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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袁歆

  「這……唉!事情是這樣的……」春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事情的始未-一告知,對於自己的處境真是一籌莫展。

  「她肯為你們守密,卻又不求任何回報,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蕭中誠言語間淨是挑撥離間。他和易戩寒之間的角力,永遠不會結束,尤其是花朝節過後,皇上老是念著要易戩寒把杜凝芙帶進宮,對易戩寒的寵信儼然節節高昇,他若不施點小動作他心中是不會覺得舒坦的。

  「就是啊!所以我們才會那擔心。蕭將軍,你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幫助我們?」春兒誠懇地問。

  蕭中誠故作傷腦筋,沉吟了好半晌才道:「辦法是有,但要你們幫忙。」

  「沒問題。」

  「辦法很簡單,只要杜凝芙失寵,得不到信任,屆時,就算她說再多你們的不是,也沒有人會聽。」

  蕭中誠奸狡地笑開來,易戩寒錯就錯在他的弱點太明顯,也太容易設計了。

  心死

  不知魄己斷,

  空有夢相隨。

  除卻天邊月,

  沒人知。

  ---女冠子 韋莊

  「拿到了。」陳剛雀躍地拿只光華璀璨的玉珮拿給春兒,開心的說道:「蕭將軍已經請皇上召少爺入宮商議國事,少爺即刻趕去,還沒有向少夫人提鴃I?br>

  「嗯!這隻玉佩的確是少爺的貼身之物,真有你的。」

  「春兒、咱們能不能生存下去,全看這一招了,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懂。」春兒深吸一口氣,知道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

  「快去吧!」

  春兒握緊了手中的玉珮,心中已經沒有考慮的餘地,匆匆忙忙地奔向北苑,她心忖,別怪她先下手為強,為了求生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好了,少夫人!」她氣喘吁吁地沖人觀場樓,慌慌張張的喊著:「少夫人,少爺出事了。」

  杜凝芙正在為餓戳寒縫製夏天的衣袍,神情十分恬靜安

  逸,春兒慌亂的一句話,像是一道無情的閃電劈入平靜的心扉.食指被針紮了一下,沁出血珠來。

  「出事?你說寒出事了?」

  「剛剛蕭將軍派了一名小廝送來這隻玉佩,說……說少爺正在他手上。」春兒將玉珮交給她,心虛地偷瞧著她。

  「蕭中誠……他抓寒要做什麼?」

  「我…我怎麼知道?但是,肯定會對少爺不利。」春兒緊張的結巴,額際凝了一層汗。

  杜凝芙拿著玉珮沉思,這事發生得太突然,她覺得有那

  裡不對勁,但瞧春兒那副緊張慌亂的模樣,她又無從懷疑起。

  「春兒」

  「啊?少……少夫人,什麼事?」春兒嘴唇顫抖著,手指亂絞著褲子。

  「寒不在府裡嗎?」

  「不在呀!」少夫人,枉費少爺平時待你那麼好,眼前他就在蕭將軍手中求救無門,你怎麼一點也不緊張?」

  春兒不禁抱怨起來。

  「寒的功夫並不比蕭中誠差,他怎麼會淪落到他的手上?」

  杜凝芙笑了笑、心知這其中必定有誤會,或許寒是去蕭府作客。

  「蕭將軍功夫不敵少爺,但他工於心計,難保少爺不會中計。」

  杜凝芙猛地一顫,對啊!她怎麼天真的以為寒會去蕭府作客?蕭中誠一再刁難,分明跟寒是死對頭,加上寒的個性太直,不可能擺笑臉到蕭府,那……這隻玉佩為何會在蕭府的小廝手上?

  「爹娘知道了嗎?」她的臉色漸漸蒼白,不復紅潤生氣。

  「那位蕭將軍的小廝說,只能告訴你,並叫你一個人在申時到蕭府,不准帶任何人前往,否則,他們會怎麼凌虐少爺就不知道了。」

  「寒」她慌忙地走出屋外看看天色,「申時快到了。」

  「少夫人,你一定要救少爺,蕭將軍那個人心狠手辣,要是晚了,說不定少爺就--」

  「胡說!寒不會有事的。春兒,你記住,若是一個時辰後我還未回來,就告訴爹娘,讓爹娘來決定該怎麼辦,知道嗎?」

  杜凝芙殷殷切切地叮囑,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她將自己打扮成一名男僕,以方便上街。

  +++

  「我要見你們少爺。」杜凝芙被蕭府的手下擋在府外,眼看申時到了,她卻遠在這裡磨蹭,若是蕭中誠以為她不來而對寒不利……天啊!她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蕭府的手下不客氣地推開她,喝斥道:「哪來的臭小子,敢到蕭將軍府來撒野?」

