合而成的,這真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大懲罰了,只是他也不應該千涉你的生活,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難道連說說話也不行嗎?」張致威痛苦愁悵地低聲歎氣。
這些話正巧刺中容千君心裡的傷口,她冷冷地回應,「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說過了,我和柏樞的事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不用仰賴旁人的湊合,請你以後別再打電話來,更不要再送什麼花和禮物,我一概不收,你想救自己的工廠就用正大光明的方法,別再耍這種手段,這是我唯一能勸你的地方,自己好自為之吧。」話一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掛掉電話,但掛掉電話後卻更加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