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說好不逼你了,我該更有耐性的,是我不好,做了殺風景的事,對不起。」
他越加寵溺她就越讓容千君感到內疚,她享受他的疼惜,卻不願付出相對的感情,她這個自私鬼也該對他有所回報。
「噓,不准再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我也願用我的人還你。」
她纖白的手指撫過他的唇,送上溫柔的吻,指尖再往下滑移,主動挑起他的慾望。
柏樞輕喘著,大掌抓住她的手,「別這樣,我不是要這個,更不要你委屈自己。」
「我沒有委屈,我想要你。」她輕吻著他的下巴。
「只是我們都累了,需要的是放鬆,你若想陪我,就一起去泡泡澡吧。」
「你真想泡澡嗎?」
柏樞微笑點頭,擁她坐起,然後抱她走進浴室。
「你不該只考慮到我。」容千君不太滿意地嬌聲抗議,卻換來他柔聲的低笑。
「你開心,我也開心啊。」
「但你太不愛惜自己了。」
「這好像是我常對你說的話呢。」
浴室裡飄出男女的笑聲,一場爭執在柏樞的退讓下,似乎就此平息。
洗了個熱水澡後,兩人恢復了精神,柏樞叫來了外送的餐點,容千君頑皮地點起蠟燭當照明,兩人吃了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餐後,趁著滿室未熄的燭火,柏樞扭開音響,在柔美的樂聲裡與她相擁而舞,本該是浪漫至極的事,卻因容千君頻頻踩到他的腳,反倒成了一出笑聲連連的爆笑劇,最後她乾脆踩在柏樞的腳上,由他帶著她優雅地舞完一曲,贏得佳人熱烈一吻當獎勵。
屋外仍是綿綿不斷的雨絲,屋裡卻是滿室和樂,這一晚,他們在愉悅甜蜜的喁喁私語中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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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一覺到天亮的,卻在翻身尋不到身旁溫暖的來源時醒了過來,容千君睜開眼睛,藉著暈黃的小夜燈發現柏樞不在身旁。
他去哪了?她立刻坐起身尋找,然後在陽台發現一絲亮光,再看清楚一點,柏樞正站在陽台抽煙,她很驚訝,他很少抽煙的,怎麼會半夜起來抽煙呢?
容千君下床來到落地窗前伸手推開,才踏出陽台,迎面而來的低溫讓她驚叫出聲,「哇,好冷!」
柏樞聽到聲音轉頭,見她一身單薄的睡衣,不禁皺緊眉頭,「怎麼起來了?還穿得這麼少,快回屋裡。」
「你又為什麼起來了?你也穿得很少,啊……你的手好冰呢。」他只穿著一件睡衣,碰觸到他的手時,冰冷得讓她驚叫不已。
柏樞趕緊熄了手上的煙,將她帶回屋裡,「快上床,小心會感冒的。」
容千君把他也拉上床,「天啊,你整個人都冷冰冰的,你到底吹了多久的冷風?你才真會感冒呢。」她訝然之餘,趕緊為他蓋好被子,還抱緊他,要為他取暖。
他輕柔地推開她,「先別碰我,我身體冷,會影響到你的。」
她卻將他抱得更緊,「就是因為你冷,我更要幫你取暖。」
「謝謝。」柏樞微笑地道謝。
謝謝兩字生疏得讓容千君聽來分外刺耳,聞著他身上的煙味,她知道當他有事心煩時會抽煙,但機會不多,今晚她不但看到他在抽煙,也看到他臉上抑鬱的神情,兩者都是極少見的。公事上沒什麼事可以難倒他,所以應該不是為了公司,那就是因為她了,是為了下午時兩人間的爭執嗎?她以為事情過去了,卻不知道他是將事情放在心裡。
其實這也不難猜,他總是容忍她執拗的脾氣,兩人意見不合時,讓步的都是他,但他從沒有怨言,面對她時,他總是擺出熱誠的笑臉,若將彼此的付出放在天秤上,柏樞那端一定會重重地垂下,仔細想來,她發現自己欠他的大概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為什麼跑到陽台抽煙?」她柔聲問道。
「沒什麼,突然想抽煙,怕會熏到你,就到陽台抽了,沒想到還是吵醒了你,抱歉。」柏樞撫摸著她的柔柔髮絲道歉。
正如容千君所想的,他會輕描淡寫地帶過,絕不會說出讓她擔心的話。「你從什麼時候起和我這麼客氣了?你真的沒心事嗎?」
「小傻瓜,我哪有什麼心事,睡覺吧。」他柔聲地安撫。
摸著他還有些冰冷的身體,一個主意閃過容千君的心頭,「我要先讓你暖和起來。」
她甜軟的小嘴吻住他的唇,品嚐他嘴裡淡淡的煙味,雙手則探入他的睡衣裡,在他結實的肌肉上揉捏,甚至大膽地一寸寸往下游移。