  「是蕭中誠請我來的,你最好進去通報一聲,免得蕭中誠一不開心就撤去你的職、」杜凝芙表面上大膽了許多,內心的惶恐卻在擴大。

  「放肆,敢直呼蕭將軍的名字,你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想找茬,還得問我肯不肯!」

  「住手!退下,她是我的客人。」蕭中誠忽然出現,朝著她笑著:「大嫂,真是稀客!」

  「我不稀罕做你蕭將軍的客人,我今天來是要把寒帶回去的。」

  杜凝芙隱忍住滿腔的惶恐和憤怒,力持鎮定,她心知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脆弱,否則怕是走不出蕭府了。

  「戩寒正在府內用茶,他都肯到府上作客,你又在彆扭什麼?」

  「他在哪裡?」她快失去耐性了。

  「好吧!跟我進來。」蕭中誠藏在眼中的算計,在背過身後,毫不掩飾。

  杜凝芙緊隨著他的步伐,蕭府顯然比宣宸府更氣派、更寬廣,她只記得走了好久,不過,她根本無心欣賞那花木扶疏的好景致,只期望盡快見到寒。

  最後,她經過一處半月形的拱橋,越過池塘之後,蕭中誠領她進人一間房。

  「寒在這裡?」她心生疑雲,但回頭的時候,蕭中誠已經迅速將門關上,朝她咧開獰笑,她的心驀地一沉。「你騙我?」

  「他的確會來這裡,不過是等一會兒。」

  「等一會兒?」她茫然不解,柳眉打了數個死結。

  「對,我跟皇上告病假,不能商議國事,宣宸府離這裡最近也最順路,皇上勢必請戩寒過府來,一五一十地把商議的結果告訴我,所以你別那麼急,再等一會兒他就來了。」

  他自覺這是個天衣無縫的好方法,若是經過此回,易戩寒和杜凝芙還能恩恩愛愛,那麼他蕭中誠就從此不再搞破壞。

  「寒不在這裡…我要走了。」她想衝出去,卻立刻被蕭中誠一把撈進懷裡,她驚聲尖叫:「放我走!我不要留在這裡!」

  「杜凝芙,你可真有勇氣,為了見皇上,甘願毀了天仙般的容顏,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心疼,多不捨?」

  他緊緊地抱著扭動的嬌軀,真沒想到,他天天盼呀望的,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他不再是在夢裡抱著她,而是真真實實地擁有她的身體。

  「我是易戩寒的妻子,你就算有再多的心疼與不捨,我也不會成為你的!」

  「不會嗎?」他輕佻地挑眉,然後邪佞地笑開了嘴,對她的玉頰吹著氣說:「那我現在抱著的是誰?」

  「你,下流!蕭中誠,你和寒同朝為官,為何處處刁難他?」

  「我處處刁難他?開玩笑,若不是易戩寒仗著他爹是元帥,獻計獻謀哪有他的份?他擋住我的官運,是他令我懷才不遇,不是我刁難他,是他處處在為難我!」

  他幾乎因為怨氣,將她勒死.但見到她在他懷中臉色蒼白,他才放手,他現在還不想弄死她。

  趁他微微放鬆力道,杜凝芙狠狠地踢他一腳,迅速地逃開他的鉗制。

  她氣喘吁吁地說:「原來追根究低,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你嫉妒寒的才能,羨慕他的謀略總能為大宋帶來安定,氣自己為何沒有這般才智,你不覺得很可悲嗎?所有的煩惱全是你庸人自擾,是你在為難自己!」

  「胡扯!婦道人家懂什麼?易戩寒不值得我嫉妒,他的謀略根本不及我。」

  「不!你明明是嫉妒。」

  蕭中誠兩眼猩紅,怒氣沖沖地抓住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往口!我不是嫉妒,你聽見沒有?皇上現在倚重我了,皇上不能沒有我,下次上戰場,元帥之位非我莫屬。」

  「皇上重用你什麼?你能給皇上的只有風花雪月,若要談國事,皇上不會想到你。」

  蕭中誠暴吼一聲,惡狠狠地打她一巴掌,將她打得跌在地上。

  他單膝跪地,將她的下顎抬起,血絲淚淚從她紅唇流出,他不心疼,反而狂笑起來。

  對他忽然轉變的反應,杜凝芙結實地打了一個哆嗦。

  「杜凝芙,你別用國事來分散我的注意,我不會氣得趕你離開。」

  杜凝芙的俏臉倏地慘白,她的小伎倆被他看穿了。

  「你不如寒是事實,所以你不敢再談。」她揚著小下巴,仍然顯得倔強而不退縮。

  「我不會再被你激怒,但我會讓你知道我絕對比易戩寒更強悍。」

  說完,魔爪向前一抓,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杜凝芙的衣物全撕裂的散落在一地,現在的她只著一件褻兜。

  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忙著遮蔽若隱若現的胸口,在此時,她力持鎮定的面具已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驚恐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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