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思卻真的消失在茫茫人海裡了!
商傑找了一天一夜,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可就是找不到她。
想著她身上不知道有沒有帶錢,孤身一個弱女子又不知道會上哪兒去,她會不會發生意外了,便令他心驚膽戰。
這些念頭差點逼瘋了商傑,如果不是裴老爹趕緊打電話報警幫助協尋,並且頻頻安慰他的話,他恐怕已經崩潰了。
「你放心,朵思好歹在台中住過一陣子,路什麼的她都很熟,再說她也有以前的同事,搞不好她到同事家去住了呢!」裴老爹勉強按捺自己的緊張,對著他說。
他倏地抬起充滿血絲的眼眸,聲音瘤痰地問:「對,她的同事……爸,你知道她以前在哪家公司上班嗎?」
「真是糟糕,我居然從沒問過她,」裴老爹眼珠子一轉,「對了,對了,我們可以到朵思的房裡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隱私不隱私了。」
商傑從沙發上站起飄向客房,緊張地搜尋著任何有助於他們我到朵思的東西。
房間裡淡淡的幽香是朵思身上的香味,商傑的心猛然一抽,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老天,請保佑他找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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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傑和裴老爹打遍了所有朵思以前同事的電話,可是一無所獲,她像是存心不再出現了,就連行李都不回來收拾。
裴老爹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索性將店關了,掛上「有事休息一個星期」的牌子。
他衷聲歎氣著,既心疼兒子所受的折磨,又擔憂朵思的下落。
天,該怎麼辦才好?這兩個年輕人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傻事才好。裴老爹緊張到冑都快打結了。
「你看我們要不要打通電話通知朵思的媽媽,順道跟她打聽朵思在台中還有什麼人可以找沒有?」裴老爹突然腦中靈光一現。
商傑這兩天不能吃、不能睡,一身的憔悴和疲憊。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痛楚,「我打。」
待通知了紀如茵之後,電話那頭傳來的焦急和擔心讓商傑分外心酸和愧疚。
「我馬上坐車到台中,等我!」如茵火速地交代。
「伯母,我對不起你。」他的聲音破碎沉痛。
「傻孩子,現在先找到朵思比較重要,不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為什麼會離家出走?」
一句話點出了商傑心底的疑慮……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眼神堅決,「我會去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你放心。」
他掛上電話,一把抓過車鑰匙就往外走。
「兒仔,怎麼樣了?她母親跟你說了什麼嗎?」
商傑口氣生硬,「不,只是我想到有個人應該可以解釋為什麼朵思會跟我提起秦櫻櫻。」
「秦櫻櫻……」裴老爹倒吸一日涼氣。
商傑點點頭,大踏步邁出門。
雖然他不知道秦櫻櫻究竟住在哪兒,但是他知道她的丈夫就是鵬飛計算機軟件公司的董事長。
二十分鐘後,他不顧一切地闖進季子陽的辦公室中
「董事長,這位先生他沒有預約就--」秘書追在他身後,氣喘吁吁地喊道。
「沒關係。」子陽抬起頭,鎮定地看著他,「請坐。」
商傑穩健地走向他,深邃的黑眸盯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既霸氣又有書卷味的男人。
這樣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無怪乎能在商場上闖出一番大事業來。
他濃密黑髮的前端呈現淡淡的鐵灰色,和眼角滄桑的魚尾紋形成一股特異的風格。
在商傑打量著子陽的同時,子陽也欣賞地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男子。
性格穩重又溫文儒雅,看得出雖然才不過近三十歲,但是他身上那抹自信與堅毅卻不輸給自己。
這樣的一個男子該是多麼出色呀!
