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一切都亂了,散了一地的衣服、既成的事實、紛亂的思緒,理智這時候才回來有什麼用。
猛然意識到自己和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後,謝采瑤第一個反應就是逃,本想抱著衣服偷溜,卻偏偏被他逮個正著。
「有人吃干抹淨想不認帳。」
「我……哪有……」
「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想偷偷下床,現行犯還想賴?」
「我是要去廁所啦!」她辯稱。為什麼看起來很可憐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呢?
「廁所又不在那個方向。」
「我一時走錯不行嗎?這裡大得像迷宮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說得理直氣壯。既然被逮到,當然要死不認錯,偏偏那對平日天真爛漫的眸子,此刻竟犀利得讓人冒冷汗。
真邪門!她到底是被下了什麼降頭啊?發過誓這輩子不再跟男人有任何瓜葛的,竟會職他糊里糊塗地做了?!
要死了!她都還沒發飆,這傢伙竟敢先給她哭夭。
他抬起臉,認真的眼睛直盯著她心虛的面容,說出的話很嚇人。
「這是我的第一次。」
「不會吧!」臉色唰地慘白,她被這話驚得退避三舍。
這是她的反射動作,但比之更快的是他的手臂,竟在她尚未察覺之前早已環住她的腰,手勁不過輕不過重,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
「妳想逃?」
「笑死人了……我幹麼逃?」
大不了賠他遮羞費就是了嘛!要不然開張支票也行!
放在她腰上的手掌緩緩收緊,他堅實的胸膛也慢慢靠近,幽眸燃起熾熱的火,男性陽剛的氣息籠罩住她全身,另一隻放在她身上的手有意無意地挑逗著。
「喂……別用那種要把人吃下去的眼神看我行不行,很毛耶!」
又來了,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他出現這種眼神,令她不由自主地心悸。
「我們做了,妳得承認。」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半耍賴半催眠,若不是他掩飾得太好,她會看出他眼底透出的得意。
「那又如何?」
「妳要負責。」
又一個好大的驚嚇,這真是名副其實活生生又血淋淋的震撼教育啊!
她僵住不動,瞪大眼,若不是還有呼吸,還真以為自己休克了。
「妳的回答呢?」他逼問,可沒那麼好打發,好不容易擦槍走火,說什麼也要弄個理賠才行,才不枉他努力這麼久。
怔愣久久後,她終於開口了。
「麻煩你,給我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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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的思想很保守,不時興男女見一個愛一個的快餐愛情。
他說,他的觀念很傳統,做了就要有結果,要求不多,給他名分就好。
他說,他的感情很專一,和一個女人天長地久便已足夠。
盯著無名指上那一顆又大又昂貴的裸鑽,謝采瑤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就這麼被孟軒昂給訂走了。
一時的激情弄假成真,他說要娶她,而她……說真的,是有點喜歡他,但還談不上愛的程度吧!只不過對他那憂愁的一面招架不住,她才被制得死死的,無法徹底拒絕。
想到今兒個一早,孟軒昂出門前,突然拿出一個紫色小絨盒,打開並呈現在她面前,鑽戒的光芒閃閃發亮,這類似電影情節的畫面,讓她當場傻了。
「送妳。」
「幹麼突然送我戒指?」她明知,卻故問,內心受寵若驚,不過沒有像其它女人一樣喜極而泣、表現得扭扭捏捏。
突然拿出這麼貴重的禮物,一定有鬼!這想法全寫在她見鬼的臉上。
孟軒昂早料到她有此反應,不以為意,故意將她圍困在死角,以防她逃跑。
「手伸出來。」他笑道。
語氣過分溫柔,一定不懷好意,她冷哼。
「伸出來幹麼?」
「戴上它。」
她屏住呼吸,心想開什麼玩笑!還在適應跟他發生關係的事實,就直接跳到戴戒指了,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在跟他發生關係後,立刻被「套」牢好不好!
