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紅紅的,「我們只是男女朋友,說那個還太早了。」
香露逮到她話裡的漏洞,疑惑地問:「你們不是未婚夫妻嗎?怎麼又變成了男女朋友?」
小謝心臟整個吊到了嘴邊,結結巴巴起來,「因為我我我……我是……那個……」
「那個什麼?」香露逼近她,滿面狐疑。
又有另外一名同學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
「他們大概是訂婚不久,所以習慣上還沒改過來。」
小謝如獲大赦般,萬分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謝謝,就是這樣的,謝謝妳。」
謝天謝地!
「可是那也很不夠意思啊,我們是好同學,為什麼訂婚都沒有想到寄帖子來?」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女同學這次同仇敵愾了,鄭重地點點頭。
「太不應該了!」
小謝滿頭大汗,「對不起,是因為……那個……我們在美國訂的婚,所以、所以……」
她悄悄地往門邊移去,試圖找機會溜走。
眼見門已經推開一半了,她還是再度被女同學們逮住。
「這樣啊。」
「那結婚的時候千萬不能忘了我們哦!」
「就是說嘛,對了,妳未婚夫是做什麼的?他說是繼承家族事業,應該很了不起吧?是哪種性質的?」
「呃……」小謝僵住了。
不不不,打死都不能說!
「應、該、算、是……服務業吧。」她再度偷偷地往門外移動一步。
「服務業?」
不待其它同學還想追問,家庭主婦女同學又急急插嘴道:「我比較想知道你們決定幾時結婚?」
「對啊、對啊,日期訂了嗎?到時候是在台灣結還是美國?」
小謝背脊陣陣發涼,暗暗吞了口口水,「我……」
「我們的婚禮會在美國舉行,台北補辦,應該是在八月初。」一個低沉帶著笑意的性感嗓音在門口響起,「屆時一定會鄭重邀請各位好同學參加婚禮,為我們祝福。」
原來洛斯在門外長廊已經聽見了一切,及時出手拯救佳人。
看見他英俊熟悉的笑臉,小謝先是欣喜若狂,隨即心下一緊。
慘了,謊話越滾越大,等到他回美國後,這一切就與他無關,可是她還要留在台灣,到時所有同學都不會放過她的。
「妳們聽我說,這只是暫定,暫定……」
她的小嘴倏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掌嚴嚴實實的摀住。
「婚前恐懼症。」洛斯摀住「未婚妻」的大嘴巴後,他對眾妹迷人一笑,「還要請各位幫我說說情,小謝害怕結婚,當初我求婚可是求了好久,什麼獻花下跪、鑽戒都輪番呈上了,好不容易答應嫁給我了,訂了婚後又繼續猶豫,唉,我真怕她最後又後悔,那可怎麼辦才好?」
他深情款款又柔情萬千的模樣令一票女人全都醉了。
唉,為什麼她們就遇不到這麼溫柔又浪漫深情的男人呢?
眾女剎那間芳心全偏到他那邊去了,與他同一陣線地叮嚀小謝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讓未婚夫難過苦惱了。
小謝一臉無奈,可是她真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好好好。」面對眾女的七嘴八舌,她出自習慣性的乖乖點頭,「是是是,我瞭解、我瞭解。」
嗚……為什麼還是變成這樣?
可是在這一瞬間,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深深的甜蜜與辛酸的浪漫感。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酸甜苦辣歡喜憂傷,都是因為遇見了他。
台上的兩人樂團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在優美的鋼琴樂聲中幽幽地唱出一首膾炙人口的歌。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的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 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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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盡興且圓滿落幕,等他們回到家時,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半了。
小謝輕輕地扭開門,強忍著鼻酸,頭低低地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
應該要說再見,可是她捨不得說再見,她好怕……自己會忍不住哭了。
這九天半時光,美麗得像是一場夢,淚水只會破壞了這份美感,而且他會怎麼想她呢?一定會覺得她太不上道、太不瀟灑了吧?
