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摟著她腰際的力道鬆了些,翟曜也累得張不開眼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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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翟曜先行上班去,易心藍照例請了半天的補眠假。
她在十點多起床梳洗後,拎著行李,開著翟曜的車返回自己的住處換裝,好準備上班。
然而,就在她在公寓樓下找妥停車位,停好車打開車門下車時,從後方無端冒出一個女人來。
「易小姐,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說說話嗎?」
「喝∼∼」正要關上車門的易心藍,被嚇了一跳。
倏然轉身,迎面而立的是一張陌生卻又感到有點印象的臉孔──褐髮黑眼,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女子。
「抱歉,我們……認識嗎?」易心藍想不起來她是誰呢!印象中,客戶裡也沒這號身材豐滿、長得妖艷的性感美女。
「我們見過的。」蕾貝卡撥撥波浪長髮,撥發的手上戴了只心型鑽石戒指,鑽石的光芒在陽光下閃耀。
一個已婚女人!易心藍可以確定她戴的是婚戒,或許她認識她老公……可是最近她鮮少參加商宴呀!
「我是見過你,但……」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請問您貴姓?」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
「我叫蕾貝卡。」蕾貝卡大方的自我介紹。
「蕾、蕾貝卡?」這名字她聽過,不就是──一抹驚惶躍上易心藍的臉。
蕾貝卡?!她不就是那個一直將翟曜當成他的雙胞胎哥哥,苦苦糾纏著翟曜的女人!她在書店門口見過她一回,那回她被翟曜甩掉,在書店前哭得晞哩嘩啦……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想起我是誰了吧?」蕾貝卡往前走兩步,逼近怔愕中的易心藍。
「我……很抱歉,我雖然見過你,但跟你不熟不是嗎?」易心藍往後退一步,背抵上車門,蕾貝卡方才艷麗的微笑表情不見了,突然間變成了陰沈的嫉妒。
直覺告訴她,她今天被蕾貝卡跟蹤上,肯定很難脫身。
「我們是不熟,但我和你都跟翟升很熟不是嗎?」
「翟升?」翟曜大哥的名字。老天!蕾貝卡又犯纏病了嗎?她怎麼還是錯把翟曜皆田成翟升呢?
「你勾引了我的未婚夫,前幾天都在『升』的公寓過夜,昨晚也是……我對你不要臉誘拐『升』上床的事,感到非常、非常的生氣,你、知、道、嗎?」蕾貝卡往前逼近,笑容猙獰。
「你、你跟蹤我?」易心藍聞言,渾身一震,心口凝著恐懼。「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易心藍現在可以感受到翟曜的恐懼了,當自己被一個瘋女人緊追不放時,那感覺真是可怕極了,而她手指上閃閃發亮的鑽石光芒,更是刺目。
「不這麼做,我怎麼看好我那寂寞的未婚夫呢?」蕾貝卡嫉妒眼前這個女人。她相信「升」是愛她的,要不是她人在紐約,無法陪著「升」,「升」也不會寂寞的隨便找了這個女人作伴。
蕾貝卡的逼近讓易心藍更慌了。「他……我說翟曜他,他不是你的『翟升』,你搞錯了,蕾貝卡──」在職場上,她可以應付各種狀況,但面對一個瘋狂的女人,她一時間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對付?
「你胡說!」尖聲駁斥,蕾貝卡這時竟從皮包取出一把銀色手槍,手槍直接抵上易心藍的腹部。
易心藍驚抽一口氣,臉色一陣青白。「不……蕾貝卡,請你冷、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好嗎?」
老天!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被一個瘋女人拿槍抵著身體?!這太駭人了!
