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裹已經在盤算,該找個新男朋友來撒嬌、依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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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一早就開車上陽明山,興匆匆地在瑛秋門外吆喝,她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瑛秋。
可是在外面嚷了半天也沒有人出來,小雀這才想到瑛秋現在人還在學校上課呢!
她吐了吐舌頭,不禁笑道:「真是,人家說孕婦記憶力不好,忘性大,看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既然瑛秋還在學校,那她就乾脆殺到學校去找她好了,她實在是迫不及待要告訴瑛 秋這個好消息。
於是乎韓大小姐……呃,不,是蘇大夫人,就再度飛車駛進了可愛清新的健康國小。
在小學生的指示下,小雀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教師辦公室。
「小雀,你跑慢一點呀!」瑛秋替她捏了一把冷汗,還沒等到她衝到自己面前,就趕緊上前攔住了她。「別忘了你是有身孕的人!」
「瑛秋,你現在有空嗎?方便談話嗎?」她像小麻雀一樣興奮得嘰嘰喳喳的,根本就沒有把瑛秋的話聽進耳朵裹。
「我還要再上一堂課,之後就沒事了。」
她話才說完,鐘聲就很有默契地響了起來,小雀大大歎了口氣。
「這樣我還要再忍一堂課羅!」
瑛秋把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微笑地看著她,「什麼事那麼急?慢慢來,我上完課就回來找你。」
「看樣子也只有這樣了。」
就在瑛秋抱著書本要跨出辦公室時,小雀促狹地在她身後嚷了一句:「是跟高手有關的喲!天大的喜事。」
天大的喜事?這句話讓瑛秋差點兒失神絆倒,不過她趕緊扶住門框。「我……我還是得先去上課。」
小雀笑嘻嘻地聳聳肩,「沒關係,慢慢來。」
瑛秋是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小雀的這句話還是在她心底投下了一枚原子彈,震得她在上課時都恍恍惚惚的。
瑛秋第一次覺得一堂課怎麼這麼地久,好不容易撐到下課,就飛快地跑向辦公室。
小朋友們都覺得奇怪,一向溫柔又斯文的穆老師怎麼也會急急躁躁的呢?
嗯,今天有怪事喔!
瑛秋將小雀帶到了操場外的大樹蔭下,在清風徐來的午後,她卻感到一陣焦躁。
「高手發生了什麼事?你說是大喜事,該不會是……」瑛秋的臉都白了,聲音低細如蚊,「他要結婚了?」
小雀一怔,隨即笑得花枝亂顫,「不是,那是悲劇,不是大喜事;我指的是,你有機會了。」
「我不明白。」知道並不是高手「喜事近了」,瑛秋著實鬆了一口氣,但是她又覺得有點罪惡感,她怎麼可以這樣想呢?
小雀興高采烈地宣佈道:「我前幾天本來想要好好的跟高手談談,打算要找來潘雪姿好好的問個清楚,問她對高手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機會,直到這幾天他們出任務後,庭鷹才打電話告訴我,說高手最近鬱鬱寡歡的,聽說是和雪姿吵架了。」
「我該為此感到高興嗎?」瑛秋狐疑,她搖了搖頭並歎了口氣,「我不能這樣幸災樂禍。」
「嗄?」小雀的笑聲嘎然而止。
「我想,現在任飛一定很痛苦。」她低下頭欷吁不已。
「你……真的愛慘他了。」小雀訥訥地說,被瑛秋的一片癡心給深深打動了。
瑛秋淡淡地笑了,那笑容猶如三月的微風一樣,雖然動人卻飄忽。「我真的愛他。」
「你難道真的打算這樣默默關心愛戀他一輩子,不讓他知道嗎?」
「愛情不應該是全然佔有的,不是嗎?」她輕語,「我不願造成他心理上的負擔和壓力,我只希望他能夠快快樂樂的。」
「太偉大了,可是我不能夠接受這樣的想法。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衝到高手的面前,告訴他我的心事,然後撂下話來等他作決定。」
瑛秋聽呆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小雀激動地說完後,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那是我的個性啦!旁人不見得適用。」
「你當初和蘇大哥也是這樣子的嗎?」
「嗯……」她嗯了半天,搔搔頭笑著說:「好像也不是。」
瑛秋撥開落在粉頰上的髮絲,淡然地笑道:「我想,我也不可能這樣做的,我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信心能夠帶給任飛幸福和快樂。」
