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停止將我當成孩子看,最起碼要尊重我已經成年的事實。」她乾脆挑明了說。
聽到她語氣中的惱火,單天翔幾乎又要頭疼起來,這不又是老調重彈嗎?他不解為何她的心思沒有任何的長進,還是不明白他的心。
「我可不是心理變態,對小孩子不可能產生這種慾望。」他覺得這已經足夠說明他的心智正常。
「那就別再摸我的頭頂。」沈清華對著他的耳朵怒吼出她的不滿。
耳朵裡不停地嗡嗡作響,幾乎讓單天翔的聽力喪失,他猛力地揉著耳殼,欲減輕耳內麻癢的感覺。
他又伸出手往她的頭頂而去,但是她警告的眼神令他的手硬生生地停住。
的確,他是忽略了這一點,他仍擺脫不了看著她成長的大哥心態,並在不知不覺中表現在動作上,難怪她的態度總是搖擺不定,是他給了她不安定因素。
「對不起,是我不對,沒想到這一點。」他率先向她道歉。「但是這絕對不是拿你當孩子看。難不成你要我隨時隨地抱著你便吻了起來,你還沒被嚇到,旁邊搞不好已經倒了一堆看熱剛的人。」
然而,看沈清華的表情似乎是寧願選擇後者,令他忍不住發噱。
想要斥喝他不能笑她,卻又明白只要一開口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擺明了心中有鬼,她硬是將到口的抗議吞了回去。
「既然我的戲分已經演完,是不是該你念台詞了?」單天翔還沒忘記他該取得的承諾尚未到手。
這一次他絕不讓這丫頭敷衍了事,反正金玉其外已經剝了開來,大家不怕丟臉,比難纏他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沉吟半晌,沈清華終於認命,明白不自她口中說出關鍵的一句話,他是不會放手的。
「是兩情相悅,這樣你滿意了吧!」她鬧著脾氣說道。
當一個人屈居下風時,是不會有好臉色的;但是她心裡卻暗生甜蜜,喜孜孜地幾乎要表現在臉上;但又要撐住面子,好不難受。
而他使沒有這層顧慮,不僅喜形於色,更無法克制地自己低頭就來個熱吻。
沈清華也大方的接受他的熱情,開啟她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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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當管理部門傳來陳玉梅的尖叫聲時,正在工作的人無不嚇得跌成一團,而後紛紛探出腦袋,看看又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過麼氣憤難耐ˍ不是已經雨過天青了嗎?這些天辦公室已一掃陰霾,在低氣壓離境之後,大家的心情開朗,不受景氣低迷的影響。
而陳玉梅又在發什麼神經?這是所有好奇的人心中一致的疑問。
別說是她了,沈清華都想大叫幾聲洩憤。
她知道現在的景氣不佳,卻沒料到這個原因會把一個理智的人逼到性情大變。當然她不能將所有的原因歸咎於景氣,人心才是一切的主因。
如果可以,她真想給裡頭各據一方的頭頭一人一拳。
他倆要惡鬥是他倆的事,沒必要跟他們這些領薪水過活的小人物過不去。他們又不是奶油,夾在中間向左靠也不是,向右貼也不是,教他們心裡積壓了一堆壓力卻無處發洩。
尤其是沈清華,她總以為單天翔是個好好先生,沒料到他竟然會對著事業夥伴吼到屋頂快被掀掉,更不用說他的事業夥伴是個女人。
而駱姿君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公事上只要她站得住腳,她是一步也不會退讓的,要比嗓門她也絕對不服輸。
「你自己要小心點,男人在氣頭上說不準會做出什麼事。」陳玉梅好心提醒道。
「天翔他不會打人的。」沈清華蹙眉為心愛的人辯解。
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當事實在面前得到印證,陳玉梅忍不住眼球翻白。
「我可沒說他打人,只是要你在床上小心點,該做的防備別忘了。男人在氣頭上時,是沒有多餘的腦容量來思考這些事的。」江湖走得老,膽子磨得小,什麼都怕呀!
聽她口頭上的椰愉,沈清華的雙頰泛紅,一臉羞澀。
她的反應令陳玉梅的下巴差點失去支撐的掉了下來,她沒想到單天翔好不容易守得雲開,但是剛好碰上初一還不見月亮露臉。
這令人不得不對他的自制力大感佩服。想想多少女人抱怨,男人在交往中所有的明示暗示都指向那一件事;而對所謂的心靈交流,想到的次數大概沒有一天喝水的次數多。
「那你們平常都做些什麼,吟詩、作詞、對弈、撫琴?」她覺得即使是恐龍復活都沒有他們稀奇。
是誰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的?講這話的人活該被倒吊三天懲罰。現在要是讓陳玉梅遇上,那鐵定是這個下場。
而且她還決定只要沈清華敢點頭稱是,她非將她活活掐死,想她枉為女人,連談戀愛這檔事都要她一步步的教,難不成她還得為她上一堂健康教育課?
