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屬於他的東西終於要物歸原主了,那東西可是值上一大筆錢的……
他快意的將酒一飲而盡,感受到滑下喉的酒精和他亢奮的心情結合成一團暴燃的火焰。
「哈哈哈!只要再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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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拓在臥室的地毯上盤腿運功調息,將週身的力量繞轉完一圈,散發到四肢百骸後,沉靜的吁出一 口氣,這才緩緩暸開眼睛。
落地窗外已是夜幕低垂,閃閃爍爍的燈光把夜色點綴得絢麗迷人,顯然夏威夷熱情的仲夏夜正開始。
他沏了杯清茶啜飲著,突然電話響起-
「喂,我是武田。」
「英拓;這次我實在太同情你了。」雷諾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雷諾,怎麼沒頭沒腦的說這句話?」他不解的問著。
雷諾在那頭哈哈大笑,「水藍決定要去檀香山幫助你,我怎麼樣也攔不住。」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擔心地涉險?莫非……」他倒吸一口氣,「你也要跟著來?!」
「不得了,武田英拓果然名不虛傳,實在是機智過人哪!你完全猜對了。」雷諾讚賞道。
「多謝誇獎。」英拓沒好氣的說。
「老友,別那麼沮喪嘛!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我還會不知道你們夫妻在打什麼主意嗎?」
「反正讓我們插一腳又不會怎麼樣。」
英拓皺眉,「好,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先答應再說。」
「好。」雷諾爽快道。「是什麼條件?」
「你們十天後再來。」他有把握十天內應該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了,屆時他們來也沒戲唱。
「十天後?那我們還有什麼搞頭?」雷諾大聲質疑,心想這英拓八成在耍他,故意不讓他跟去湊熱鬧。
「一點也不會,因為這件事牽涉的範圍極廣,不會這麼快就結束的。更何況你已經答應過了,君子一言九鼎,不能反悔。」他飛快道。
他的職責是保護雷諾的安全,為了不讓雷諾涉險,他不惜使出拐騙的手段。而且這次是為了他自己的私人恩怨,更是不能讓雷諾捲入其中-雖然雷諾本身也是個屠龍高手。
雷諾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決定先同意再說。「好,我答應你。」
「太好了。」
「那就十天後見。」
「好的。」英拓鬆了口氣。
他心崟盤算著,反正十天後他說不定已不在檀香山了。
雷諾則是暗自偷笑,他雖然答應延後十天出發,但是水藍並沒有啊!如果必要時他可以用這招耍賴。
兩個人各自安心且帶著「好笑」掛上電話,完全不知道對方正在打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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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雲剛自樓上走到樓下的店面,才一打開店門,珍妮就一臉興奮地衝進來。
「天雲,你不是有新畫到了嗎?在哪裡?」
「你現在才聽我的電話留言?你這些天去哪兒啦?」天雲笑道。
珍妮笑得好甜蜜。「我和強尼去度假了。」
「喔--」天雲促狹的笑道,「原來如此。」
「別笑我了,其實我這才正常,哪像你不交男朋友,也不去度假散心,我看你遲早會變成老處女。」
「誰說我不去度假?」天雲倒了杯水給她,「前幾天有個顧客向我訂了一幅畫,要我幫他送到夏威夷本島去,旅費和飯店費用以及畫款都匯給我了,我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去玩幾天。」
「怎麼會有這麼闊氣的客人?他為什度不叫你用郵寄的方式,那不是方便也省錢多了。」珍妮奇道。
「他說不希望畫在郵寄的過程中損壞,因此他寧願多花點錢讓我小心翼翼地送過去給他。」天雲解釋著,「我想他一定很鍾愛這幅畫,不然他幹嘛那麼緊張。」
「誰曉得,有錢人總是有些特別的怪癖。」珍妮聳聳肩。
天雲微笑,也懶得再去多作猜測。「不管他了,你來看看新到的畫,這一批都滿不錯的。」