「可是你愛他呀!」
「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幸福的定義是在於他。」瑛秋抬頭遠眺隱隱的青山,眸中浮著一層淚霧。「我愛他並不等於可以給他幸福,原因是他並不愛我,所以我的愛對他而言將是一種負擔。」
「你怎能確定他不愛你呢?就算他沒有愛上你,至少他很喜歡你呀!」小雀側著頭詢問:「像你家黑毛,就是他怕你自己一個人住在山上會有危險,因此特地去警犬部門調過來的,一方面保護你,一方面陪伴你,你這樣還認為他對你沒有任何特別感覺嗎?」
「真的?」瑛秋掩不住訝異,隨即又恍然大悟。
難怪上次如蘋借走黑毛與小朋友玩遊戲的時候,會說黑毛的鼻子靈敏無比,原來黑毛的鼻子根本就沒有失靈過,這都是高手為了怕她危險才……
她的心裹是狂喜又狂悲,感動與悲傷同時充斥在心中。
「所以說,他是喜歡你的,只不過他這個人是愛情白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不是的,他是真的愛雪姿。」
「那是雪姿耍手段,主動對高手施以魅惑。你想想,像高手這麼單純的一個大男孩,能不被她給迷倒嗎?」
「愛情是盲目的,就算他是被迷倒,也是樂在其中的,不是嗎?」
「這……」
「只要他快樂就好。」她輕歎。
小雀替她感到難過,「你都不為自己著想嗎?你只在乎他快不快樂,但這樣對你公平嗎?你的快樂又在哪兒呢?」
「只要他快樂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喜悅。」瑛秋搖頭,「假如我不能夠有此體認的話,就算我不快樂,那也是因為我的私心在作祟,是我奢求太多,所以活該。」
「你怎麼這樣想?」小雀都快要哭出來了。
「沒什麼。」瑛秋振作精神,轉過頭對小雀嫣然一笑,「你不要替我難過,我現在覺得很開心呀!」
「但是你不快樂。」小雀一語道破。
「那已經無所謂了,我不能夠庸人自擾,對不對?」
「嗄?」小雀發現她被說服了,雖然心中還是覺得不妥。
「你今天晚上可以來我家吃飯嗎?」
「好哇!」小雀希望能再跟她談談,看能不能鼓勵她積極一點。
她不希望瑛秋真的變成了犧牲自己的人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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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回來了。
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惶急回到台北,一下飛機他就急忙驅車來到了天母。
「雪姿,你在不在?我是任飛呀!」他拚命按著門鈴,拚命叫喊著。
多日來的相思已經將他折磨得憔悴不堪,他整個人都快要發狂了。
聽不到雪姿輕柔若水的撒嬌,得不到她的原諒,他每天都生活在焦躁的失落和痛苦中。
如果不是因執行任務時需要全心全力投入的話,他恐怕已經在悔恨與折磨中被逼瘋了。
他不斷地按著門鈴,癡狂地叫喊著,仍然沒有任何的回應傳來。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請你聽我解釋好嗎?給我一個機會解釋。」
最後他頹然地坐在她門前,支著額頭黯然神傷。
他要在這襄等,等待雪姿出來,好向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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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秋穿著一襲輕便的鵝黃色上衣和短褲,持著灑水器澆著她精心栽植的花兒。
香水百合已經開放了,清淡的香味飄浮在空氣中,為這樣的一個鄉間午後添上了幾許清新自然。
黑毛懶洋洋地趴在屋旁的一棵樹下打瞌睡,瑛秋打算待會兒澆完花以後,也要拖出
一張躺椅,拿出一本書來好好地度過這個優閒的午後。
可是突如其來的車聲打破了這寂靜的一刻,瑛秋看著駛進綠徑的吉普車,心頭陡然一跳。
是任飛!
她整個心都飛揚了起來,無法抑止地狂跳。
但是任飛看起來很不好,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整個人憔悴不已,下巴滿是初生的胡碴。
他跳下了駕駛座,勉強對她扯出一個微笑來。
「你怎麼了?」瑛秋強忍著街上前去的街動問道,她多想撫平他眉宇間濃濃的痛楚和愁緒呀。
他向來如朝陽般的活潑神采不再,臉上籠罩著深深的哀傷。
「你現在有沒有空?」他的聲音痦啞。
「有。」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陪我走走、聊聊好嗎?」他央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