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尿尿。」人有三急,他總不能叫她不「釋放」一下吧。
他繼續開著,像是沒聽到她說什麼似的。其實他也沒壞到不准她上廁所,只是她身上只穿了件襯衫,又被蒙著眼睛綁著雙手,要是不找個隱秘一點的地方是不行的。
「我要尿尿!」她扯開喉嚨大叫起來。
說真格的,她也沒急成那樣,不過是故意跟他過不去、找麻煩罷了。再說要是逮到機會,她或許還能逃走也說不定。
「我要尿尿!」她不斷地跺腳,像個耍賴的小女孩般。「你要不讓我下車,我就尿在你車上!」
看著現在的她,隆景不禁又回想起18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也是像這樣吵著鬧著要他父親去買和果子的。
「快讓我下車,聽見了沒有。」她變本加厲地狠踹著。
這會兒,他似乎是已經覷出她的用意了,他知道她只是在耍心機、玩把戲。
將車往路旁一停,他沉默地凝視著她。
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佑希又叫著說:「快讓我下車!」
「你想趁機逃走嗎?」他聲音低沉地問著。
「唔!」佑希來不及吞嚥口水,差點兒就要噎著。
熟悉的唇溫、熟悉的煙味、熟悉的方式、熟悉的悸動,霎時,她確定了這個折騰她好一陣子的男人是誰了。
為什麼是他?她跟他有什麼過節,非讓他如此對待她?而且那天她明明是被佐伯他們抓住的,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了他——津山隆景。
他離開她驚悸的唇,冷笑著,「我說過你會習慣我的味道的。」說著,他解開了她的蒙眼布。
重見光明讓佑希有一時的不適,幸好時值黃昏,又是在黑漆抹烏的車裡,她適應得還算快。眨眨眼,她看清了正笑望著自己的津山隆景……
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對她做那件事情的人居然是他時,她莫名地心跳起來,那狂震比之前更甚。「你為什麼?」
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堂堂津山財團副總裁的他為何要對她做這種事?就算是如他所說的對她有興趣,也不該是用這種方式。
「你想知道?」他靠近她,將那危險的氣息吹拂在她羞熱的臉上。
她下意識地拉緊衣襟,縮了縮脖子。因為襯衫底下的她是一絲不掛的,她不覺又驚又羞地夾緊了雙腿。
他哼地一笑,「你怕什麼?要的話,我早就做了。」
「你究竟想怎樣?」她戒備地盯著他。
不知為何,知道拘禁她的人是他之後,她竟然覺得慶幸、覺得安心。
這實在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會告訴你的。」他似笑非笑、高深莫測地瞅著她,「怎樣,現在還要不要尿尿?」
她負氣地一哼,甩頭不理睬他。
隆景笑了幾聲,有點勝利者的味兒。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他還沒有真正的勝利;未到最後,未將甲斐家搞垮,他都不能算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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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專心開車時的側臉,佑希莫名其妙地覺得安心。
自從知道他就是那個摸透了她身體的男人後,她心裡那塊石頭反而放下來了,就像…就像是覺得是他的話就無所謂似的。
他究竟要告訴她一些什麼呢?她好想立刻就知道。
他解開了她的一隻手讓她能自己喝水、吃東西,可是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她會趁機逃走。
吃完了東西,她恍恍惚惚地就想睡覺,或許是真的累了,也或許是已經放下心防;她就這麼倒頭呼呼大睡,甚至忘了她連一件內褲都沒穿。
當隆景再度看她時,發現她已經睡沉了;她毫無心防地在他身邊睡著,就像當年那樣。
惟一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們已不再是當年那兩小無猜的關係,現在的他要向她一家報復,而她也已經是一個足以誘惑他、撩撥他、擾亂他的女人。
瞅著她露在襯衫底下那雙藕白的大腿,他腦子裡想起的是她動人的身軀,還有她的肌膚所帶給他的震撼及瘋狂感覺。
他想,不管今後他懷裡抱著什麼女人,都不會忘記她帶給他的深刻感受。
越是接近目的地,人車也就越是罕見,惟一不斷增加的只有大小高低不一的樹木。
將車子停在離公路不遠的一處林子裡,他決定先打個盹。情緒一直繃得緊緊的他,真的是有點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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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希在昏昏沉沉中醒來,卻見一旁的津山隆景已經半躺在駕駛座上睡著了。
他襯衫半敞,隱隱露出了他鍛煉過的結實胸膛;沉睡著的他不見了平時的銳氣及殺氣,有的只是迷人的男性魅力。
他的濃眉微微糾結著,彷彿在睡夢中還在煩心著什麼。
津山隆景,好一個謎樣的男人。
他和她有什麼關係?又要告訴她什麼呢?「我們認識嗎?」她凝視著他的睡臉,心中暗暗忖著。
雖說一開始他就給了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真的可以確定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但如果他們不曾認識,他又怎會這樣對待她?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到底有什麼是她不知情的?
