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沒錯,其實最近我之所以會常來白府走動,是想藉著找祿夏嫂子,而能有機會瞧上嫂子一眼。嫂子的美教人心醉,我怕太接近嫂子會惹得嫂子不快,所以我只好偷偷地從遠處觀望。」
好聽的話容易讓人沉醉,顏湘湘一聽不免心動。「可是我已是有夫之婦。」
「我知道,我要求的不多,只要能見上你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見顏湘湘已經上鉤,臨陽又佯裝惋惜的說:「嫂子生得花容月貌,我要是在你們成親之前見到你,定會被嫂子傾城的容貌所折服,會不惜和軍龍做個君子之爭。」
聞言,顏湘湘又驚又喜,沒想到臨陽小王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但她心底不免又浮現一絲遺憾,要是當初她別急著答應軍龍的求親就好了,若是嫁了小王爺,她可就是王妃了。
臨陽見她一下歡喜一下失望的表情,不用猜也知她是何心思。這個顏湘湘跟一心只想著軍龍的祿夏妹子一比,義妹才是軍龍該去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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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祿夏在離開白府後並沒有走遠,她只在附近找了間客棧安頓下來,之後便到二樓坐在可以看到大街的位子上,點了幾盤小菜,隨時注意著大街上的動靜。
她並不是真的想離開,只是想看看白軍龍會有何反應。離開了白府對她又沒好處,那只會白白便宜了顏湘湘。
至於她為何會坐在這裡等?她就是想看看如果白軍龍知道她留書出走,會不會急著想找她,或是要把她捉回去。
楊祿夏枯坐了兩個時辰,終於聽見馬兒的奔跑聲,她警覺的看向窗外。
果真就是那抹熟識的身影從客棧前奔馳而過,她的唇角微微揚起,泛著淺笑。
在楊祿夏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後,白軍龍想在不驚動他人的情形下就把她捉回來,因此他派了文易樵去守住城門口,只要她不出城,他就不怕找不到她;而自己則駕馬在大街上奔馳,定要尋到楊祿夏的下落。
臨陽曾說他對楊祿夏很有好感,還說如果楊祿夏願意跟他……一想到她真的有可能跟別的男人私奔,那種彷彿快要窒息般的滋味真不好受。
可是他明明是不在乎她的,幹嘛還管她想跟誰,難道他真的害怕她會跟別人跑了嗎?難道楊祿夏在他心中已經佔了不小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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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兩天,白軍龍依然沒有楊祿夏的下落。
如果她有心躲起來,那他必定要花上一段時間,還是她真的跟人跑了?事發之後,他一直沒去找最有嫌疑的臨陽,或許他該直接找他問問。
白軍龍前往臨王府的途中,正好瞥見臨陽行跡可疑的轉進一間客棧裡。
白軍龍直覺有問題,便跟在他後頭。
臨陽從白老夫人那裡得知楊祿夏的下落,他雖然小心翼翼地不讓別人發現,卻不知白軍龍已經悄悄跟在他後頭。
「誰呀?」楊祿夏猜不到會有誰來找她,她只有告訴婆婆,可婆婆也不可能到客棧來,那只會更引人注意。難道是軍龍,他找到這兒來了?