她倆正在品評畫作時,突然間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楚小姐。」
「又是你!」天雲瞪著他,她差點就忘記他說過令天要再來的事。
「你考慮好了嗎?」英拓自在地倚在書櫃邊。
「我的答案還是NO!」她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甚至連牽動一下嘴角都嫌浪費。
「但你昨天不是說過要讓我和那位買主親自接洽的嗎?難道你的記憶在過一夜後就消逝了?」他凝視著她,「你應該告訴我那位買主的地址。」
「你還敢講,」她可沒忘記他昨天臨走時所說的話。「既然有求於人,說話口氣就要卑微點,像你昨天撂狠話時那凶樣,誰看了還會想幫你,我又沒有被虐狂。」
「等等,」珍妮癮得一頭白水,眼看氣氛越來越火爆,趕緊阻止兩人繼續唇槍舌劍下去。「你們兩個都快打架了,可是我還是聽不懂你們在爭吵什麼。」
「珍妮,你不用管這件事,像他那種小頭銳面的人有啥好講的。」
「不會啦!他看起來英俊又明朗,應該是很明理的人,有話慢慢講嘛!」珍妮轉向他,友善地對他一笑,「先生您貴姓?」
「我姓武田,武田英拓。」他回以微笑,「很高興認識你。」
「我……我也是。」珍妮被他性感的笑迷住了,不覺一陣臉紅心跳。「我是珍妮•裡約,你好。」
天雲揪了珍妮一把,「你究竟是站在哪邊?」
「呃,對,我--」
英拓一揚眉,打斷她的話,插口道:「她當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根據你的說法,那我不就是邪惡的一方!」她氣呼呼的大吼。
「我這度說了嗎?」他似笑非笑。
「你這個臭倭寇出去,本姑娘的店不歡迎你!」
「嘖嘖!淑女點。」他搖頭。
天雲雙手抆腰,氣得頭上都快冒煙了。「叫我淑女點?難道你的紳士風度就很好了嗎?」
「停!」珍妮實在受不了了。天雲平時不是反應激烈且易怒的人,為什麼現在完全失了態?而且這名英姿煥發、看起來眉宇間蘊含無限智能的男人居然也跟著她一起「發作」,真是什麼跟什麼啊!
英拓首先對珍妮道歉,「很失禮,我居然在女士面前失態了。」
「珍妮,我也……喂!姓武田的,我也是女人,你怎麼就不覺得這樣和我吵嘴也很失禮?」天雲不爽的抬頭責問。
「妳是女人?那就表現點女人溫柔、知書達禮的樣子,否則誰會相信?」他笑睨地,嘲諷意味十足。
天雲瞪著他,一臉的不敢苟同。「像你們傳統的日本女人那樣小聲小氣、軟趴趴的嗎?那可是女性的恥辱,要我變成那麼沒個性、沒主見的人,我還不如去跳海算了。」
「別因為你溫柔不起來就嫉妒人家。」
珍妮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忍不住重重歎了氣,「我可不可以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才讓你們兩個活像生死仇敵一樣?」
「一副畫。」兩人異口同聲道,默契還滿好的。
珍妮聞言差點暈倒。「就為了一幅畫弄得你們快把對方吃了?太誇張了吧!」
「才不!如果他不是該死的囂張、愛耍酷,又擺出一副大男人主義的姿態,我才沒那個精神和他吵架呢!」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才對。」英拓不甘示弱地響應一句。
「行了行了,就讓我做一下公道人,好不好?天雲,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珍妮連忙插口,她很怕他們又吵起來。
天雲先白了英拓一眼,然後才不情不願地說道:「他想買『梵蒂岡的午後』,可是那幅畫已經被別的客戶訂走了,就是我跟你說過要我送畫到夏威夷本島的那個。」
「然後呢?」
「然後我就說不行,但是他希望我考慮,可是這是行不通的,到最後我好心的幫他想辦法,請他自己跟那位客人接洽,看那個客人肯不肯將畫轉賣給他。」
「武田先生怎麼回答?」
「他說也好。」
珍妮皺眉,不解地說:「我看不出這回答有什麼愛耍酷、囂張和大男人主義的味道啊!」
「是沒有,可是接下來……」
英拓依然倚在書櫃邊,氣定神閒的讓她述說。
天雲一邊講一邊不好意思起來,事情再想一次好像沒有那莊嚴重了,她說到最後甚至有些心虛,小小聲的做了結論,「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
「她敘述得一字不漏,裡約小姐明白了嗎?」英拓淡然笑道。
珍妮輕搖頭,「我明白了,你們連這樣也能爭得這麼熱鬧,我只有一句話可以說。」
「什麼?」天雲好奇道。
「你們中國的一句俗話:八宇不合。」
英拓贊成的拍拍手,「說得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