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談
寫這一本套書時真可媲美紐約雙子星大廈的災難,大腦死了無數個細胞,人都快掛了。
並非身體微恙或是受傷之類的倒楣事,而是非常嚴重的干擾妨礙到我的睡眠,要知道對於一頭豬而言,吃和睡眠是何等重要的事呀!
記得以前家中未新添一對雙胞胎的日子多快活,可以下午兩、三點才起床寫稿,晚上……呃,是凌晨三、四點入睡,而且保證至少有十個小時的安睡期。
可現今……唉!唉!唉!
我好命苦呀!
有時中午不到就突然有個小嬰兒往我懷中一塞,因為他的父母要去工作,所以我成了兼職保母。
一帶帶到下午五、六點,其中趁機吃了午、晚賽(合併),原本以為可以痛快得寫稿寫到手痛。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呀!我家的菲傭(我媽)沒多久又抱著兩個小孩上來,於是在七點左右又得停下手邊的工作,直到快十點才能解脫。
有一回我親愛的媽在凌晨四、五點時起床上樓來,瞧見我還在拚命寫稿,居然很訝異的說:「你怎麼還沒睡!」
那時,我用充滿怨恨的眼光道:「我一向在天亮前睡覺,因為我要寫稿。」
以上是我寫稿時的心情,順手拈來的牢騷。
事隔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又補上後半段序,原因無他,只因我遇上一個讓人超級吐血的傢伙。
那天我去洗頭,隔壁坐了一位大概四、五十歲的歐裡桑,非常風騷的和美發師打展聊天,無視我在一旁扇風的動作拚命抽煙。
哇哩咧,當場好想開罵,可我忍下來了。
只是,他越來越過份的話讓我無法忍受,他十分不要臉地說哪裡的姑娘最美,哪裡的小姐最醜,而且他指的是大陸。
那時我心裡只有兩個字:犯賤。
什麼六百元就可以包一個上海姑娘伴遊兩、三天,珠江港口有無數的女孩站在那裡等人挑,杭州的女孩漂亮得沒話說,澳門小姐最醜之類的話。
真他x的,若是沒有他們那票名為旅客,其實和買春團沒兩樣的嫖客,女人會以出賣身體為職業嗎?
難怪台灣人在大陸老是被砍被搶,因為財大氣粗欠人扁,人家不搶台灣人要搶誰呢?
更過份的是他居然向美發師'建議'她的胸口衣襟拉得太高,應該低一點才可愛,當時我真的抓狂地回他一句——你當她是上班小姐來賣肉呀!
後來才好笑,他一副神氣得要命的模樣對老闆說:「有空來台北玩。」而老闆大概對他倒盡了胃口,很不客氣的說:「我很窮,買不起到台北的車票。」
哇!大快人心,聽得人很爽,可是我還是想捶他一頓,詛咒他破產。
對了,小貓小姐,麻煩你下一回寫上地址好嗎?免得我一時找不到你上一封來信,而無法回信給你唷!
楔子
十七歲是一個什麼樣的年紀?
十七歲是飛揚跋扈。
十七歲是熱情洋溢。
十七歲的女孩可以是嬌憨、純真、率性、活潑、無傷大雅。
十七歲的女孩也可以是刁鑽、任性、驕縱、蠻橫、無法無天。
還有——
十七歲的女孩同時具備頑皮、偏執、古怪、自私、為所欲為。
而大人們常說,十七歲是少女的叛逆期。
好學校也有壤學生,壤學校也有好學生,就在十七歲那年,好學校的好學生和壞學校的壤學生有了交集。
我,十七歲。
綜合了以上十七歲的特點,時而嬌俏可人,時而潑辣使壞,時而俏皮討喜,在最叛逆的年紀做了一件最驚心動魄的大事——
出賣愛情。
「我要你離開我兒子。」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如此說道。
「為什麼?」少女漫小經心的問,抖著右腳嚼著口香糖。
「因為你配不上他。」輕視的口氣濃厚,化著完美濃妝的臉上只有傲慢。
「我為什麼要?」我不開心的數著高級餐廳內,那名男侍哈腰鞠躬的次數。
夫人如電影、小說中情節那般優雅地拿出一張支票來,怕一動就掉妝的僵扯著嘴角道:「一千萬,你的。」
「不用扣稅?」我討厭麻煩,真的。
她似乎發出嗤嗤聲說不用,只要我寫下切結書,保證不再去糾纏她兒子。
我喜歡他,非常喜歡他,一個研究所碩二的學生,他非常優秀,他的師長說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即使想當總統也不是問題。
可是,在他人生裡污點就是我,一個私立高職的太妹學生,個性外向不愛讀書,只喜歡摸不同的布料和罵髒話,雖然我已經很節制了。
不過我仍被歸納為壞女生,只因我不太為公路上的時速限制和警察競速,三不五時陪無聊人士過過招,然後對光頭校長不太禮貌,以及偶爾嘲笑理事長的性能力而已,我自認為很乖,至少沒殺人放火、吸強力膠。
大過、小過不斷,我還是畢業了,因為我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全世界的大人物都認識我,我很紅哦!
