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表情中,瑞絲知道他是真正釋然了,放下了那段錯誤的感情也拾回了原來的自己,瑞絲也伸出手和他相握,一切都已經雲淡風清了。
回到公司將自己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之後,瑞絲的心情像只快樂的小雲雀,她想飛奔回去,然後打電話告訴須耘,她成功了,她自由了,雖然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但是和世傑之間的糾葛將不再發生,心靈上的自由讓她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
才剛踏進門,須耘就像個鬼似的從角落冒了出來,並且大聲的向她道賀。
「你怎麼知道會是我的設計圖被選中?」瑞絲好奇的問著。
怎麼知道?當然是他打電話向大姐探聽度假村是交由哪家公司設計而知道的,大姐一直稱讚瑞絲呢!不過他不打算讓瑞絲知道,只是用著理所當然的態度回答:「因為我對你有信心嘛!」
「哼,騙死人不償命。」瑞絲啐了他一句,又說:「雖然我的設計圖被選中,只可惜卻沒有親眼看它完工的機會了。」須耘驚喜的問:「你遞辭呈了?」
「是呀,你真該看看我老闆的表情。」老闆的表情就像現在狂跌的股市,一片慘綠。
「太好了,」須耘忍不住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圈,等把她放下後又神秘兮兮的對她說,「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是什麼?」瑞絲也被他感染興奮起來。
「你先閉上眼睛。」
「這麼老套!」嘴上雖然這麼說,瑞絲還是乖乖的閉起了眼。
須耘從床底下拿出禮物,擺在瑞絲的面前,示意她可以張開眼睛了。
當瑞絲張開眼睛看見禮物時,她禁不住愕然了,這不是她在出裡島上看見的釋迦牟尼雕刻品嗎?當時須耘要送她卻找不到理由,所以被她拒收,沒想到須耘居然還是買下了它。
「我有很好的理由,為了慶祝你的設計圖成功。」須耘先說出送禮的原因,免得又被她問。
「須耘……」拿著禮物,瑞絲哽咽得不知該說什麼。
「很感動對不對?給我一個吻當作回禮好了。」須耘玩笑似的說,還把臉頰湊了過去。
瑞絲只考慮了三秒鐘便直接吻了,不過吻的不是須耘的臉龐,而是他的唇。
須耘詫異極了,他原先還以為瑞絲會笑罵他無聊,或者只碰碰他臉頰便了事,但現在唇上碰觸著的是瑞絲柔軟的唇,怎能教他不意外呢?當他感覺到瑞絲的唇想退回時,他伸手摟過她的腰,頑固的要讓這個吻繼續下去。
瑞絲原本只想在須耘的唇上停留兩秒,表達內心真正的感謝以及還來不及發生便要夭折的感情,但是須耘接下來的吻來勢洶洶,像是要把裡島上的吻一併討回來,直把她肺裡的空氣快要擠光了才放開她。
分開的兩人,眼裡都有著狼狽的熱情。這個吻,超出了兩人的預期。
「瑞絲——」
「不,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多說。」瑞絲不願意聽到任何類似承諾或是情感的話。
「讓感覺就只是感覺吧!」
多麼模糊的一句話!須耘在心中想著,他偉大的愛情怎可允許如此模糊的情況呢?
就在他想向瑞絲表明一切的時候,他的行動電話卻在此時很不識相的響起,逼得他不得不先吞下肚裡的話,接通手機,送出自己凶狠的聲音。
「老四,你吃炸藥啦?」須蕊像是掃到颱風尾一樣。
是老三,這個平日就幾乎和他處處作對的須蕊還真是會挑時機打電話,須耘越想越洩氣。
「什麼事?」
「就是沒事才找你,我想去你的新居參觀參觀。」這個弟弟已經搬出去那麼久了,卻還神神秘秘的不肯讓家人去,偏偏須蕊是好奇心最強的一個。
一聽見須蕊說要來,須耘在電話這頭大聲的喊起來,「什麼?你要過來?!不行,說不行就不行嘛!」
始終站在原地的瑞絲誤會這通電話是須耘的女友打來的,聽見須耘拒絕不讓女友來這裡的話讓瑞絲又從綺麗的夢裡回到了現實,心情像活生生挨了一巴掌一樣的痛楚且突兀。
「下次再說,我還有事要忙。」
須耘匆匆忙忙的結束電話,接觸到瑞絲受傷的眼神時,他知道瑞絲誤解了,都怪他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三姐,死任須蕊,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挑在這個節骨眼,讓他倆剛才的吻一下子變成一件極為諷刺與好笑的事。而且,把兩人的距離又硬生生的拉遠一大步,平白無故多出一條鴻溝。
唉!女人真是他任須耘這輩子最大的剋星呀!
