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做什麼?」夏孟竹憤怒的道,「你是想讓我羨慕還是嫉妒?你可以大大方方離開,而我呢?為什麼就是不能走?」
「如果你開口留我,我會考慮!」班平淳提醒她。
「我有什麼資格留你?」
他睇著她似是一無所知的雙眼,立刻明瞭自己的藥下得不夠猛!顯然她還不明白他行動的意義。
「你承認我們的關係,自然就可以留我不走!」
「我、我幹嘛承認?」她對他的提示感到突兀,彷彿提防走人他設下的陷阱,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
「好啊!那我走或不走,你都沒必要生氣吧?」他眼神中仍然泛著詭譎的光。
夏孟竹眉頭深鎖地瞪著他,他擺明和她玩起說話的智慧遊戲,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一步步的承認她喜歡他的事實……
喜歡?沒錯!她是對他有那麼一丁點的好感,全怪她擁有攝影的天分,美的事物,她當然不會放過,更何況他又是一個如此完美的男人。
唉……她心裡的另一個聲音歎息著,因為那些話聽起來像極了狡辯。
「你要去哪裡,我的確沒有資格管!」她幽幽地吐出這句話之後,語氣平和許多的反問他:「那……你不確定什麼時候回去,是因為台灣還有事情?」
班平淳挑起眉,訝異她瞬間溫和的轉變,似乎意味著和他繼續耗著,思及此,他不動聲色的說:「是有些工作,你也知道,我哥要求一個星期的婚假,我就必須扛起他的工作。」
「你要在台灣走秀?」
「嗯!」他頷首,別開臉的同時,他刻意的忽略她接下來的反應,繼續說道:
「都是台灣幾個大秀,比較特別的,都會和明星搭配同台。」
「明星?」她再次浮現不祥的預感,而且有點吃味。
「她們參與代言,我明天開始就會和她們先拍照。」
「拍照……」她想起和他拍照時的花絮,肢體的親暱接觸足以讓她臉紅心跳,而這一次,主角不是她了。
班平淳故作沉吟的說:「嗯,據說這一次還會出外景,好像會到海邊或游泳池邊……」
夏孟竹迫不及待的打斷他,面色凝重的說:「是什麼樣的照片要到那種地方去拍?你要穿泳裝嗎?」
「大概吧!」他模稜兩可的回答,很滿意她再次盛怒的面容,她似乎又生氣了。
「搞什麼啊!你要拍什麼照片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的搭擋也要穿嗎?你也要訓練對方嗎?那麼你們的肌膚不是會碰在一起?」她忿忿不平的罵著:「那多噁心啊!你會不會摸到對方?會不會做更噁心的事……」
「你在意?」他出奇不意的發問。
「當然!」她想也沒想的叫道,脫口而出的瞬間,才猛然驚覺大事不妙。
近在咫尺的俊顏咧開了笑容,她急忙為自己找藉口,「你……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必須表現你專業的一面,不可以和對方亂來,否則緋聞又會滿天飛……」
「表現專業?」班平淳聳了聳肩,很不以為然地表示,「我一直很專業!這一點是不容質疑的。緋聞的話,我只承認你一個,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人家管你承認不承認!」她連忙指出一個事實,「你以前沒說話,還不是一堆桃花追著你跑?」
他輕歎了口氣,一個星期!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否在這個星期裡得到她的真心,可是他對她刻意的拒絕感到灰心,她到底要自卑自憐的保護自己到何時?而他,則必須先打破她那面有如鋼鐵般的牆!
