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不瞭解我們的行動目標才會誤解。」上官汐解釋道,「除了要全力保護受保護的對象之外,我們更必須想辦法除去造成威脅的因素,這樣才是真正維護被保護者的安全,否則當威脅一再發生,永遠也不會有安心的一天。」
四月可以判斷她的說詞不無道理,但仍忿忿不平的道:「可是總該有別的方法,不一定要利用岳芩啊!這樣不是太冒險了嗎?」
「因為這是最有效的方法。」上官汐朝大哥看了一眼,又道:「漱哥定是判斷岳芩絕不會有危險才會這麼做,讓翁緒邦成了綁架犯,只要我們手上掌握確切的證據,到時候他就只有任憑我們煎煮炒炸了,當然更不能再打岳芩的主意。」
四月對這種複雜的陰謀詭計實在所知不深,「真的嗎?」
「那當然!我們上官一族能在這一行屹立不搖這麼長的歲月不是沒有道理的,靠的就是這種確實又有效率的行動方式。只要是我們所保護的對象,沒有一個不是平安度過危機、壽終正寢的。」上官汐自豪的道。
四月的態度終於軟化了,「只要岳芩能平安回來,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上官汐發現四月原來這麼受教,真有一點成就感,微笑的道:「其實漱哥這麼做心裡也不會好過,平常人在自己女友被綁架時或許會驚慌、憤怒,甚至不知所措,但漱哥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否則就無法指揮整個行動了。不過我從沒看過他的臉色這麼沉重,讓岳芩被人帶走並不真是那麼無所謂的。」
螢幕中的四月幽怨的歎口氣,「我已經把岳芩交給上官漱,如果他認為這樣做最好,我也無話可說,只要岳芩毫髮無傷就好了。」
「漱哥做事你只管放心,他能坐上族長的位置可不是平空得來的。」上官汐很有把握的道。
「找到建築物的所有人了。」十月在連上線路後沒多久便找出了所需的資料,因為這不是四月的本行,而且現在十月和上官漱也逐漸培養出一種默契,能預先知道主人的行為模式,所以就交給十月動作。
「是翁緒邦嗎?」上官潮在一旁問道,同時分心聽著下屬的電話報告。
「不是,不過意思是一樣的。」十月答道,「這棟建築是登記在他母親的名下。」
「找得出建構的平面圖嗎?」上官漱這種時候話特別少,只說最必要的部分。
「已和建築公司的電腦連線,一分鐘內就會有結果。」十月對這種工作也愈來愈在行了。
上官潮同時結束通話,道:「翁緒邦是在岳芩被押到那裡的前一刻到達的,有兩個人已在當地監看。我已經吩咐他們注意情況了。」
上官漱一言未發,只是點了點頭。
在等待的時候,他不禁又憶起岳芩被帶走時的情景,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最好的做法,但他的心卻幾乎無法承受這種分離的感覺,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落入壞人手中,而岳芩那完全信任他的眼神更教他心痛。
這全是不得已的選擇,上官漱已決定一旦救回了岳芩,就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絕對要時時刻刻看著她。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了愛情的滋味,他是如此熱切的渴望彼此相守,只要兩人能在一起便是最甜美的幸福,而分離卻是難以言喻的苦澀。
現在他惟一想做的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讓岳芩回到自己身邊,順便給那翁緒邦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有了!」
十月的聲音將上官漱的注意力拉回現實,和上官潮一同看向十月找出的平面圖。兄弟倆互對了一眼,已明白彼此心中的打算。
「我馬上調齊人手。」上官潮立即說道。
「有結果了嗎?」上官汐後頭跟著已是「臭味相投」,只差沒結拜姊妹的四月,一起過來看看情形。
上官漱只是淡淡的道:「開始行動了。」
☆ ☆ ☆ ☆ ☆ ☆ ☆ ☆ ☆ ☆ ☆ ☆ ☆ ☆
深夜,幾道幾乎會令人忽略的黑影隨著一陣呼嘯而過的北風掠向一棟不甚醒目的小別墅。
上官漱和那對雙胞胎一同躲在暗處,和原在監視的手下會合之後,所有人手分佈在各方,已隱然呈現包圍之勢,密切注意別墅內的一切動靜,同時等待著上官漱的指示。
「裡面有多少人?」上官漱以總指揮的身份問道。
「總共有二十七人。」上官潮在綜合了手下的回報後答覆道,「大部分都集中在一樓的幾個房間裡休息,只有三個守衛,二樓有七個人,其中兩人看守著一個房間,剩下的都在隔壁休息,守備並不嚴密,而且精神十分渙散,很容易解決。」