「當然不是。」沈清華不自覺地挽救自己一命。「我大哥有規定門禁,要是逾時未歸讓他發起火來,只怕會沒完沒了。」
她從來不知道大哥也會這麼囉嗦。當他外宿未歸時,她可是什麼也沒說;誰知他寬以律己,嚴以待人,讓她有恨也說不出。
但是陳玉梅知道,單天翔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難道他沒有發起狠來和你大哥對上?」她印象中的單天翔不是什麼善良百姓。
沈清華心中是希望他這麼做,才能給她一個搬出來的借口,將空間還給大哥和林淳淳,否則每每大哥外宿回家,兩人見面便十分尷尬。
「你想他正在把好友的妹妹,能多理直氣壯,再不甘願也得忍氣吞聲,除非他想不開,用結婚讓我大哥無話可說。」當下也只剩下這招可用。
陳玉梅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只有女人會有想結婚的念頭,要男人以結束單身為手段,不如拿刀直接殺了他們還來得快。沈清華想使上這一招還有得等呢!
「你也別煩惱,你大哥不是要結婚了嗎?新嫂子人門之後,你不怕沒借口搬家。」又不是世界末日來臨,總會有轉機。
沈清華聽出她語帶曖昧,忍不住地嗲道:「拜託!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單純的想要自力更生,不是為了其他目的。」
陳玉梅逮著了機會取笑她。「我有說什麼和其他目的有關的話嗎?是你自己心虛了吧!」她瞠大了雙眸裝無辜。
在言談間落了話柄,沈清華便明白自己並非她的對手,若不想再讓她取笑,得小心自己的用字遣辭了。
不想她心裡難過,陳玉梅決定放她一馬,這一番唇槍舌劍不過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怨氣,沒必要將兩人的關係弄得和裡頭那兩人一樣。
「好了,晚上一起去唱歌降降火吧!不要管他們兩個,這種決策性的紛爭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沈清華直覺不可思議,這是身為股東該說的話嗎?她懷疑的猜想。
她其實挺擔心單天翔的狀況,但他交代過不准任何人打擾,這個「任何人」也包括她在內。盯著緊閉門扉的眼神有著深深的憂心如焚,卻又無能為力,在公司裡她只是一個小職員,管不到他的頭上。
「別管他們了,偶爾放他鴿子不會死人的,難道你想再和他吵一架?拜託,我這把老骨頭是需要多一些時間恢復的。」陳玉梅忍不住歎了口氣。
再一次望著單天翔辦公室的門,沈清華明白她言之有理,在他怒火中燒的當下,她有可能動輒得咎,給他點時間冷靜冷靜,待他氣消了再說。
「好吧!」她勉為其難地答應。
愛熱鬧的性子讓陳玉梅開始呼朋引伴,不一會兒便召集到一大票亟欲洩憤的曠男怨女。
沈清華並不挺關心誰是今晚的同伴,在被人拉走之前,她仍是癡癡地看著門發呆。而一個晚上下來,她也是心不在焉的,連唱了什麼歌都不復記憶。
可憐天下癡心人!看她這模樣,誰也不忍責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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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電腦螢幕上的畫面,單天翔第一次感受到恐懼。他是設計部門的龍頭,人稱遊戲天才的他卻屢屢受挫,已經近一年沒有任何新的作品出現。
現在新秀頻頻出頭,雖然他還是穩坐龍頭之位,卻也不免有所疑慮,這個位置他還能坐多久?每年在網路世界中,有多少的人才在這場戰役中陣亡消失,要維持屹立不搖的地位便得比人強勢。
而他卻在今天被駱姿君批評為不食人間煙火,頓時所有的雄心壯志皆被這幾個字消磨殆盡。
為何情場得意事業便失意,單天翔不禁心生怨懟,卻也明白這並非沈清華的錯。他的事業早在與她在一起之前便已開始走下坡,主因是他自己。
這口頓悟的良藥太過苦澀,令人難以下嚥,讓他一整天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與人接觸,就連沈清華也是,他自覺沒有臉在此時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