誰來救救她?易心藍驚惶地想轉頭求救,但這巷子裡暫時沒人經過,而蕾貝卡手裡的迷你型銀色槍枝又更用力的抵緊她的腹部。
「只要你離開『升』,我自然就會冷靜下來。」冷冷笑著,她的臉朝易心藍貼近。「說──我要你的保證,你會離開我的未婚夫,與他劃清界線。」
蕾貝卡隨時可以結束易心藍年輕的生命。
「蕾貝卡,我……」面臨危險的易心藍,嚇得想哭,但她力持鎮靜,不讓自己因恐懼而失控,反而激起蕾貝卡更強烈的反應,這樣一來,她的處境將會更危險。
「說,你會給我一個有力的保證!」蕾貝卡咆哮。「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如果不馬上離開『升』的話,我不僅會殺了你,還會殺了你的妹妹易心愛,你的弟弟易炘鐫,更不會放過你的父親!哼,連你在日本的妹妹易心妙,我都有辦法對付她──」
「不──」易心藍大叫,極大的恐懼從腳底漫往她全身。「拜託你,千萬不能……」
蕾貝卡竟然連她的家人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女人著實恐怖。
易心藍被嚇壞了,臉蛋發白,額上冷汗涔涔,手中的車鑰匙掉落地上,發出敲擊聲,這聲響在空巷中顯得格外刺耳。
「哼哼,你會離開『升』……對吧?」蕾貝卡知道,她成功的威脅住易心藍了,現在就等她點頭。
「會……我答應你,馬上離開他。」她忍著心痛,虛弱點頭。「我……馬上收拾行李搬離這裡,馬上……辭職……」
她不能棄她的家人不顧。這一刻,易心藍的心裡除了巨大的恐懼感之外,還有深深的歉意。
對不起了,翟曜。
「很好,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得意地收起銀槍,蕾貝卡充滿風情的撥撥她那頭波浪長髮,臉上的猙獰褪去,換上嬌媚迷人的笑容。「如果你沒照做的話,我將隨時在你身邊出現──」
轉身,妖媚卻帶著駭人瘋狂的她,邪惡的邊笑著邊走出巷子。
易心藍渾身虛脫的靠著車門一滑,跌坐在地上。
翟曜,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慌亂和驚怕侵襲著易心藍的全身……
第十章
「還是沒找到人?」
牛峻偉得到秘書的通報,知道翟曜在幾分鐘前進了公司,他急忙從樓上下來,進入翟曜的辦公室。
翟曜一臉陰鬱煩躁,連日的焦心讓他顧不得維持帥氣的形象,微縐的襯衫上沒系領帶,袖子捲到手肘,短髮有點亂,手裡挾著一根煙,他站在落地窗前,心煩意亂的猛抽煙。
煙霧從嘴唇往上飄繞,陰沈的眉眼瞪著外頭的一片灰藍,空氣好像凝窒了一般。
看來好像又要下雨了,而翟曜這幾天的心情更是陰鬱窒悶到了極點。
易心藍無緣無故失蹤了!
從她失去訊息至今,已經五天了。原本該在旅遊回來的隔日中午到公司上班的她,竟然只有簡短打來一通電話給嚴巧麗,要她代為提出辭呈之後,便將電話掛斷,弄得嚴巧麗一頭霧水,緊急跑來質問他,問他是否欺負易心藍,才讓她突然傷心的想離開公司。
這簡直是荒謬到了極點!翟曜當場駁斥了嚴巧麗的質問,然後在他左等右等等不到易心藍進公司,而且打電話、撥手機都找不到她的情況下,他著實急了、慌了。
正當翟曜情緒緊繃到極點之際,突然接到易心藍傳來的一通簡訊,上面僅僅寫著「我們分手」四個字,讓他驚愕的開始瘋狂找起她的人來。
是什麼樣的原因讓易心藍突然做出如此詭異的舉動來?!
「該死的!」煩亂的丟下煙蒂,未熄的煙將地毯燒出一個黑洞來。
站在一旁的牛峻偉,趕緊伸長腳踩熄煙頭。「喂,地毯跟你沒仇好嗎?」
翟曜走到一旁去,繃著冷峻陰霾的臉龐,往沙發一坐,目光幽冷駭人。
他完全想不透她突然失去蹤影的原因,而在他飛車至她的公寓後,卻從房東那邊得到她已經匆忙搬走的消息,還轉交給他一串車鑰匙後,翟曜開始意識到整件事情的嚴重性。
他的車被丟在巷子裡,顯然她當天開車回公寓要換裝準備上班,可是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她就這樣從他眼前蒸發消失了,而消失的原因不明。
緊急透過牛峻偉幫忙,翟曜要他查出蕾貝卡的動向,另一方面他也和嚴巧麗一同找到「荷屋」問過易心藍的父親,而且也找上了易心愛、易炘鐫,甚至打了電話聯繫上遠在東京的易心妙。
所有該找的人給他的答案,通通都是完全不知道易心藍的下落,而他們也全都一樣接到她匆匆打來的電話,只說她要離開公司休假一陣子,暫時不會回家,要家人別為她擔心。
可惡!她打電話聯絡了全世界的人,要他們別為她擔心,卻獨獨漏了他,這麼多天來,總共只傳了一通簡訊,短短四個字,就要和他分手。
翟曜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發誓只要找到易心藍,絕對要她……心情沉重的抹了把疲倦的臉,他現在該祈禱能盡快找到她的人,而不是只顧著要找她算這筆帳。
「喝杯酒吧!」牛峻偉此時伸手遞來一杯威士忌,翟曜眼抬也未抬,伸手接過仰頭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