如果這是他以往對緋聞不聞不問的懲罰,他寧願時間倒轉,一一的去做澄清!因為他一直以為愛情相當簡單,只有愛或不愛;而她,喜歡他卻偏偏選擇不接受他,他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
「來!」班平淳不顧她的反應,將她攬進懷裡,深深的擁著,直到她放棄掙扎,他才開口:「明天開始,你必須跟著我。」
「跟?」夏孟竹眉頭又是一皺,「打從我晉陞A棚,沒有一天真正上工過,現在你有工作,還要我跟著你做什麼?」
他輕聲道,語氣卻非常霸道,「如果我只剩一個星期在台灣,你是不是該盡點義務,來陪我?」
感覺他的呼吸,她無法抵抗他寬闊胸膛帶來的舒適感,她已經慢慢的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彷彿是她才有的專利,她強烈的渴望只有自己能獨享,也許,她真的被他催眠了吧?因為她已經聽到自己的聲音答應了他。
真是瘋了……她聽到另一個理智的聲音提醒她,她已經掉入她明明知道的陷阱裡了,卻無法自拔的愈陷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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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由於一道鋒面來襲,原本濕冷的空氣變得格外寒冷,窗外的大樓燈光已經漸滅,夏孟竹睜開惺忪的睡眼,從辦公桌上緩緩地醒了過來。
已經這麼晚了?她睇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時針指著二點;由陰暗的夜色看來,她這個時候應該窩在床上睡覺才是。
她為什麼還在辦公室裡?啊!對了!她想起來了,她好像被班平淳拉來公司,說什麼要來瞭解這星期的詳細工作行程。
然後,她理所當然的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本來還興致勃勃地研究照片,後來她開始玩起電腦內的遊戲,之後她就睡著了。
回想起來之後,她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因為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他的工作不可能尚未結束,那他為什麼沒有來叫她?
可惡!她氣沖沖的抓起背包就往外衝,直奔屬於他的樓層。
深夜中的大樓燈光自然黯淡許多,走廊上也只留下幾盞照明燈,因為清冷的天氣,使無人的長廊有種淡漠陰寒的氣氛。
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個空間裡奔跑,直到她看到一扇虛掩的門前透出的暈黃燈光,她才緩下腳步,繼而聽到了交談聲。
」你大老遠追來,只是因為想我?」班平淳的聲音充滿調侃。
一個甜甜的女音傳人耳裡,夏孟竹震驚的停在門邊,然後聽見這個嗲聲嗲氣的聲音,操著不太流利的中文說——
「是啊!你把我一個人丟在意大利,我很想你耶!」
「我就快回去了!」他說,而且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帶著寵溺的口吻說:
」你突然出現,是讓我十分驚喜,只不過冷落了你,必須在晚上才能和你好好相處。」
「是啊,我正想問你呢!」女人笑嘻嘻地說,「你不是說好了回來休息嗎?怎麼會忽然接了這麼多工作?還有,報紙上又有一個女人和你連在一起了,你哦,都已經有我了,為什麼還那麼不安分?」
「她是個挑戰!」班平淳輕描淡寫的說,「因為她一直拒絕我,所以我才會對她有興趣。」
聞言,夏孟竹的心揪痛了起來。他居然……居然是以這樣的心態來看待她?
「拒絕?」女人不敢置信的說,「怎麼可能?誰都知道你在女人堆裡是無往不利的,她是故意要引起你注意的吧?」
「不管是不是故意,反正再玩也一個星期,在這之後我還是會屬於你。」
他笑了起來,刺耳的笑聲讓夏孟竹痛苦地想捂起耳朵,可是諷刺和嘲笑早巳深深植入她的心。
「最好是這樣羅!」女人咯咯笑著,「你的花心就只有我能承受,我不在乎你到處留情,因為我最有把握的是,你到最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
接下來的,對夏孟竹來說是一陣難堪的低喘聲,她躊躇不前的腳步再也無法忍受的踢開門,憤怒的眼神迅速的找到深陷沙發交纏的身影,班平淳半裸的胸前躺著一名金髮美女,她已經一絲不掛。
「班平淳!」夏孟竹撫著胸口低吼,憤怒使她心律不整。
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更讓夏孟竹的心又氣又痛。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先是幫金髮美女穿上衣服,第一句話卻是對她的責備,「你進來不會敲門嗎?」
「你……」夏孟竹儘管咬牙切齒,眼中升起的水霧卻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班平淳聳了聳肩,表示他聽不懂。
她指了指金髮美女,顫抖著聲音道:「既然你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說喜歡我?」
「我的女朋友並不介意我對其他女人示好。」
他理直氣壯地說,身旁的女人更不在乎的頷首。
「你……你太過分了!」夏孟竹嘶啞的低吼,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欺騙自己了,因為她有被背叛的心酸和心痛,全是因為她愛他!
是啊!她是已經愛上他了,結果呢?她只是他在台灣的玩具,這樣的結論讓她無法接受。
「我過分?」他帶著輕蔑的笑容對她說,「我哪裡過分?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體,我怎麼可能會想和一個身上有病的女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