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的晚餐哪!怎麼是你呢?」睡得太熟,直到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她才願意醒過來覓食填肚子。
方洗完澡的齊妃301頭髮還滴著水,只著一件白色睡袍便前來應門,於薄海注意到她腰間的帶子快鬆開了。
這女人,真不知是遲鈍還是單純?
「順路幫你送來,」他輕咳幾聲,「妃舫,我想你最好有必要把睡袍綁緊一點,我可不想待會兒聽到尖叫聲。」他紳士的移開目光。
齊妃舫微皺眉,她有綁緊……低喊一聲,她連忙雙手一圈,轉過身,乾笑道:「不好意思,可能是跑太快,又讓它鬆開,有沒有「污染」你的眼睛呢?」都怪她只顧著吃,這也沒辦法,民以食為天。
「應該說是讓我吃了冰淇淋。先把頭髮吹乾再來吃。」
於薄海單手捧著的盤子內有一盤熱騰騰的炒麵,看得她口水直流,目光怎捨得離開這盤面呢?
「呃……頭髮會自然干,可是面會涼,而且涼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我想先吃麵比較好。我吃得很快,五分鐘就可以解決了。」
於薄海出手一擋,堅持道:「還是先吹頭髮,這樣不傷身,而且吃快不好,細嚼慢咽對身體才是好的。」
齊妃舫只好收回手,低著頭,「可是我真的很餓了說。」
拗不過她的可憐兮兮,於薄海便說:「拿去吧!」
「謝謝你,你真好。」喜孜孜地接過盤子,她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吃下第一口,正要塞入第二口時,便瞧見於薄海拿著吹風機走出來,逞自幫她吹頭髮。
「吃慢點,別傷了胃。」
齊妃舫眨眨眼,「這舉動好像有點太親密了吧?」
「會嗎?」吹風機的聲音小,齊把舫心裡想什麼便脫口問出,於薄海聽見便響應。
「不會嗎?可是我們才認識不到幾個小時耶?」她是不討厭他,只是仍有些不太習慣,除了她母親外,還沒人替她吹過頭髮,也沒人敢啦!
嗯……等等,怎麼妃舫說過的這些話那麼耳熟?啊,對了,是三個月前在台北的飯店裡,他也遇上這麼一個唐突的女子,如今他已能體會那女子當時的熱情了,遇上自己喜歡的,任誰都會想辦法多靠近幾分。
喜歡?
於薄海的動作一下子停止,原來……這三個月的思念不是假的,他竟然已對妃舫產生戀愛的感覺而不自知?
「怎麼不繼續吹了?」問歸問,但有人幫她做最討厭的事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她也不討厭於薄海,相反地還對他有好感呢!
對陌生人有好感?好像是生平第一次吧!
於薄海小心翼翼地問:「我……這樣會不會嚇到你?」那個女子讓他反感,他不希望也讓妃舫對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齊妃舫邊吃邊說:「不會啦,我本來就最討厭吹頭髮,這頭長髮是我老媽用上台北跟我交換的,說是我只要一剪掉,就要押解我回台中。其實留長髮很辛苦的,大家都只看得見外表的美好,卻看不見我洗頭的辛苦,彎腰沖洗頭髮真的很辛苦呢!」
「可是很美,你的髮質很好。」忍不住,他玩起她的頭髮。
「是我媽媽生得好。」總之,她的一切都是老媽給的。
「那也算是你的天賦啊!」
熟悉的比喻令齊妃舫將剛要送入嘴裡的炒麵硬是停在嘴前,她回頭一望,滿臉詫異。
「你……的想法跟我一樣耶!」
於薄海扳正她的臉,好能繼續吹她的頭髮,「這沒什麼,這世上總會有幾個跟你有相同想法的人。」
「至少你是我第一個遇上的。我每次這樣說,大家都不能贊同,他們都說這要感謝父母、感謝上蒼,就是不感謝自己,說真的,若沒自己前輩子做好事,這輩子哪有這麼幸福的天賦呢?」她對自己的理論十分堅持。
「是啊。」他也覺得她頗有見解。
「薄海,你的手很溫柔,是不是經常幫人吹頭髮啊?女朋友喔!」她好奇了。
「我工作很忙。」他們第一次見面,她也是劈頭這樣問他,是她真的太好奇,所以成了她的特殊招呼語嗎?
「再忙也要交個女朋友啊,可別錯過好時機再去埋怨月老喔!」解決了面,舔舔唇,心中無限快樂。來新加坡也未嘗不好啊!
埋怨?他不會的,囚為月老已經把紅線纏上他的小指了。
「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問人?」
齊妃舫又迅速轉過頭,「你怎麼知道?」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缺點。沒辦法嘛!
