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發高燒。」
「真的?我都不記得了。」
「真的!當布兒跑來跟我說時,我還差點嚇昏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真的?你這麼擔心我?」
「當然,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擔心你。」
見他態度十分真誠,她心裡忽地湧上一股委屈。「那你還說不想再見到我,還把我趕出房間?」
「我只是一時氣憤,你瞧!我一聽到你生病,就在這裡陪了你一夜呢。」
「那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已經明白錢不是萬能的,對我來說,你和布兒都是我最重要的親人;而我也感受到當人民有難時,理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光守著那些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銀兩,誰曉得會不會在轉眼間就被一把無情火化為烏有。
與其守著那些銀兩,不如現在就拿出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修橋鋪路、造福鄉里。有句話不是說『施比受更有福』,不過你以後不能再自作主張了,知道嗎?」
「嗯。」布袱終於能夠瞭解了。
「爹、娘,你們和好了嗎?」牛布平一睜開眼就見他們抱在一起,他終於可以不必再夾在他們中間了。
「小布布,你叫我什麼?」楊壽秋細心地注意到牛布平不一樣的稱呼。
「娘啊!」
「你終於肯叫我娘了,小布布,」楊壽秋非常高興,她抱著牛布平猛親他的小臉頰。
她的小布布終於肯喊她一聲娘了,看來她因這次發高燒,而與布袱和好如初,也讓小布布叫她一聲娘,這場病生得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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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被列為不受歡迎的人物,你還來幹什麼?」牛布袱見到耿星河就擺出厭惡的表情。
雖然知道耿星河的用意何在,但一想到他竟然暗整他,還是忍不住想出出怨氣。
「布袱,別這麼凶嘛,好歹你也得叫我一聲大姐夫啊!」小姨子跟福春在聊天時全盤托出牛布袱為了她發放白米而大發雷霆的事,當然也包括他暈倒兩次的反應。只可惜他都沒瞧見,所以今日他是特地來糗他的。
「謝了!這樣的大姐夫,我可不敢高攀。」
「你別這麼生氣嘛,我可幫了不少忙。」
「是啊,幫倒忙!古人說的一點也沒錯,家賊難防。」
「別把我說得好像是十惡不赦之徒,我也是一片好心。」
「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米倉裡的米全給搬光,說!你暗藏了多少?」
「冤枉啊!這是賑災的米,我怎敢私吞?再說,我還意外的使你們夫妻倆感情更堅定,你說是不是啊?」
耿星河睨了他一眼,有說有笑的模樣讓他們看起來倒像是在鬥嘴。
牛布袱回瞪他一眼。「別跟我邀功,我不會承認的。」
「布袱,你也別怨了,我可是跟你一樣,也曾感同深受過。錢財乃身外之物,你應該對這方面想開點。有時候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忍一些原本不能忍之事。」
「你的這些話該不會是經驗之談吧?」
「沒辦法,誰教我們同樣娶了姓楊的姐妹呢,」耿星河拍了拍他的肩頭。
沒錯!他們對於自己的娘子都是又愛又恨,耿星河說的話他也瞭解。
基於同病相憐的道理,兩人很有默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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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某日,牛布袱心血來潮,興匆匆地拉著楊壽秋到城郊。
「要去什麼地方?」
「去了就知道。」
牛布袱帶著楊壽秋到他初次見到她的地方。
「這是哪裡?」楊壽秋不明白他為何要帶她來這裡。
牛布袱指著前方的小溪流回憶著。
「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那時我只是望著你失神,而王總管見我對你有意,所以暗中查訪,恰巧遇上岳父要嫁女,於是王總管就建議我續絃。原本我是沒打算再續絃的,但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你,因此很希望能娶你為妻。」
「可是,我沒來過這裡啊!」聽布袱說了一大串,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牛布袱一陣錯愕,難道楊壽秋不是那名溪中的女子。
「怎麼會不是呢?我看到的人明明是你啊!」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有來過這裡。」她努力的回想還是毫無印象。
「你再想想看!你真的沒來過這裡嗎?」牛布袱心急的催促楊壽秋,要她趕快想起來,因為他一直以為她就是那名女子,如果不是的話……他一時之間會很難接受。
「沒有。」楊壽秋肯定地搖搖頭,心裡非常難過。
布袱好像急著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裡,可是她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並不是布袱想娶的人。
布袱發現他娶錯人了,他現在會不會後悔呢?