楊祿夏欣喜的開門,當她見到是臨陽時反倒有些失落。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伯母告訴我的,妹子要離家出走也不告訴為兄的,我好傷心喔。」
「別攀親帶故寸,你又不是我的親兄長。」
「我可是關心你耶,你怎麼說得如此無情?」
「我才不需要你的關心,要是夫君也能多關心我,不知該有多好。」
「不如這樣吧,我對妹子也有好感,你乾跪拋棄軍龍,投向我的懷抱好了。」
臨陽隨口說的玩笑話,在門外的有心人聽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還是比較喜歡夫君那種成熟穩重的男人,不過你雖然看起來輕浮了點,但應該也還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楊祿夏就事論事。
「妹子,你真是慧眼獨具,我……」
白軍龍憤怒的踹開門,他已經聽不下去了,沒想到楊祿夏竟然會考慮臨陽的建議。
「你這不要臉的賤女人!」白軍龍已經氣昏了頭,不分青紅皂白的罵她。
「軍龍,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臨陽急著解釋的模樣反而更教人誤會。
「這是我的家務事。」白軍龍擺明了要他別管。
他認識軍龍這麼多年,還未曾見他如此憤怒過,他的目光好似會殺人般。他們夫妻間的事,還是得靠他們自己解決,他這個外人還是暫時避避好了。
「好,那我先出去,軍龍你可別太衝動,免得做出後悔莫及的事。」
臨陽離去後,房內只剩他們夫妻倆,楊祿夏見到他本該高興,但他一進門就把她罵得如此不堪,教她怎麼高興得起來。
「我問你,你真的想跟臨陽做出見不得人的事?」
他問那是什麼話?她從沒這樣想過,可是他的口氣又讓她著實氣惱,她憤而口不擇言。
「對!怎麼樣?反正他是個閒散王爺,我是個閒置的將軍夫人,我們湊在一塊正好相配。」
「你真的打算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都已經嫁為人婦,還整天想著男人!」白軍龍忿忿地將他的佩刀丟到她面前,一個堂堂的將軍夫人竟然心有他念,就算她有臉活在世上,他也不會縱容。
「這是什麼意思?」楊祿夏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自我了斷吧!」他狠下心來說道。
「你說什麼?你要我自盡?」楊祿夏簡直難以置信,她又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他竟然要她自盡?
「沒錯,你私自留書出走,我本來就可以休了你;如今你居然還想做出違背禮教的事,就算我原諒你,白府也容不下你。」
無聊!他的觀念竟然這麼八股?她只是說說,又沒真的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憑什麼要她自盡!
楊祿夏在他的注視下拿起地上的刀,「就算我死了,我也不甘心!你是讓我不幸福的罪魁禍首,現在你又是要我自盡的殺人兇手,我到九泉之下會恨你、詛咒你。」她真的不甘心,還沒找到一個愛她的相公就要香消玉殯。
楊祿夏淚眼盈眶地看了白軍龍一眼。
她都已經控訴他的罪行,而且也詛咒了他,他卻還無動於衷?
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怕自己會心軟,硬是別過頭不去看她,想到她即將在自己面前死去,他的心莫名的揪痛。
楊祿夏當然不會笨到聽他的話自盡,只是一想到她曾努力地試著讓他喜歡她,卻徒勞無功,她為此難掩悲傷。
不過他既然要她自盡,怎麼臉色看起來比她還痛苦?好似要拿刀自盡的人是他。還是……有可能嗎?他內心裡並不希望她死,其實他是在乎她的。
好!就這麼做吧!
楊祿夏緩緩將劍拔出,架在自己細白的頸子上。
白軍龍聽見劍出鞘的聲音,沉痛的閉上眼。
很快的,他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人,還有一切的一切,她將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為何他心底有道聲音一直呼喚著要叫她住手,他不想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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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一聲,隨著劍身落地,楊祿夏也壓住頸子倒臥在地。
白軍龍想叫她別自盡也來不及了,一個年輕美好、含苞待放的生命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哎喲,好痛,我快死了!」楊祿夏拚命地大叫。
人死了還會叫?難道這笨女人沒有一刀了斷,那可是比死還痛苦!顧不得—切,白軍龍趕往她的身邊,扶起她倒臥的身軀,查看她的傷勢。
「我看看。」
可是白軍龍左看右看,她細白的頸項完好如初,一點傷也沒有,見她忿忿的盯著他時,當下他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根本沒有自我了斷。」
楊祿夏一直在注意他的反應,瞧他慌張的神情就知道他並不是無情之人。
「其實,你根本捨不得我死,對不對?」
被說中心事的白軍龍趕緊放開她,他緩緩地站起身背對著她,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事實上,他的確是鬆了口氣。
「如果我真的自我了斷,你打算要幫我收屍嗎?」見他不發一語,更證實自己的猜測。「既然不想我死,就大方地承認,何必自欺欺人呢?」
「是你自己先有那種不安分的念頭。」
「只要夫君對我好,我又怎會有其他念頭?」楊祿夏擁住他的腰身,將頭枕在他寬闊的背,溫言軟語的說。
瞧她說得十分真誠,他不禁心軟,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她,他自己也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白軍龍轉過身面對著她,將大掌放在她纖細的肩上,神情認真的問:「你對臨陽……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歡臨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