身為作家,總是要多方觀察,才能寫出扣人心弦的好文章。
還沒吹乾她的發,於薄海又把她的臉扳向前,「猜的。」
齊妃舫曲起雙腿抱住,「真厲害,一連猜對兩個。薄海,難道你有心電感應?」三度回頭。
於薄海抿唇朝她笑,「你再回過來一次,只好請你自己吹了。」
這下,齊妃舫乖乖地轉過去,「別這樣嘛!我們之間好像你比較瞭解我,這樣不公平。」
吹好她的頭髮後,於薄海將吹風機整理好,沒理會她的抱怨。齊妃舫乘機回過身體,趴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動作。
動作輕且慢,可見他是個心細的人,吹風機的線收得整齊,看得出他做事一絲不苟,他的手溫柔又溫暖,能教他喜歡上的人應該會幸福。
擺好吹風機,於薄海走了回來,坐在她身旁。
「我希望能做好導遊的工作,若你明晚沒有安排,我想帶你去「克拉碼頭」,那裡有不少異國風情的BAR,很特別,我相信你會喜歡。」他這次是真的猜測她會喜歡特別的事物。
提到BAR,就會讓人聯想到喝酒。
齊妃妨過慣夜生活,也與咖啡、酒精成為朋友,她酒量雖好,卻也懂得適可而止,淺嘗只為提高靈感。白天太過吵鬧,讓她的感覺神經封閉,唯有深夜的寧靜才能激發源源不絕的創思。
這大概是每個寫作人的通病吧?寫不出來就怪天空太藍、雲太白、太陽太大,晚上不下雨。總之,能怪的一個也不放過,而唯一不在黑名單之內的就是作者本人囉!
齊妃舫聽了笑著直說好。
「謝謝你。」她有禮貌地道謝,笑容甜美得可比小巧的紫丁香。
有那麼一瞬,他幾乎看傻眼了。
這樣時而成熟、時而孩子氣的多變女子,到底誰能留在她的眼底?他會有機會嗎?
「妃舫,兩個星期後,等你回到台灣,你還會記得我嗎?」
慢慢地,他愈來愈想執著了,對她。
既然上天給了第二次緣分,他沒道理任她由手上溜走,會再相遇,就表示他們是有緣的。
腦子一時停擺,齊妃舫呆愣住,怎麼於薄海問的問題好似十分瞭解她的個性?
不對!他們鐵定不是第一次見面。
「我們真的見過面對不對?」第三次提問,齊妃舫問得篤定。
輕柔地揉著她的髮絲,眷戀的感覺殘留在手心上,於薄海不捨得地收回,「慢慢想,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齊妃舫扁了嘴,「我不喜歡這樣。」就好像自己讓人看光一切,對方卻還躲在暗處。
淺淺地,於薄海勾了抹笑痕做響應。
「說嘛!」
「這次,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於薄海仍選擇迴避她的問題,同樣地,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吻後離開。
並留下滿頭霧水、得不到解答的齊妃舫,一個人輾轉難眠。
第三章
隔天早上醒來,整夜睡不好的齊妃舫頭疼得要命,下樓吃早點,卻是吃不了幾口便離開。
經過大廳,瞧見於薄海,正當她還在想該不該過去時,於薄海已走了過來。
「早。」
相對於他的良好氣色,反觀自己則是黯淡無光,罪魁禍首是誰?還不就是眼前光彩奪目的他。
「你……去過台灣對不對?」
看來她還在為昨晚的問題苦惱不已,思及此,於薄海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終於也會讓她頭疼了吧?
「妃舫,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不該整晚只想通這點吧?」他是存心折磨她。
「你還是不肯說,這麼小氣。」她噘著嘴。
於薄海低頭,在她耳畔輕聲說道:「那被你遺忘的我又該找誰罵呢?」
「我不太記小事的。」
「我知道。」
「那你還苛責我?」這樣她更想知道他究竟是何許人也了。
「苛責?豈敢,不過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跟她拌拌嘴也挺有趣。
齊妃舫瞪著他,「整個大廳的女生都在注意你,怕少我一個嗎?」
「我只要你注意就好了。」
這般熱情的話不是沒聽過,只是為何由他來說,卻更教人心慌?齊妃舫聽了臉蛋竟驀然一紅,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沒想到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呢!
「少……少無聊了,我回房了,別忘了晚上。」有玩的事情,她泰半不會忘。
於薄海拉住欲走的她。
「做什麼?」
「你看得見我吧?」他語帶深意的問。
「當然了。」有戴隱形眼鏡,她的視線可好了,於薄海站得近,自然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