歎了一口氣,她動手解開另一隻手的繩結,並伸伸懶腰。坐了那麼久,她屁股真的好疼喲!
雖然她沒穿內褲,但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人來吧?想著,她打開車門想下去透透氣,順便活動一下筋骨。
門剛打開,她的大腿就被一隻厚實的手掌給抓住,「啊!」她驚呼一聲。
「想跑?」他有點慍惱的聲音低啞地傳來。
她回頭望他,只見他板著臉,明顯的有些不悅。
「我……」她急忙想解釋自己只是想下車透透氣,但一覷見他眼底那可怕而陰沉的目光,她竟不自覺地梗住了。
他的眼神就像是只受了傷、卻又凶悍獰惡的野獸般,「才這樣就想逃了?」他將她硬扯四座位上,在她粉嫩的大腿上留下了明顯的紅色指印,「瞳可是受了兩年的折磨才瘋的。」
佑希一怔。瞳是誰?她受了兩年的折磨才瘋的?他所說的折磨是指像對她這樣嗎?他……這麼折磨過那個叫瞳的女人?
突然間,一種無名的恐懼感從她內心深處急速竄起……
「不!」如果他有本事將那個叫瞳的女人逼瘋,那麼他也就有能耐對她那樣。
她得逃離他,絕不能再讓他繼續控制住她!
在她眼中,隆景看見了她極度的恐懼,也感覺到她想逃的決心。「不准你逃!」說著,他狠狠地掐著她細細的手臂。
「放了我!」她神情驚恐地望著他,略略有著討饒意味地,「我跟你有什麼仇,你非……非要這麼折磨我?」
他眉心一攏,迭出了深深的、懊惱的皺褶,「有什麼仇?」他獰笑著,卻又帶著濃濃的傷感,「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真是個幸福的女人,居然可以將以往所有的不幸及不愉快通通忘掉。
「我……」她該記得什麼呢?他們不是一直到日前才相識的嗎?在這之前,他們沒有過任何的交往。
突然,她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其實跟他有過節的是她父親。
「是我爸爸嗎?」她試探地問:「你跟我爸爸有什麼過節?」
隆景擰眉而笑,冷冷地說,「我跟你們甲斐一家都有過節。」
她一愣。她一家人都跟他有過節?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她卻什麼都不記得呢?
見她發怔,他猛地攫起她的手腕,「你在想什麼?」
「我……」她皺起眉頭,疼得說不出話來。
甲斐家究竟和他有什麼過節,竟能叫他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她?「你……你弄疼我了!」她使出氣力地叫喊著。
他眼底射出一道懾人的凶光,「疼?」他冷哼一聲,「你還不知道什麼叫疼呢!」
這樣的折騰如果還不夠的話,那麼是要她像那個名叫「瞳」的女人一樣發瘋才算數嗎?
她相信這個野獸般的男人真的會那麼做,真的會逼瘋她,不管他的身份有多尊貴、多崇高。
「你到底想怎樣?」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她想知道在這般「直接」又「煽情」 的折磨後,他還想用什麼方法來對待她。
「我想怎樣?」他撇唇一笑,眼底透露著一絲危險地,「我想把你和你的家人都拖進地獄裡。」
她一驚,衝口就說:「過去的這段時間,你已經讓我身在地獄之中了!」
他眼一沉,冷傲地,「你還不知道什麼叫地獄。」
「你……」覷見他眼底那一抹毀滅的、受傷的眼光,她不覺心頭一震。
不知怎地,她覺得這個男人曾經受過很大、很重的傷,而他之所以變得如此危險,全是因為他想保護自己。
這一瞬間,她心底的恐懼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滿腹的疑惑及好奇。
她想知道甲斐家跟他有什麼仇恨,想知道他曾受過什麼傷,想知道他將如何處置她,想知道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會走向什麼境地,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