上官漱微微點了點頭,做出一個理所當然的判斷,「岳芩應該就在二樓的那個房間了。」
隨著上官漱一同行動的全是上官一族裡菁英中的菁英,總共只有十人,但儘是一時之選。集合這些人的力量,再加上上官漱的領導,以及上官潮、上官汐的輔助,可說是最強的組合,就算要劫獄都不是問題,翁緒邦大概也沒料到自己的作為竟會引來這麼強的敵人。
但岳芩如今可是上官漱所護衛的重要人物,出動這些班底不過是以最實際的方式肯定了岳芩這方面的身份,也算是一種象徽。
上官漱輕聲吩咐道:「就依方纔的分配行動,只要讓對方無法作怪就好,不必傷人。別動翁緒邦,等我接了岳芩之後再親自處理他。」做了簡單的指示之後,上官漱朝每個人肇了一眼,再道:「開始行動!」
一聲令下,十餘人同時發動,無聲無息的踏至建築外圍,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經驗老道,潛入這種程度的警備就像在進一座未設防的堡壘般輕鬆自如,遇上他們的人連抵抗的機會也沒有就一一被制伏,還搞不清楚這些黑衣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上官漱的目標則是別墅的二樓,未藉助任何攀登工具,只是挺身一躍,軀體蹬向半空,右腳輕點牆面,略一借力便如只大鵬鳥掠上了窗台,就這麼穿過半掩的窗子到了室內。
此時處於清醒狀態的只有正要去換班的兩個人,見到出現方式完全不合常理的上官漱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走過面前,懷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夢中。
上官漱根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逕自打開房門,這幾個人還不值得他動手。
他們尚未及時醒悟眼前是個該動手攔阻的入侵者--如果攔得住的話--上官潮和上官汐已相繼竄入,動作同樣流暢優雅,三兩下就把他們全制伏了,連在打瞌睡的也被捆得像粽子一樣,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死了也是個糊塗鬼。
「換班了嗎?真累人!這個小姐根本跑不了,還看得這麼緊,害我也得犧牲睡覺的時間……你……」
門前的守衛還以為上官漱是來換班的同伴,一邊打著哈欠又發了一堆牢騷,等到發現情況不對,上官漱已經讓他們提早和周公約會去了。
讓守衛躺下之後,上官漱立即弄開了那扇門。
岳芩赤足坐在窗邊的躺椅上,兩手環抱著縮在椅上的雙腳,視而不見的看著窗外的一片黑暗,因為她的眼鏡正擺在一旁的小几上,什麼也看不見。
自從被軟禁在房間後,她就一直窩在這張躺椅上,對一旁的彈簧床看也不看一眼,因為她根本不想睡覺,就算她再遲鈍,也沒法在置身敵境時還睡得著,只想早點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而且這間客房的擺設還是一樣沒品味,她尤其不願躺在那張艷橘色的床單上,所以乾脆「龜縮」在這張惟一不那麼耀眼的躺椅中,免得看什麼都會傷視力。
當她聽到門上一聲輕響,以為是死性不改的翁緒邦半夜不睡覺,又跑來騷擾她,心中相當不悅。
「太過分了,難道在這裡連一點最基本的清靜都沒有嗎?」
「芩,我費了這麼多功夫來找你,你卻用這種態度歡迎我難不成你還想在這裡待久一點?」
岳芩聽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她的眼睛更不值得相信。
「漱?是你嗎?」
上官漱走到她身旁,終於露出她被帶走之後的第一抹微笑,「不然你希望是誰?」一邊為她戴上眼鏡,好讓她看清楚自己,「我說過我會來接你回去的。」
岳芩臉上的微笑更形燦爛,「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上官漱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你以為我能忍得住多久不見你呢?」
岳芩投入他的懷中,「我也好想你。」
緊緊的擁著她,上官漱再次深深的吻住她,盡情發洩因不見她時所積聚的心情。
上官汐站在門口輕咳兩聲,「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兩位,不過你們不覺得這裡不太適合談情說愛嗎?而且下面還有些事沒處理完,請盡速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