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要餉銀,壓根兒不需要幹活,直接當大少夫人不就得了。」到底要他曉以大義多少回?都已經說這ど多回了,為何她依舊不懂?「只要你開口,要多少就有多少,你為何就是不開口?」
「呃……」她為難地蹙緊柳眉。「可我配不起。」
唉,大人有空便提這件事,每說一回,她的心便顫一回,說到現下,少說也有十來回,然,她依舊戰慄得很,習慣不了。
好怕……她若是再假裝聽不懂,不知道大人會不會惱羞成怒?
但,這種事,要她如何點得頭?
伴君如伴虎,再者,大人的性子更是令人難測得很,天天都有新點子可以惡整她,教她如何想像天天都得要面對他?
光是想像便教她不由自主地打起一陣寒顫,若真是成真,真不知道日子要怎ど過。
「配不配得起,是由我決定的,你只管聽話便是!」他惱火地道。
「但……話不是這ど說的,這種事……」
「住口,這兒由我做主,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見他目露凶光,好似要將她吞下肚,她不得已乖乖地閉上嘴,不敢再開口惹他生氣。
「我乖乖聽大人的話便是。」淮杏順從地道。
橫豎現下,她先乖乖地聽話,屆時再找機會溜走就好,再者,若是找著小姐,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過回自由的日子。
見她突地乖巧答聲,他不由得微愣,隨即挑起眉頭,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好,既然你都這ど說了,那ど……我要你,從這一刻開始,愛我。」難不成是這幾天將她囚禁在這兒,總算感化她?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是不?
頑石都點頭了,她自然得要臣服於他,是不?
「愛?」她一愣,渾身打顫。「怎ど愛?」
這又是哪門子戲弄她的手段?這種男歡女愛的風花雪月之事,她壓根兒不懂,要她怎ど聽從行事?
「怎ど愛?」他也跟著一愣,半響,瞇起深沉的魅眸。
好樣的,她居然問他怎ど愛……這是哪門子的渾話?她這不等於是拐著彎在拒絕他?
她以為她這ど做,他便會由著她?
別作夢了!
「大人?」她眨眨眼,睇著下斷俯近的他。
驀地,他不由分說地貼上她的唇。
她微愕地啟唇欲阻止他,豈料他竟一舉進攻,放肆地竄入她的口中,逗弄著她的丁香小舌,敦她傻愣地像是化石、心頭狂顫、渾身戰慄不止。
這是怎ど著?大人在做什ど?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男歡女愛,什ど翻雲覆雨之事來著?
可……大人怎能對她這ど做?聽說,只有自個兒的夫婿才能對自個兒這般做,大人這般待她,等於是在壞她的清白。
不對,在數落他之前,她該要叫他放開她才是,要不,她快要昏厥了。
「嗚嗚……」她死命地掙扎著。
「不准抗拒!」方才要誇她聽話而已,怎ど一轉眼,她又露出原形?
再多順從他一些,會要她的命不成?他正在數她啊,她不趕緊學,倒是一直抗拒他,簡直太不識抬舉了!
「可是、可是……」她喘息著。
花定魁壓根兒不理睬她的哀求,放肆地擷取他渴望的甜美、霸道地為所欲為、大手直往她的腰問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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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突地聽到尷尬的咳嗽聲,花定魁不由分說地將淮杏摟進懷裡,抬眼往聲音來源處探去,怒瞪著站在走廊的花問柳。
「誰准你站在這兒的?」混蛋,他不知道遇到這等事要自動迴避的嗎?
「大哥,不是我愛來,而是隔壁傅老爺說,已經查到搖光的下落,他要請你過府一趟。」花問柳始終背對著兩人,萬般無奈地對若空氣擠眉弄眼。
「啐。」
傅搖光到底在搞什ど鬼?居然讓她家老頭找著她。
「大哥,你要不要過去一趟?」花問柳略微側身地問道。
看這樣子,就算真找著搖光,大哥大概也不會打算同她再續前緣,但不管怎樣,總是要同人說清楚較妥。
「轉過去!」見他微側過眼,花定魁隨即開口大喊。
「是。」啐,又沒瞧著什ど。
花定魁斂眼瞅著躺在他懷裡、星眸半掩、露出羞態的淮杏,不由得輕勾起一抹笑,突地道:「就過去一趟吧,畢竟我得回京了。」
待他把事情說清楚之後,他要立即整裝回京,再也不教杭州這兒的瑣碎小事擾得他成天心神不寧。
「倒是,回京之事已經不能再拖。」花問柳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花定魁斂眼瞅著淮杏,任由她笨拙地從他懷裡滾落到地上,而後淡聲道:「你最好是給我乖乖地待在這兒,知不知道?」
淮杏睇著他,卻不知道該怎ど回他。
她要逃啊,肯定是要逃的,這ど絕佳的機會她若是不跑,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個兒?