一絲不掛的她用棉被緊緊包著自己,腦中規劃著逃跑的路線。偏偏離自己最近的衣服掛在床邊,要拿還得經過他,而他那柔情過了頭的微笑隱隱含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威脅,透露出在達成目的前,絕不讓她離開的決心。
她心裡有數,不給他滿意的答覆,自己是走不了了。
唉!現在她才遲鈍地認清他的真面目,分明就是扮豬吃老虎,過去一向是她的的強勢壓過他的,但現在他無須疾言厲色,光是溫柔似水足以將人溺斃的微笑,就令她背脊升起莫名的寒意。
到底她是著了他什麼道?對他這難以捉摸的另一面感到冒冷汗,卻又同時深深地被吸引。
「謝謝,這厚禮……咳……我就收下了,待會兒洗完澡再戴。」她故作歡喜地一把抓過絨盒,矇混的嫌疑很明顯,說完便意圖爬過他身邊,想要拿床邊的衣服。
如果她以為這樣就能輕易矇混過去,就大錯特錯了。
孟軒昂突然環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害她嚇了一跳。
「幹什麼……好癢……放手啦!」
「把戒指戴上才放妳走。」
「我不要,你敢把我怎樣--啊--不准搔我癢--哈--哈哈--住手!你好卑鄙--天呀--」
她又踢又打的,尖叫大笑著叫救命,料不到這人竟這麼皮,還有該死的力量好大,她根本抵抗不了。
「不要呀!我--我戴就是了--哈哈哈--」
於是,她左手的無名指被他的戒指給套牢了,他還宣稱這是訂婚戒。
哼!他說了就算數嗎?等出了門,她就拔下來當彈珠玩。
「現在你該放開我了吧!」她氣憤地睨他,臉頰還留著剛才大笑後的紅暈,美麗得如一江春水,令他雙眸轉為幽深。
「干……幹麼?」他深情專注的神情又出現了,令她心臟撲通一跳。
他無言,眼裡僅是閃著狩獵的光芒,以行動代替回答。
「啊--你還來?已經做了三次還--救命呀--」
誰說他老實好欺負的?那人一定是瞎了狗眼!
她現在才發現羊不是羊,而是一隻甦醒的獅子,但已經來不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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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今早的種種過程,她到現在全身還在酸痛,那傢伙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真是見鬼了!
心裡在咒罵,但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
說也奇怪,這戒指戴上便拔不下來了,她試了好幾次都沒用,該不會他早料到她會這麼做,存心弄了個大小剛剛好的尺寸,就是要她拔不下來。
開玩笑,被其它人看到還得了,決定等會兒用肥皂水試試,應該可以拔得下來。
望著戒指出神,她到現在還沒有訂了婚的真實感呢!
不過那份從昨夜延燒到今天早上的熱情,到現在還讓她心口發燙,無法專心工作,整天有事沒事就一直盯著戒指發呆。
「哇!好大一顆鑽戒呀!」助理小梅送咖啡來,眼尖地發現了老闆手上多了個平常沒有的東西,不是手環,也不是搽了指甲油,而是晶瑩剔透的鑽石戒指,閃閃發亮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小梅這一吆喝,把她給驚回神,忙不迭地要把手藏起來湮滅證據,偏偏小梅的大呼小叫把其它好奇的觀眾都給招來了,讓她連躲藏的機會都沒有。
「老闆娘戴戒指耶!好美喔!」
「叫那麼大聲想嚇死人啊!」采瑤沒好氣地罵道。
「我看我看!」
「沒什麼好看的啦!」她試圖一語帶過,當然沒什麼用。
三姑六婆七爺八爺全圍過來,一個一個的眼睛像偵測雷達,讓她的手無所遁形。
「哇--是真鑽耶!」
「依我看有三克拉,質地精美,透光度很好,應該是南非鑽。」有人展現專業的眼光,鑒定這個戒指價值不菲。
「好難得,老闆娘從不戴戒指的,怎麼今天心血來潮,而且還是戴在左手的無名指?」有人點出了其中另有隱情,鑽石戒指耶,可不是鑽石冰。
「這麼昂貴的東西,應該是人家送的吧?」表面上是猜測的語氣,其實套話的成分居多。
大夥兒一致瞄向老闆,期待全表現在臉上。
過分好奇是從事徵信業這一行的職業病,而從事這種行業的人對身邊的事物又有著超出一般常人的敏銳度。
大夥兒立刻發揮各自的領域專長,沒有戴戒指習慣的人一下子就戴三克拉的鑽戒,這是第一點可疑之處。
每隻手指套上戒指各代表不同的涵義,將戒指套上左手無名指,是第二點可疑之處。
戴戒指通常會炫耀給別人看,老闆卻有想隱藏的嫌疑,是第三點可疑之處。
綜觀以上三點,絕對有查出真相的必要,所以大夥兒團團包圍,焦點落在老闆不自在的臉上,等著答案。
「送就送,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采瑤低斥,可惜心虛讓氣勢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