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女神已經很久了,請叫我愛耍心機的壞女人!」
「喔呵……論耍心機妳得靠邊站了,我告訴妳,穆愆宇那男人是被我吃乾抹淨後我才放他回去的,妳以為我好幾個晚上沒回來真的在畫畫呀……喔呵呵呵呵……」
白鳥麗子久違了。
接著同是白姓一族的白髮魔女也現身,「妳騙我!這怎麼可能?!妳遲鈍的像頭牛,他木愣的像塊板子,怎麼可能?!」
「他木愣?!」呵呵呵呵,「小姐,妳的道行還太淺,隨我修行來耶……」
「修妳個頭,那現在他人也飛啦,什麼也沒啦,妳樂個什麼勁!」
好毒啊……一刀刺中罩門。
頓時白鳥麗子什麼聲音也咳不出來。
「再笑啊?」
後,這女神真的是夠……夠讚……
她不得不搖頭讚嘆。
「我想一年後我如果還留在台北,一定是因為我捨不得離開妳。」
☆ ☆ ☆ ☆ ☆ ☆ ☆ ☆ ☆ ☆ ☆ ☆ ☆ ☆
男人真的是消失了。
她從三宇經罵到七字訣,連白髮魔女也是罵得不遺餘力,有時看看天空飛過的飛機,心情確實會有微微的震盪,或者可琳丟過來的HOYA的表演報導也是讓她改不過來的往照片後尋去。
尋些可能拍到那個男人的蛛絲馬跡,有時她會丟下他留下的那台機車跑去搭公車,就只是為了看看那個彎道上來的機車,這樣,好似時間沒走,他也沒定,他不過像個嗜睡的孩子還睡在那間要爬得很累人的房子裡。
而她會在晚上就看見他。
說實在的,她對他承諾過,她真的打心裡沒怨的,罵也只是罵在嘴上罷了,倒是很怨她的月事竟是在耶誕節的那天晚上就來報到,她在廁所大罵三字經,開頭部足用他的名字。
於是,在隔年的一月她便將手機連同號碼一同換掉,一併燒掉他留下的那組號碼,是賭氣嗎?
不是。她知道他跟他還會開始,反正這世界這樣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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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左手音樂教室開辦另一場送別會,主角總算換上那個每次都在最後關燈關門的苦命女袁棠羚。
一年多前相同的那場送別會沒人敢在棠羚面前掉眼淚,這次可不同了,田茵茵根本足不計形象演出,抱著她又哭又不捨的,然後將花成一團的臉往她身上抹。
「誰……誰來幫我把茵茵姊給扶開啊,拜託……」
沒人來,眾學員相同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新舊同哭。
「後,各位,我還沒死好嗎?各位?呦呵,醒醒啊各位。」棠羚忍著離情強開玩笑,一年前對於「別」這個字的深刻體驗練就她今日的堅忍。
總算有人稍微醒來,「對喔,小羚又不是死了嫁了,我們那麼賣命哭幹什麼?」
話甫落定,馬上收到棠羚的原子筆飛鏢伺候。
氣氛總算在笑罵問結束。
她和茵茵姊一同關燈關門,想起那一陣子都是穆愆宇幫她關後面暗暗的燈,搖搖頭,走出店外將鐵門降下。
「妳明天就回台南了是嗎?」田茵茵還是語帶哽咽。
她亮出酒窩,「是啊,難得台北是個太熱天我卻要走了。」
「台南會熱死妳。」
「我想也是……那,就這樣嘍,茵茵姊。」她將遙控器交至田茵茵手上,差點失控的掉下眼淚來。
這個地方、這兒發生的事……
「有空上台北要來找我,聽到嗎?!」
「是。」
她揮揮手,走到停機車的地方,拿出鑰匙、戴上安全帽,蓋上安全帽上防風的蓋子。
「糟糕,這新帽蓋真的是太黑了,這樣我怎麼看得到路咧?」
「我也覺得。」
一個倦倦低低的聲音從她後方傳了過來。
她第一個反應足往下看看錶,「十點半而已啊,見鬼了真是。」不理,發動車子。
「妳也拜託,從我腿上跨過去還當我是鬼喔!女人,妳真是沒長進耶。」
不可能……不是……不!
她拿掉安全帽往車子噴煙的後頭地板看去,看見的是兩管破破的牛仔褲。
他笑咪咪的眼睛鎖在她身上,黑簾似的睫毛揚呀插,就像那一年在路邊一個樣。
她在當機三秒後恢復神智,然後,將手上的安全帽往他身上擲去。
「噢……」才下飛機就遭到攻擊,死人了……
「你最好痛死!」她以為她不怨的,卻在看見他的這一刻將一年來的怨氣全擲了出去!