「小東西,你在做什麼?」柏樞模糊的話從兩人的唇齒間逸出。
容千君不但沒停下來,反而拉高他的衣服,吻從他唇畔滑落,細吮過他的下巴和頸項後,開始輕啃他的胸膛,烙下一個個淡淡的齒印。
柏樞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忍著蠢蠢欲動的情慾想阻止,「干君,別……喝!」劇烈的抽氣聲源自下腹傳來的騷動,而她的手更進一步放肆地侵入他慾望的中心。
容千君索性跨坐在他身上,妖媚地脫去自己的衣服,「我要你。」她放浪地宣佈,不留給他任何反應的能力,只要為她沉醉就行了。
如果他能取悅她,她也可以讓他享受歡快,一同沉淪,一同登上極致的天堂,在那裡什麼禮俗規範、道義責任全都不見,只有取之不盡的快樂、用之不竭的快感。
至少這是他們之間配合得最完美的地方,而且能讓兩個人都受惠,在慾望之前,他們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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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依然是壞天氣,不但下雨,而且因為冷氣團通過,氣溫下降許多,又濕又冷的天氣也影響了好色客的生意,客人不多,老闆顯得十分優閒。
「這種天氣讓人只想待在家裡,街上冷冷清清的,店裡也不會有什麼客人,我們乾脆自動放假,休息一天。」三個老闆都坐在吧檯前,孟蒹葭提議道。
「我贊成,就算開店也未必合乎成本,還不如大家都輕鬆一下。」喬琳附議。
「照你們這種說法,我看在冬天乾脆就將好色客關起來,到春天再開算了。」平凡出聲,這兩個老闆談戀愛後就越來越不敬業了。
「好辦法,好色客強調的就是藍天、白雲、陽光的感覺,和冬天的調性的確有差,我們應該只在春、夏、秋季營業,就當是好色客的特色如何?」孟蒹葭竟然也不反對。
喬琳輕笑,「千君,你還不罵罵蒹葭,她想玩想瘋了,還打算要放長假呢。」
大家的注意力轉向容千君,卻看到她正發著呆,對眾人的目光毫無知覺。
「她怎麼了?」孟蒹葭探過頭打量著好友。
喬琳搖頭,輕聲喚著她,「千君、千君……」兩聲後還是沒動靜,只好拍拍她的手臂,這才讓她回過神。
「什麼事?」容千君看著好友們問道。
「這話應該問你,發呆的人是你。」孟蒹葭看著她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該說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她心裡有些芥蒂罷了。
「是和柏樞有關嗎?我想唯有他才能讓你這麼困擾。」喬琳猜測道。
容千君微歎口氣,姊妹淘之間既然沒有秘密,她也不隱瞞,說起了週末發生的事。
對於她的曲意承歡,柏樞顯得憐愛疼惜,用加倍的溫柔待她,只是她能感覺到他並非高興,眉間神情仍有絲沉鬱,但他巧妙地隱藏著。
今天白天,他們到水庫旁的森林步道和公園散心,中午回到沁園用過餐後,他們便回台北了,一切的相處都無異樣,不過仍然掃不去她心裡的疑惑,她用心對他,為什麼他反而不開心呢?
「笨蛋。」聽了她的話,孟蒹葭忍不住輕斥。
「千君,你真的該打屁股了。」喬琳也一臉的責備。
「為什麼?」容千君皺著秀眉,不解她們為何要指責她。
孟蒹葭無奈地看著好友,「千君,情郎和牛郎是不一樣的,你把他當牛郎敷衍,難道還要柏樞開心的謝謝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千君連忙反駁。
「但是你的做法卻是這種含意,若你很愛一個男人,那男人卻只用上床來回應你的感情,你還能笑得出來嗎?先別說柏樞對你用情至深,千君,假如你真無意接受柏樞,或許你該完全放手,狠下心切斷兩人間所有的關係,這才是你唯一能回報他的事,不要再讓他沉淪了。」喬琳正色地勸告。
這話揪痛了容千君的心,柏樞之於她就像空氣一樣自然,不一定感覺得到他的存在,但現在聽到要徹底離開他,她卻萬般不能接受。
「千君,如果你的不幸,是曾在感情上遇到個混蛋,那你的幸運就是因那混蛋而認識了柏樞,你若不能好好把握這份幸運,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孟蒹葭說了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