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爹是不要了嗎?」
「當……」這句當然他怎麼也說不完整。木靈靜沒等他爹說完,輕歎了口氣,將茶包遞給站在一旁的管家,「反正只要是凌王府裡送來的東西,我爹都不屑一顧,把這茶葉拿去丟了吧,」
管家偷偷的看了老爺一眼,就見老爺將嘴扁起,做出不屑狀,「沒錯,要我暍凌王府裡的東西,還不如要我的命算了。」
「是。」管家拿苦茶葉走了出去。
木靈靜一離開座位,木大一急忙眺超,跑到後院找管家,一見到管家,他劈頭就問道:「那茶葉呢?」
「因為少爺說要拿去丟掉,所以我……」
木大一氣得連連跺腳:「什麼丟掉!?那茶可是天下—等一的好茶,給我拿來!」
管家急忙把那包茶葉奉上,木大一接過茶葉便衝回自己房裡。
他望苦擺在桌上的茶葉包,若泡了,豈下是削了自己的面子,若不泡,肚裡的茶蟲又會作怪,最後,他只有望茶興歎,聞聞它的香味止渴,卻怎麼樣也不願將茶泡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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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個月,木大一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凌琉晶每天都會派人送來上好的茶葉,說是要孝敬他老人家,但意思還不明白,就是要他同意他們倆的親事、
他只要一想到要跟凌王爺那個臭老頭結為親家,這茶是怎麼樣也喝不下去。
喝了,怎能不同意婚事;不喝,簡直比被五馬分屍還要痛苦萬分,他覺得自己不只要瘋了,還飯食不思,下分日夜都想著他的茶,連娘子都罵他著魔了。
一想到為難處,他不禁大大的歎了口氣,這聲歎息裡,滿滿都是愁悲跟不為人知的痛苦。
他這邊才剛歎完氣,就聽到隔著單的那邊也傳來重重的歎氣聲,他忍不住輕聲道:「這位兄台莫非也有不為人知的痛苦?」
對方從草堆裡探頭一看,接著一怔:「是你啊,臭老頭。」
木大一一見是凌王爺,本想要回嘴,但一想起他的茶,便失去了罵人的興致,「你在那邊歎什麼氣?」
「我歎氣不行嗎?都是你那兒子,送什麼蘭陵美酒,又送什麼百年狀元紅,然後又送女兒紅……」說到後來,也唉聲連連,似乎也不想罵人了。
木大一見他跟自己一樣失魂落魄,就知他的情形也比自己好下了多少,「我也是,你女兒每日都送什麼好茶來,我鼻子聞得到,嘴巴喝不到,那種痛苦真難形容。」
兩人又異門同聲的歎了口氣,表情一樣的痛苦,像有千萬斤的重擔壓在他們心頭似的。
「我們二十多年前,為了酒跟茶的好處意見不同,—直不合到現在,我是不欣賞酒啦,不過見你嗜酒如廝的模樣,想必酒也有它的好處吧。」
凌王爺也對木大一道:「以前你批評酒,我聽了大怒,就此割席斷交,現在想來,你對茶如此神魂顛倒,料想茶也一定有它的好處。」
兩人心結打開了,便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你那女兒真是又伶俐又討喜,若說做我家媳婦,我心裡可是高興得很。」
聽他讚美女兒,凌王爺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承認道:「我見你兒子一表人才,就知他能成大器,要我女兒嫁他,我也不是不願意。」
「既然你想喝酒……」
「既然你想喝茶……」
兩人對看一眼,「不如我們就同意了吧。」
他們從年輕吵到老,現在說出來的話竟然這麼有默契,兩人一怔後,不由得由衷的發出朗朗笑聲,所有的心結早已頓掃一空。
「其實凌老弟,你也挺不錯的,我從年輕就欣賞你了。」
「木大哥,你經商手段一絕,若說我心裡不欽佩,那是假的。」
木大一笑說:「好說,我人矮只有腦袋聰明,哪像凌老弟你高大威武,可說羨煞老哥哥我了。」
說到開心處,兩人競稱兄道弟了起來,話匣子一開,便說個沒完沒了,完全沒注意到離草堆不遠處的一男一女搗住了嘴,笑開了臉,兩人手牽手的漸漸離遠,以免打擾到他們說話。
凌琉晶等離得夠遠,才噗哧一笑,「你這方法真有用,讓他們倆心癢難耐,最後也只有同意一途。」
木靈靜淡淡道:「其實他們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對方互相批評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說到後來,鬧僵了老臉,就一直翻臉到現在,我爹對你爹未嘗沒有欣賞之情,你爹對我爹也未嘗沒有欽佩之心。」
「反正你聰明至極,這下我們的婚事就沒人反對了。」
木靈靜點頭同意,不過想起楚姬的事,讓他的臉色一黯,「楚姬惡意陷害你,已經驚動了全京城,我想她最輕也要判個流放,這也算是最好的懲戒,我容不得別人欺負你。」
凌琉晶低頭道:「這件事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城,不少人已經等著看我們的好戲,因為我們兩家積怨太深,大家都說我們成不了親。」
「他們都錯了,我終究會娶到你,明日我上門提親,你爹一定會同意,到時可由不得你不嫁。」
原本嚴肅的語調說到後來競變成了輕佻,他的唇漸漸覆上她的。
以吻誓約永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