只是顯然還有人不知道我很有名,白眼一個要我離開她兒子,真是井底之蛙。
好吧!要我寫切結書也成,誰叫我是個好商量的十七歲女孩,我最愛幫助人了。
當然還有支票。
切結書
給鄭夕問:
我要和你分手,因為你媽的支票非常吸引人,你知道我很缺錢,所以你被犧牲了。
相愛不一定要常相守,你媽的建議今我心動,一千萬我拿得心安理得,反正你也爽到了。
各自珍重,後會無期。
四月一日起生效的前任女友於弄睛
她問我為何在「你媽的」三個字旁畫上線,我告訴她是習慣用法,不具任何意義。
她滿意地拿著切結書離開,我擁有支票。
但是,我沒想到自己會哭得淅瀝嘩啦,連哭了三天三夜,嚇得我媽差點要打一一九叫救護車來送我去瘋人院。
我想起還沒告訴他一件事。
我,十七歲了。
而且,懷孕了。
第一章
我不要結婚,不要結婚,不結婚……啦……
結婚?!
不、可、能。
我就是不要結婚如何,你能拿我怎樣。
蓬髮垢面的女子半裸著背趴在溫暖的床上,急速翻動的眼皮表示她很得意,即使她正在作夢。
一道曙光由窗簾後打了進來,又是一天的開始。
廚房裡有道忙碌的小影子東摸西摸,一下子煎火腿,一下子將蛋翻面,切去土司邊抹奶油,撒上紅蘿蔔絲和肉鬆,技巧熟練得像個家庭主婦。
冰箱裡滿滿的存糧在食用了一個星期後告罄,最後的一瓶牛奶在昨天飯後喝光,看來只能喝媽減肥用的優酪乳,雖然沒多大成效。
先將就了,明天再拜託傑生叔叔去補貨。
三明治放在兩個籃子裡,一大一中的兩杯優酷乳擺在桌上,剩下來的工作可是件大工程——要把大懶蟲挖起來。
拖著絨毛兔拖鞋,小影子推開半掩的門走進母親的房間,輕輕推推床上睡死的懶女人,很沒力地撥開她面上一堆發草,掐她眼皮。
「我要米蘭市記得我。」
還是沒醒。
大吼一聲的女子翻個身正躺,渾圓有致的胸前春光盡現,刻意曬的小麥色肌膚勻稱亮澤,參加天體營是她的樂趣之一。
她不能說是胖,應該是略顯豐腴的東方美,她最引以為傲的是那一雙局部塑身過的長腿,以前打架留下的疤痕全在保養品的呵護下消得不見蹤跡,修長得勾人犯罪。
她非常愛美,瓶瓶罐罐的化妝品琳琅滿目,與眾多的保養品特別用「專櫃」置放,每一款式的價格在千元美金左右,而她花起來毫不心疼。
會賺就一定會花是她的座右銘,而她真的很會賺錢,月入數千萬不是問題,如果她肯勤快些。
可是她總是很忙,花蝴蝶似的穿梭在眾男子當中,時間永遠不夠用的趕場,有時連她母親大人要召見她,還得先透過秘書小姐預約。
「媽,起床了,你今天還要開會。」窗簾一拉開,刺眼的陽光透了進來。
「滾開,我恨你。」她眼未睜地手摸著床,拿起枕頭往臉上蓋。
「我知道你在說反話,你愛我。」小影子找出二十七個鬧鐘設定時間。
五分鐘,剛好夠我穿好制服。
我的媽很與眾不同,個性衝動又莽撞,而且非常溺愛小孩,從我身上就得以印證。
有一回,我小學的運動會她沒來得及趕上開幕,要助理先來代表她這個做人家家長搖旗吶喊,聲音沒喊啞要扣錢。
在比賽時難免會有所擦撞,一位高年級學生故意撞了我一下,並以輕蔑的口氣嘲笑我是矮種東方人,還向我受傷的膝蓋吐口水,嚇得助理都快哭了。
這時候,復仇女神似的母親出現,一腳踢向那位美國學生。
不用懷疑,我有多重國籍,而且住過很多國家,像侯鳥一樣的周遊列國。話說回來,媽她這樣踢了人家一腳還不夠,接下來扯著人家的耳朵到司今台認錯。
那件事好糗哦!好在我們很快的又搬家了,不用面對眾多「關懷」的師長眼光,以為我活在暴力家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