「那……我們回去吧。」
既然壽秋沒來過這裡,那他多說無益,因為她不是那名女子。可是他那種冷漠的態度,看在楊壽秋眼中,令她心裡泛起一陣酸澀。
背對著她的牛布袱,並未看見她暗自悲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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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並不是布袱想娶的女人,萬一有天布袱見到了那個女人,他會不會把她給休了?!
這樣的念頭一直盤旋在楊壽秋的心裡好幾天。
夜裡牛布袱躺在她身旁,她就想著他是不是在思念他心目中想娶的女人?是不是後悔娶她了?還有,她已經花掉他許多銀兩,說不定他會後悔在她身上浪費掉許多白花花的銀兩。
因為布袱最愛錢了,常常為了她亂花錢的事罵她;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他想娶的女人,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待她嗎?還是會嫌棄她是個吃閒飯的人?
光是用想的她就很難過,更不敢再去求證。
她這才明白自己好喜歡布袱,如果有一天布袱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嗚……布袱,你會不會不要我?」她獨自啜泣,抿著嘴不敢哭得太大聲,生怕吵醒牛布袱。
牛布袱還是被她的聲音給吵醒,當他見到她淚流滿面時,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
「娘子,你為何在哭?發生什麼事了?」牛布袱見她一直哭泣也不說話,只能乾著急的問:「還是你哪裡不舒服?別淨是哭,快告訴我啊!」
見他緊張的神情,看來布袱還是關心她的,於是她大膽的問:「布袱,你會不會後悔娶了我?」
聞言,牛布袱肯定是她做惡夢才會胡思亂想。「我從來都沒有後悔娶你,快睡,別胡思亂想了。」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並不是你原本想娶的女人,難道你沒有後悔嗎?」她含淚地問著他。
「你就為了這件事在難過?」牛布袱微微一笑。
都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認錯人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她竟一直放在心上?
「你還笑!你沒瞧見人家很難過嗎?」
「傻瓜!」牛布袱又好笑又心疼的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他真誠的傾訴著:「我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妻,不管你是不是溪中的少女,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牛布袱難得深情地注視她,她不禁也羞紅了臉。
「你真的不在乎嗎?還是只是把我當作替身而已?等到你真正想娶的人出現之後,你就會把我給休了。」
「你越說越離譜了!什麼替身不替身的,我牛布袱的妻子就是你,你也是布兒的娘,這還假得了嗎?」
「難道你就不會再想起那名少女嗎?」
「自從娶你之後我就沒想過了,那天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在娶你之前就曾見過你,僅是想與你分享這段回憶而已。至於你是不是那名少女,我根本不在乎,我現在最在乎的人是你,也希望能和你長相廝守、白頭偕老,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要,這樣你總該信了吧?」
「不信!那天你看起來明明很失望,而且還一直要求我趕快想起來,還說你不在乎?」就是因為他的態度才讓她傷心難過的。
「我都已經很真誠的告白,你還不信,那要如何你才會信呢?」
「我……我不知道。」楊壽秋低著頭,不知如何是好,這樣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明明很想相信他,卻又有種不安全感。
牛布袱原本以為她年紀輕,對感情這種事還無知覺,如今看她種種的反應,可見得在她的心中除了布兒之外,還是有他的存在。
想通了以後,牛布袱既高興又興奮,他將她摟在懷中,俯身吻住她的紅唇。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楊壽秋猛然推開他。「布袱,你幹嘛?」
「你說呢?」牛布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重新覆上她的唇,雙手忙著褪去她的衣裳,熱情的吻也落到她的粉頸上。
「布袱,又要做感覺像生病的事了嗎?」她氣喘吁吁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