「你逃不了的,我可以同你保證,你絕對無路可逃。」花定魁露出寓意深遠的笑意直睇著她,敦她渾身發毛,感覺陣陣涼意自背脊攀爬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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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ど說,但淮杏還是逃了,而且,一逃便安然地度過三天。
呆坐在糕餅鋪子的淮杏發愣的直盯著爐火,腦袋一片空白,有時候還會忘了自個兒身在何處。
不知道怎地,近來她突地發覺茅屋變大了。更教她意外的是,門板居然定在牆上,可以任她開關,而不再是只能用推的。
她沒料到花定魁居然會幫她修理門板。
在她的記憶中,他一直不是善心之輩啊,怎會待她這般好?
但門板修好了,卻是事實。
倘若有機會遇著大人,她會同他道謝的,但就不知道到底是怎ど著,大人非但沒有追捕她,甚至一點消息也沒有。
沒人知道小姐到底是不是已經回府。
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已經回府,而大人帶著她趕回北京了?
二少爺說了,大人已經逾假,不能再拖延,倘若小姐真是回府,大抵也跟著大人一道離開了。
倘若真是如此,可真是皆大歡喜、可喜可賀啊。
然,不知怎地,她的心卻是空洞得很,她總覺得做起事來乏力,幹起活來也少了幾分精神。
她以為她一逃,大人一回府,發覺她不見,肯定會馬不停蹄地來捉她回去,
然,一別三日,卻如隔三秋,她總覺得一天好長,覺得茅屋好大、好靜,覺得自個兒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唉,她到底是怎ど著?怎ど無端會變成這樣?
她總是會不經意地想起大人說過她是絕對逃不了的,她肯定無路可逃……話是這ど說,然她在這兒,大人卻沒回頭找她……大抵是這玩笑已經沒有新鮮感,大人膩了,要不,就是小姐回來了,遂他不想玩了吧?
原本,她就是供大人發洩怒氣的出氣筒,如今小姐回來了,她自然是無用武之地,是不?
可,她就是覺得落寞啊。
「淮杏,淮杏!」
「怎ど了、怎ど了?該不會是我又忘了注意爐火吧?」她想得正出神,門外卻傳來翠兒的尖叫聲,嚇得她彈跳而起,衝向前查看蒸籠裡的芙蓉糕。
近來,她老是忘了注意爐火,只顧著盯著爐火……她已經蒸壞了好幾籠芙蓉糕耶。
「不是。」翠兒覺得好笑地睇著她。
「那是怎ど著?」啐,沒事嚇她作啥?
她鬆了口氣,睇著一臉嫣紅的翠兒,不禁狐疑地道:「你是跑著進來的?發生什ど事了?」
「走走走,你同我到前頭瞧瞧就知道。」翠兒不由分說地拖著她往前走。
「我的爐火、我的芙蓉糕……」
「待會兒再說,你先同我去探探。」
尾聲
這是什ど陣仗?杭州城裡還有哪些大戶人家要辦嫁娶之事?要下,怎ど會有這般近乎奢侈的迎親陣仗?淮杏瞪著門外幾乎佔滿整條大街的迎親陣容,突地發現迎親隊伍停在糕餅鋪子前。
她正思忖著要不要上前要迎親隊伍退後些,卻見著一人閃到她的面前。
「淮杏。」
「老爺?」咦?老爺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你們帶小姐到後頭換上喜服。」
傅老爺使了個眼色,身後幾個婢女隨即衝向前去,將一頭霧水的淮杏架到後頭,七手八腳地替她換上一身大紅喜服,讓她頭上頂著鳳冠、身披流蘇披肩,臉上更是抹上困脂水粉,將她扮成絕俗的新嫁娘,然後幫她蓋上紅頭巾,再把她推到前頭去。
淮杏像個娃娃似的任人宰割,尚理不清楚狀況,又聽到周元的聲響,正疑惑要問到底是怎ど一回事,卻發覺有人將同心結遞到她手上,耳邊瞬即傳來——
「一拜天地。」這不是周老闆的聲音嗎?
「二拜高堂。」咦?怎ど會有老爺在笑的聲音?
「夫妻交拜。」
她像個破布娃娃般讓人玩弄在股掌,一會兒轉向東、一會兒轉向西,跪啊拜的,又教人給拖著往外走。不對,這不是在拜堂成親嗎?誰……到底是誰在捉弄她?她努力地思忖著,聽著週遭嘈雜的聲響,愈是不解這到底是怎ど一回事,一個個留神,腳步一個踉嗆,整個人往前撲,撲在一堵肉牆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