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完?」
「堡主……」她忙下床,一臉無辜的表情。
「上回那位黑衣蒙面人就是風夫人石敏的事,我連柳兒都沒說,妳怎麼會知道?而且,妳還知道風夫人的閨名叫石敏?」
冷霄痛心道:「我一直很納悶,怎麼會那麼巧?我才離開柳兒一晚——還是柳兒求我到妳房裡來的,黑衣蒙面人就在那晚出現,況且冷家堡這麼大,若不熟悉地形,要摸到柳兒住的寢房,除非有內賊指點,否則找一晚也未必找得到。如此想來,那個內賊便是妳!」
「不不……」岳天慈唇乾舌燥,語不成聲。
「妳千算萬算,卻漏算了一點,風夫人臥病在床已十多天,不可能在昨天又出現。」
「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堡主,你想拋棄我也不必如此誣賴我,我再笨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哇啊……」她掩住臉泣不成聲。
「奇怪,席香霓附身在妳身上了嗎?天慈啊天慈,如果妳連岳天慈本身的特質都消失了,那妳只會變得更加不可愛。」冷霄語重心長道。
「我不在乎!」擦掉眼淚,她不滿地瞇起眼睛跺足嬌叱。「堡主,我一沒偷人,二沒犯錯,你要趕我走又怕自己良心不安,所以你存心誣告我,對不對?」
「妳當真沒犯錯?」其嚴厲的表情教人不寒而慄。
岳天慈咽嚥口水,房裡有半晌凝重的寂靜。
「沒人證,沒物證,即使包青天在世也不能定我的罪。」她頭一昂,倔強道。
「如果有呢?」
「天慈甘心受罰。」她索性繃著臉強硬到底,不相信他能捉住她的把柄。
「冥頑不靈的女人,我就讓妳心服口服。」
冷霄走到門口,朗聲道:「冷陽,把人帶進來!」
「是。」
只見冷陽押著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走進房裡,黑色面罩已被取下,露出一張年輕方正的男性臉龐,見到岳天慈,叫一聲,「師姊,對不起,我搞砸了。」
岳天慈霎時面色死灰,曉得大勢已去。
「他是妳爹的徒弟,已承認受妳所托假扮黑衣蒙面人,從他懷裡還搜出沒用完的粉紅色粉末,不是會要人命的毒粉,只會使人昏迷。」
冷霄恨她心機深沉,表情越來越森冷。「我已經通知妳爹來領你們回去,再有二話,我立刻將你們送宮嚴辦。」
岳天慈渾身一顫,有如鬥敗的公雞。「我知道了。」
冷霄背轉過身,走到門口,腳步一頓。「柳兒之所以跌落荷花池,應該也是妳暗中搞鬼吧?」
「你知道?那你為何還送走席香霓和蘭玉?」
「為了以防萬一。我擔心她們會變成第二個、第三個岳天慈。」
冷霄走了,沒有回頭。
岳天慈心冷了,到了這一刻,她才徹徹底底對冷霄死了心、絕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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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分外明。
這一日,冷家堡歡歡喜喜的再一次辦喜事,冷陽順利迎娶段侯爺之妹段琳。
段侯爺帶著夫人親自為堂妹送嫁,給足了冷家堡面子,一掃先前娶不到傾城美人而逃家的可笑傳聞。
一旁圍觀的群眾好奇的七嘴八舌,「冷二少是因禍得福啊!傾城美人不要他,反而娶到侯爵的堂妹,聽說這個堂妹從小在侯府長大,侯爺疼她得緊,瞧瞧那一列送嫁的車隊,嘖嘖嘖!冷家堡更發了!」
「風大小姐不是也嫁入侯門嗎?怎麼又回來了?」
「哎喲!你不知道啊?她被騙了!那個人早就有老婆孩子,小妾一大堆……」
「喲!那還不如當初嫁了冷二少。」
「可不是?問題是現在沒人敢要了,誰知道她跟那男人有沒有……」
「噓!留點口德。聽說要遣嫁到遠方去,風夫人花了大把銀於拜託媒人……」
美得傾城,總可以找到愛慕美色的男人來迎娶。
冷家堡內。
忙了一天,應酬完一批又一批的賀客,直到深夜,冷霄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擁著小腹突出的愛妻,終於可以悠閒地抬頭賞月了。
「夫君,昨天我去探望琳兒,她偷偷告訴我,她與小叔明兒個便要溜出冷家堡,四處遊山玩水去,到過年才回來。」雪柳有點小羨慕。
「好傢伙!又給我搶先一步。」冷霄有時真拿弟弟沒辦法。「我正想留他在冷家堡坐鎮,帶著妳到北方牧場小住,如今只有等妳生完孩子,明年春末再去玩了。」
「過年去不行嗎?」
「牧場的冬天又冷又蕭瑟,妳會受不住的。到了春末夏初,綠油油的草原上開了許多鮮麗的小花,還有小湖泊可以坐船垂釣,妳會喜歡的。」
雪柳笑歎一聲,「夫君,我好期待喔!」
「牧場的美景還不只這些。」他一件又一件的敘述給她聽,滿足地笑看她杏眸圓睜,嬌憨純真的可愛樣。
「夫君,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喔!」雪柳心滿意足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這專屬於她的懷抱呵!只有她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躺在他溫暖的懷裡。
「夫君,你真好!讓我好愛好愛你!夫君,我這樣說會不會太厚顏了?」
「不會,我喜歡聽,再聽一百年也不會膩。」
她嬌羞的笑著,微昂著頸,與丈夫深情對望,柔情同時湧上彼此的胸懷。
或許啊或許,小白兔不是被大野狼吃掉了,而是大野狼被小白兔施了魔咒,變成溫柔的綿羊。
月光下,一對有情人兒緊緊相擁,喁喁私語,美得有如一幅圖畫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