然後──眼淚啪答啪答掉。
站苦的淚眼和坐在地上的溫柔眼眸隔開一年再度對望,卻與一年前相同,這時間,像是沒動。
他挪開肚子上的安全帽,張開手臂對她輕喚了一聲。
「過來。」
那個淚人兒果然聽話的奔進男人的懷裡,哭得比剛剛的茵姊還賣力。
「嗚……嗚……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以為你真的不回來了……嗚……」
他撫著她的背,「還好我趕回來了。」
「你一年來也沒聯絡!現在回來幹什麼?!」粗魯的抹乾眼淚,她氣嘟嘟的瞪住這沒良心的男人。
「回來帶妳走啊。」一年耶!他等了一年耶!要不是等她畢業,去年他早把她拐出國了!
「可是我考上台南的師院研究所耶,誰說我要和你走了?」她吸吸鼻涕,身段還因為氣憤而掛得高高的。
「妳還要念?!」青天霹靂啊!那他這一年做牛做馬的答應雷東奔西跑地演出是為哪一樁啊?!
她點點頭。
「幾年?!我說妳還要在台灣念幾年?!」他只差沒將她像雪克杯狂搖了,醒醒啊拜託!
「順利的話三年。」她回答得遲疑了……三年,她根本沒辦法離開他那久……
「不行!我沒辦法忍那麼久,一年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妳跟我走,我幫妳在英國找問溫暖的學校念。」
「既然可以在英國定居,為何不選在台灣,你也可以住台灣啊。」
「英國的學校妳可以隨我走走停停的念,至少妳在我身邊!」
「我在你身邊重要嗎?」她攬上他的頸,心情慢慢好起來。
「再重要不過了。」他吻上她的肩,吸取她身上讓他無法忘懷的香味。
她攀在他身上,「那好,你說服得了我老爸,我就跟你去英國。」
他喜出望外,還怕女人誑他,「妳說真的?!真的?!」
她點點頭,心裡微微泛起報復的快感,呵呵……
「不對,妳回答得太爽快,不對……」他不斷的往腦中抓出他剛剛一閃而過的不對勁,「妳老爸很難搞?對不對?!」
她在他腿上晃啊晃,「嗯。」很篤定。
「噢……」可想而知啊,有這樣的女兒,老爸會遜色到哪裡去,苦啊……
「我想……你可能需要些時間。」時間,她常常與這兩個字搶奪她的愛情,現在,她要他停在這兩個宇上。老爸,一切看你的嘍!
「多久?」他臉色微微蒼白,「我丟下HOYA的巡迴演唱,我的時間並不多……」
「這樣……那需要多少時間啊……誰知道?」她聳聳肩,纖纖手臂攬著他的頸,印下一吻。
死HOYA,去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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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裡輕哼著歌,等在門外庭院的矮牆上,仰望天空夏日的星子,等著他連日來第十次被老爸趕出家門。
「轉啊轉,就真的遇見Mr. Right……」
「妳覺得我還有勝算嗎?」來到她背後,他體力不支的快癱在女人身上,可又趕緊彈開,怕那個穿拖鞋的未來岳父會脫下拖鞋朝他丟來。
「今天想吃什麼小吃?丸子?酥餅?肉羹麵?」邊說她覺得音樂還在她耳朵內四處打轉。
「我們買回飯店吃好不好?」他涎著口水,偷偷的摟住她的小腰。
果不其然馬上聽見屋子裡傳出亂七八糟的吼聲,以及丈母娘勸氣的聲音。
她滾出一串狂笑,難得看見這個男人手足無措,她腦袋滾出兩百條收買老爸的條款,可是她就是一條也不提供。
「喂,你的手機響了。」她忍著笑,指指連日來響個不停的電話。
他看了一眼來電,再度呻吟,「嗨,雷。」
連她都聽見那個雷的聲音了,雖然一年來英文進步不少,可是她對髒話沒啥研究。
「那你們來台灣表演啊!」
這話讓棠羚不覺挑了挑眉,難得呀,總算想到法子了。
「是、是個小島!但絕對放得下那六個男人外加一師軍隊保鏢也弄不沉她好嗎?!」
沉默了很長之後,他才再開口,「沒錯,我走不開,是,是。」他轉過身去,「是,我愛她。」
她淡淡揚出一抹笑,繼續哼歌。
「啦啦……這一刻……也終於勇敢說愛你……嗯、嗯、哼哼、嗯嗯嗯嗯……」
幾分鐘後男人收線,攬著她的肩跨上矮牆外的機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