他們兩個瞬間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我是裴商傑,很抱歉」叵樣不請自來。」商傑首先為自己的冒昧道歉。
「我是季子陽,請問有什麼事嗎?」於陽氣定神聞地問道。
「我有要事想找尊夫人。」
子陽緊緊地盯著他,心下有些瞭然,「你找她有什麼事?請問你和她的關係是……」
商傑咬牙切齒,「請你原諒我的耐心已經磨到了底。我的女友失蹤了,我想這跟尊夫人多少有些關係,所以可以請你幫我聯絡上尊夫人嗎?」
子陽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翕異,「我不太明白。」
「我長話短說,」他深吸一口氣,「不過這也許會對你造成困擾……畢竟接下來的話有點辱及尊夫人。」
子陽深深地凝視著他,在他眼底看到了若干情緒。「請說,我想我可以接受的。」
「兩年前,我和尊夫人曾經是男女朋友,不過後來她選擇嫁給了你。」商傑坦然道出一切,「但是事過境遷,我最近也已和一個心怡的女子論及婚嫁了,但是尊夫人卻三番兩次的出現,指控你對她不好,她想要再回頭重修舊好--」
「嗯哼,這果然是她的作風。」子陽低哼。
商傑注視著他,繼續說道:「我拒絕了她,但是沒想到前天我的女朋友突然變得怪怪的,追問我是否還愛著秦櫻櫻……我從來沒有跟她提過我和秦櫻櫻之間的過去,她怎麼會知道?當時我的反應很激烈,一心不想再聽到有關秦櫻櫻的事,因此和朵思產生衝突,她一時傷心就……」
子陽明白他眼底的痛楚,緩緩點頭,「這件事我很遺憾,對於櫻櫻闖的話,我一定會讓她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只想知道,她對朵思說了什麼。」商傑毅然地凝視著他。
「我馬上聯絡櫻櫻。」子陽二話不說,立刻接下桌上的電話按鍵。
商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忍不住說出了心裡的疑惑,「你看起來不像是會醉酒毆妻的人。」
「她是這麼跟你說的?」他微笑,笑意卻是冰冷的,「我早該知道她會這麼說的。」
「恕我多嘴,但是情況似乎並不像秦櫻櫻說的那樣。」
子陽冷笑,「結婚沒幾天,我就知道她有多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我很好奇--」商傑頓了頓,「請原諒我這麼問,但我覺得你不像是會被她的美麗所迷惑的人,為什麼你當初會娶她?」
「欺騙,」他凝望遠處,自嘲道:「我們的婚姻是架構在欺騙上的。」
「顯然她的騙術很高明,否則怎能讓你拿出一千多萬來替她父親還債?」
「簡單得很,因為她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果真是一夜千金!」商傑不帶任何評判地說。
「這個「一夜」也是個騙局。」子陽坦白。
商傑挑高眉頭,頗舞異他的直率。
子陽揉揉眉心,淡淡笑道:「不知怎的,總覺得不太想跟你隱瞞什麼,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沒有防範之心,我們也算是忘年之交吧!」
「我也是。」商傑心有慼慼焉。
子陽和他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欣賞的神色。
很多感覺或許就是這麼的不言而喻吧!
「總之,這是個錯誤的婚姻,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可以拿來折磨自己。」
商傑皺眉,不瞭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子陽輕咳一聲,勉強振作自己的情緒,「不談這麼多了,現在先我到櫻櫻最重要,--還有,你的女朋友--」
「她的母親已經要上來台中了,我想等她到達之後,我也應該可以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商傑眼神倏地變冷,「把以前的一切做個了結。」
子陽瞅著他,對這個年輕人更加讚賞了,只是「本分」上他不免要問:「怎麼個了結法?」
「當著她和朵思的面說清楚,我和她已經是過去式,永遠不可能再恢復,在我未來的生命中將只有朵思是我的唯一、我的永遠。」他堅定地表白。
於陽擊掌大笑,「好,說得好!年輕人,我愈來愈欣賞你了。」
「我的朋友都叫我商傑。」他微笑。
「好,商傑,」於陽朗聲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應該跟著你去湊湊熱鬧,畢竟她是我的妻子,我有責任制止她。」
「不用麻煩你了。」
「不不,」他大手一揮,「不要跟我爭論,反正我也該對櫻櫻下最後通牒,她已經太過分了。」
「那麼……」!子陽站了起來,「她不回我的電話,沒關係,那麼請你晚上到寒舍來,當面和她說清楚,至於令女友--」
「我會全力找到她的。」商傑斬釘截鐵地說。
「好,那……」他突發奇想,拉出抽屜取出車鑰匙。「這樣吧,多一個人找尋就多一份希望,不如你也把我算在內好了,雖然這件事我沒有直接的責任,但是也有間接的道義責任,我和你一起找人。」
「這怎麼好意思?」商傑怔愣。
子陽爬梳額前那撮鐵灰色頭髮,毅然地下了決定,「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找到人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