第八章
瑞絲離開公司之後並不急著找工作,反而回到中部家鄉住了一星期,陪陪那說什麼都不肯北上和她同住的母親。母親的理由她能諒解,住了大半輩子的家,所有的朋友都住在附近,那兒是她熟悉的生活圈,要是窩在這寸土寸金的小籠子裡,不悶死也會變成老年癡呆。
只是這樣往返一趟的車程挺累,所以她久久會回去一次,對母親施展身為女兒的權利——撒嬌。和一般母親不同的是,她的娘從不會催促她的終身大事,因為母親的觀念是倘若所托非人,還不如一個人單身活著。這當然是父親外遇留下的陰影,但是也不無道理。
回家的這段期間,須耘倒是每天一通問候的電話,甚至還會不經意的催促她早些回去,可是回去又能改變什麼嗎?他依然是別人的男朋友,而她依然是拒做第三者呀!
她足足在老家住了七天才回台北,因為事前並沒有通知須耘,所以即使回到台北的時間已是晚上,須耘並不在,她還能有自己的空間可以調適心情。就在她整理著從老家帶回來的衣物時,電鈴聲突然響起,她只當是某個按錯門鈴的人,也沒多想的就打開了門。
這一開,門裡門外的兩個女人都愣住了。
「你是……」門外的須蕊睜著一雙美麗的眼睛問著。
「我姓齊,住在這裡,請問你找誰?」瑞絲打量著眼前時髦又美麗的女孩,直覺她應該是找錯門了。
「請問任須耘是不是住在這兒?」須蕊也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可是這住址是向仲介公司要來的,應該不會錯呀!
聽見對方提出須耘的名字,瑞絲突然像做錯事的孩子,心虛起來。沒想到她還是要和須耘的女朋友面對面,雖然事出突然,但該來的還是要來,她也只能盡量解釋自己的身份,免得讓須耘難做人。
「你別誤會,我是房客,須耘是我的房東。」瑞絲急急澄清。
須蕊靈活的轉動著眼睛,怪不得須耘要這麼神秘,原來藏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在家裡,看她在整理著衣物,想必已經同居了吧!
「什麼關係都不要緊,你不要緊張,我可不可以進屋坐坐?」
須蕊的善良讓瑞絲更覺良心不安,好像真有搶了她男友這回事,而她則是帶著大度量來「興師問罪」的。
瑞絲沒有反對的讓過身,心中禱告著須耘最好快些回來,否則她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的女友,萬一說了什麼會穿幫的話,可就太對不起須耘了。
須蕊進屋後便一直好奇的東看西看,當她看見橫隔在天花板上的窗簾分隔著兩張鋪時,她又問了瑞絲關於這窗簾的用途。
「我說過了我是房客,但因為男女有別,所以只得簡陋的這麼區分了。」
「只是一個窗簾,有用嗎?」該不會只是障眼法吧!
「我和須耘之間是清白的,請你千萬不要誤會……」瑞絲這才覺得失禮的問:「還沒請教你貴姓。」
須蕊噗哧一聲笑出來,說不出的嬌艷。她一個旋身面對瑞絲,輕快地說:「我也姓任,是任須耘那混小子的姐姐。」原來是須耘的姐姐,害她嚇得心臟差一點就停止了跳動。心情一放鬆,連帶臉部線條也輕鬆多了,她的鬆口氣只讓須蕊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對的。
「這裡還有廚房?你一定很賢慧!」須蕊怕極了油煙味,對下廚更是沒興趣。
瑞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說來慚愧,其實我的廚藝很差,煮出來的東西根本就難以下嚥,這廚房都是須耘在使用,他的手藝一點也不輸給飯店的大廚。」
「任須耘會下廚?」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堂堂任氏集團的大公子居然會下廚煮飯給一個女人吃?看來須耘是認真的。
瑞絲哪懂得須蕊的想法,她誠實的點點頭,說:「須耘幾乎天天煮晚飯,說是吃外面不衛生。」
想像須耘圍著圍裙站在瓦斯爐前的驢樣,須蕊忍不住爆笑出來,卻令瑞絲一頭霧水,她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嗎?
「好了,既然須耘不在,我就不打擾你了,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須蕊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去報告這驚人的發現,下一次再見到瑞絲應該就是三堂會審的時刻了吧!
為什麼會再見面?瑞絲並沒有追問下去,反正只要她不是須耘的女朋友,就是多見幾次也不會得心臟病,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