「小謝,妳要去哪裡?」洛斯喚住了她。
她嚥了咽想哭的衝動,慢慢轉過頭來,「我、我累了,想睡覺。」
他緩緩走近,溫柔地捧起她的小臉,「為什麼從同學會結束後,妳就鬱鬱寡歡的?」
「我沒事,可能是不習慣這麼晚吧。」她逃避他深邃銳利的眸光,不自然地回道。
「小謝,有件事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他一臉認真地說。
「談什麼?」她可以再懷抱希望嗎?
「我們……」他正欲開口,手機卻不識相地響起。
她低垂下眸光,「你接手機吧,我、我先去洗澡睡覺了,晚安。」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束。
洛斯欲言又止,可恨手機聲聲催不休,只得匆促道:「我們明天再談。」
「好。」她乖順地點點頭,轉過身頭也不會地奔進房間。
不要再回頭看他呵!今晚的她太脆弱了,也許明天當太陽出來時,她就有那個勇氣可以向他大方道再見。
洛斯沒有察覺她的心緒,他只是不悅地撳下手機通話鈕,「喂?」
「洛斯,你也該回來了。」對方頓了一頓,「告訴我你的決定。」
他語氣中的不耐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嚴肅,「我已經做作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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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整夜翻來覆去的,偷偷地哭,又擁被憂傷地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冒牌男女朋友的關係了,而且再過幾天他就要結束台灣之行返回美國,今天的她,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與心情面對他呢?
思來想去,愁腸百轉,直到天濛濛亮才勉強睡著。
倦極睡去的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陽光燦爛日上三竿了。
她連忙起床,準備梳洗後快快做早餐:不管怎麼樣,她在這剩餘的幾天裡,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吃得開開心心,滿足快樂。
小謝一走出房門,倏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為什麼……好靜?
靜得猶如往昔她獨住時的日子,空氣中再無一絲有人相伴的寧馨感。
「洛斯?!」她心猛一跳,惶懼地大叫。
沒有,沒有任何的聲息響應,難道他出去了?是不是出去買東西或是辦事情?
她的雙腳自有意識般,緩緩地走向客房。
客房裡乾乾淨淨,床褥整齊得像是從未有人在這兒住過,但是她依舊嗅聞得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麝香味,一絲絲一縷縷暗飄過。
她驀然淚水盈眶,看見了床上的一張信紙。
他簡單的告訴她有急事需回美國,日後再與她相談昨晚尚未談完的事……
她的指尖一鬆,信紙輕飄飄地旋落地上。
還有什麼未談完的事呢?
她心痛如絞,雙腳支撐不住地頹然軟倒在地上,淚水悄悄然滑落。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不用說再見,不用面對分離的戚傷,還有必須要開口道再見的撕心裂肺之痛。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好痛苦、好痛苦,像是胸口被誰硬生生地剮走了一大塊,以後空空蕩蕩的,是不可能再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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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君媚身穿香奈兒套裝,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地走進某家美式連鎖餐廳。
美國國旗色系耀眼的裝潢充滿了熱情味道,嵌在牆上的平面電視屏幕播放著CNN,聲音調整到眾人可聽得見,卻又不至於吵到客人閒聊。
小謝怔怔地坐在角落,對著一杯草莓調酒發呆。
君媚一走進來,就贏得了無數男客驚艷的眼光,其中還包括好幾名外國人,可是她才沒空理睬他們。
「小謝。」她急急坐入小謝對面座位,有一絲焦急地問:「妳怎麼了?電話裡聲音像是虛弱到快死掉了,妳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小謝一抬頭,眼淚像是快滾出來,「君媚,我好難過、好難過……」
「是誰欺負妳了?快告訴我,我去修理他!」君媚火爆地瞪起了鳳眼。
「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小謝眼眶酸楚熱燙,這幾天已經掉了無數次的眼淚,哭到眼睛變得異常脆弱,「失戀了。」
「失戀?妳是說跟那個同性戀?」君媚張大了嘴巴。
小謝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後悔,更不認為被欺負了,這一切只是命運使然,不能怪任何人。
而洛斯,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呀!
「他拒絕妳了?」君媚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