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沒聊到,他睡得好熟,我不忍吵醒他,只是,他的道德感很重,所以先前不能接受我已婚的身份,而現在我恢復單身了,但我想重新調適自己,用新的心情來面對他,和他重新來過。」陽子的笑容充滿對未來的期待。
天間征行不自覺也跟著笑。「能得到妳全心的愛,是他的幸福。」
「不!」她搖頭。「幸福的人是我,這一生,在我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的男人,都很愛我。」她晶亮的眼睛瞅著他。
天間征行沒轍的歎息。「我這一輩子,只對兩個女人沒轍,一個是優莉,另一個就是妳。」
「即將會有第三個。」陽子笑道。「征行,恭喜,你快要做爸爸了。」
「謝謝。」他志得意滿地笑。
「那麼準爸爸,你能不能送我去機場?」她打趣地道。
天間征行皺眉。「妳去機場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調適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面對他,所以我想去東京走走,等我恢復以前的活力,我再回京都,主動的接近他。」
「那麼套一句長島光最常掛在嘴邊的話--陽子,哥哥要把最好的都給妳,妳一定不會拒絕一個疼愛妳的兄長為妳安排的豪華假期,對吧?」
他逗趣的表情,把陽子逗笑了。
這一對結婚七年的夫妻,在一個小時前結束他們長達七年的婚姻關係,對他們來說,這七年來就像一場夢一樣,如今大夢已醒。
但真正的考驗還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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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間征行送陽子到機場,安排好她到東京後的行程和住的飯店,便回到公司,一踏進辦公室,就收到秘書告知他父親找他的事。
「我家裡人找我,一律說我不在。」他微笑著交代秘書,忙起工作來。
在與初詠清交手之前,他還不想回天間家接受長輩的疲勞轟炸,方才在初詠清的辦公室,他已經交代初詠清的秘書要怎麼與初詠清應對,他想,很快的,那小子就會來找他質問陽子的去處。
他心情愉悅的辦公,工作效率驚人,四個小時後--
私人專線突然響起,他接起話筒。
「征行,我到了。」優莉那活力四射的嗓音傳來。
天間征行接到這通電話,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什麼事情讓你那麼開心?」她好奇的追問,
「我在笑,以前,都是我打電話給妳,向妳報平安,現在接到妳撥給我的電話,我很高興。」有風水輪流轉的感慨。
「要是以前的我,才不會打什麼報平安的電話給你呢!」優莉也承認。「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我一輩子都不會瞭解,愛,要及時說出口。」
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猜測對方的心意,一輩子是多久?誰能保障永遠呢?
「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後悔。」後悔來不及親口告訴他,她是這麼的愛他,這麼的在意他。
「很高興我沒有白等。」天間征行笑道。「男人也是需要人哄的。」
「是呀,我也發現你變乖好多。」
他差點被口水嗆到。「我?乖?!」把這個字眼用在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身上,真是不倫不類!
「呵--」她大笑,接著詢問陽子的事情和現在的情況。
「陽子到東京去了,長輩們的奪命連環Cdl我都沒有理會,反正回到天間家面對他們是遲早的,不急。」
「聽得出來你好像有什麼打算,征行--」她拉長尾音。
「事情有輕重緩急,優莉,我會為妳打一場漂亮的仗,不過在上戰場前,容我先好好教訓一下初詠清。」
「你想幹麼?人家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你少刁難人家!」
「怎麼會呢?」他精眸一閃。「我還是會告訴他陽子的下落,只不過得先把誤會講清楚,免得陽子日後還要應付他那牛脾氣,當然,讓我耍弄兩下是一定要的,陽子為他流了那麼多淚,可不能白流。」
「哈哈哈--」優莉大笑。「為什麼你跟長島光一樣,有那麼嚴重的小爸情結?陽子有你們兩個哥哥當靠山,我看要欺負她的人得小心一點。」優莉完全不會吃味。
「那當然。」天間征行好不得意的輕哼。
這時候秘書進門,告知他有訪客,天間征行嘴角帶笑地等獵物上鉤。
「優莉,我愛妳,等我去接妳回日本,嗯?」
情話綿綿好一陣子,才掛上電話。
時間接得剛剛好,他話筒才掛好,辦公室門口就出現一個年輕男子。
染成藍黑色的半長髮,清俊的五官,狂亂的神色--
是他,初詠清。
第九章
天間征行知道當他結束工作回到天間家,會有一場硬戰等著自己,不論多晚,他都逃不過。
果然不出他所料,才將車子停好,管家便恭恭敬敬的迎上來,要他到大廳去,說父親正等著他。
連讓他休息吃個飯的時間都不給,看來他不接電話的事讓父親大人非常震怒。
也沒特地換下身上的西裝,他直接來到大廳,面對父親和長輩們的苛責。
「父親。」他跪坐在大廳正中央,毫不畏懼地迎向天間雄夫。
「我並沒有准許你和陽子離婚!」天間雄夫怒不可遏,對著兒子劈頭就是一陣狂吼。
「你的准許對我來說並不重要。」相較於他的震怒,天間征行顯得毫不在乎。
「什麼意思?」天間雄夫瞇起眼質問。
「意思就是--無論你同不同意,我與陽子都會離婚,還會附上龐大的贍養費,讓她未來的生活不虞匱乏。」天間征行沒有說出離婚的要求是陽子提起的,獨自一人面對父親的責難。
「造反了!你敢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天間雄夫氣得吹鬍子瞪眼。
「父親,我與陽子離婚了,接著,我就要和優莉結婚,風風光光娶她進門。」天間征行對父親的怒氣依舊不為所動,平靜的訴說他的計劃。
天間雄夫瞪著他,不知該為他的行為生氣還是感到欣慰才好。
一個不聽話的兒子,卻也膽識過人,沒有幾個人膽敢正面迎視他的眼光,他的兒子是其中一人,長島陽子又是一人,還有那個十野優莉--
這些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把他看在眼底了!
「就算你和陽子離婚,你以為我會容許優莉那種出身的女人嫁進天間家?」天間雄夫自是不准。
「征行,優莉與天間家門不當、戶不對。」天間夫人開口勸說。「聽你父親的話,況且她也當你情婦這麼多年了。」
「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一直沒給她一個名分,我深覺愧對她。」天間征行語調不禁高揚,冷眼瞪向她。「我一生只要一個女人,除了優莉,我誰都不要,而且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辱沒她。」
他的怒斥讓天間夫人噤聲。
「七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情婦和妻子不能相提並論。」天間雄夫仍然不贊同讓優莉進門。
「就連你也一樣,父親,請不要辱沒我的妻子!」天間征行聽見任何污辱優莉的話,就忍不住失控。
「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同意!你的婚事我會安排,天間家不允許那種女人踏進大門一步!」天間雄夫沒得商量的語氣。
「無所謂,找的女人你自己娶。」天間征行不馴地道。「我會與優莉公證,搬出天間家。」
「你威脅我?」天間雄夫瞇起眼。「你膽敢娶那種女人進門,我就讓你失去一切!」
「天間商社社長的大位?」天間征行大笑。「好,我就向你這位大股東辭去我的職務,從今天起,天間商社與我無關。」他一點也不眷戀。
他義無反顧的拋棄一切,讓天間雄夫不敢相信。
「老爺,若少爺離開天間商社,這損失……」親信立刻要天間雄夫三思其中的利害關係。
天間征行七年來壯大自己的結果,就是讓天間商社不能沒有他。
憑他與銀行交好的關係,一旦他離開天間商社,商社將會面臨銀行團抽銀根的危機,龐大的周轉資金和對銀行的貸款,將會壓得天間商社喘不過氣來。
天間雄夫這才驚覺,曾幾何時,還需要他在背後支持才能在董事會站穩腳步的男孩,如今已經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人,甚至足以與他抗衡。
說不出來是何種感覺,似乎這一切,都在天間征行的算計之中。
「如今的天間商社少不了我,父親,你很明白這一點。」天間征行喝了口茶潤喉,態度輕鬆愜意。「不過相信我,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離開,毫不戀棧。」
天間雄夫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要他滾出天間家的話,是怎樣也說不出口。「你何苦執著一個女人?」
「因為她是十野優莉,就這麼簡單。」天間征行笑答。「我一定會與她結婚,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父不詳的私生子。」
「就因為她懷了身孕,所以你才這麼積極的把她扶正?」天間雄夫精明的眸子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