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寐的韓憶情能感受到車速的逐漸加快,直到幾乎快飛起來的速度時,她已不自覺地緊握雙拳,強迫自己不能緊張,不能被激……。
尤其面對眼前這個無聊透頂的男人,她絕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反應。
而路徹辰可由鏡中看著她反映出來的緊張身影,嘴畔的笑意也刻劃得更深更濃了,好個女人,想不到她的脾氣還真倔呀!
那就看看誰先投降吧?
於是他又將油門往下壓,車子更進一步的疾飛向前。就此,一場心理戰正要展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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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徹辰終於帶著膽小博士與他的助手,三人回到了「惡人島」。
剛下飛機,韓憶情幾乎被這座島上幽然飄逸、綠意翁翁的景色給懾住了心!好美、靜溢的地方……
「這裡是……」她情不自禁地問出口。
「我的地方……賊窟。」路徹辰帶著笑,話中有話地說。
然而對他倆之間的對話完全意會不來的羅勃一聽見「賊窟」二字,立刻嚇得兩腿發軟!「你說什麼?賊……你是賊?!」他抖著聲指著路徹辰。
「你給我閉嘴!」路徹辰狠狠地對他吼了回去。
怎麼搞的?自從遇上這個「膽小」兼「白癡」的博士後,他似乎很容易被他激怒。
路徹辰懷疑外人對這個博士所下的評語究竟是不是錯了?
什麼「冷君子」,簡直就是「鼠之輩」!」
此刻,惡人窟內的咎晃與嚴皓寒開著車來到停機坪,一見到路徹辰,使異口同聲道:「東西偷到手了?」
「沒到手我能回來嗎?總不能丟咱們八邪人的臉。」路徹辰一把將羅勃拉到他二人面前,「這就是我到手的『東西』。」
「什麼?是個人!」
嚴皓寒驚愕地張大一雙眸子,望著這個像龜孫一樣縮著腦袋的羅勃,「這個人真有那麼值錢嗎?會讓一毛不拔的威廉斯砸下大筆金錢,為的就是救他?」
「你別瞧他這副樣子,他可是不可多得的武器生化博士。」
路徹辰冷嗤了聲,正打算返回窟內好好在他房裡的按摩浴缸享受一番,哪知身後竟揚起一道非常憤慨的女聲。
「你別走。」
他狐疑地眉一掀,徐徐轉過身,望著她那微微揚起,小巧可愛的下巴,「嗯……神秘的女助理,還有事嗎?」
「我希望你說話能夠客氣一點。」韓憶情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多事,可偏偏就看不慣他這副眼高於頂又傲慢的態度。
流氓雜碎她見多了,可就沒有一個像他這般,簡直讓她討厭到恨不得……恨不得手上有把槍將他打成蜂窩。
「咦,你們各位聽聽,我到底是哪兒不客氣了?」他雙手抱胸,雙眼閃動著星光,語帶促狹。
「是啊,我們島主哪兒不客氣了?」小白臉咎晃猛地跨前一步,在他尚未摞起韓憶情的手之前已被路徹辰擋下。
因為他知道咎晃手勁極大,這一握,那女人少說得三天手腕不能動。
「羅……羅勃博士並沒有得罪他,他又何必直挖苦人家?」她一對星眸直凝住在普晃那張深邃英挺的五官上。奇怪的是,此人外表清逸不凡可脾氣怎麼那麼衝!
心底更恨上天的不公平,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張狂無禮,為什麼還要給他們一張無懈可擊的face?
不知怎的,當路徹辰看見她直盯著咎晃瞧時,心底竟出現了極度的不滿。
「我挖苦這位大博士了嗎?」路徹辰轉向咎晃與嚴皓寒說:「把他帶進研究室,我希望他能夠擅用時間,那裡就借給他發揮長才吧。至於你……」他隨即又對她扯出詭笑,「跟我來。」
韓憶情不得已下,只好對羅勃使了眼色後,便隨路徹辰而去。
一直到了惡人窟的大廳內內,路徹辰指了指裡頭的椅子,「坐啊。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嘴畔帶著可惡邪笑,看似毫無暖意的薄唇輕輕抿動了幾下。
雖不願聽從,但情勢比人強,她還是得壓抑住滿腹的不滿,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看上了咎晃那傢伙?」他開門見山就問。
「咎晃?」這人是誰?
「就是剛剛和你說話的漂亮小子?」路徹辰蜷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笑了笑。
「你胡說什麼?」
她倏然站起,血液不斷衝擊著血管壁,全身發出了陣痛。她不懂,這些人是要救她還是害她,為何不送她回關島,還將她帶來這兒廢話連篇?
「讓我說到心坎裡了嗎?瞧你激憤難平呀。」他瞇眼對著她。
韓憶情深吸了幾口氣,「抱歉,我不想理會你這種無聊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放我走?」
「你隨時可以走。不過那個羅勃我就得留下了。」他眼底醞釀了股深沉。
「不行,他是我的……我的老闆,怎麼可以讓你帶走。」她激動不已,還得考慮措詞,避免讓他聽出破綻。
「可是他是我賺錢的籌碼。」他對她聳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可惡笑臉。
韓憶情柳眉微蹩,「這麼說你是不可能放他走了?」
「沒錯。」
他挑眉輕笑,炯亮的雙眸閃出一抹押光,「當然,如果你要留下來,我也很歡迎的。」
她考慮了會兒,才道:「好吧,那我留下。我累了,我的房間……」
「咦,你不過是人家的助理,還忙著喊累,這樣有道理嗎?」路徹辰貼近她的臉,「你既然身份只是助理,那就等於下人,是不是得讓我們使喚?」
她被他這話給刺激得一愣,傻在那兒竟說不出話來。
「好了,今天就讓你休息,我現在就帶你去你的房間。」
說著,他便走進右方那扇門,韓憶情猶豫了一會兒,也只好跟上。當走出門外,這才發現那兒居然有個中庭,然後呈放射線狀地分出多條岔路!
他接著便將她帶往左側的那條路徑,她緩步跟著,看著這裡分散著許多房間,不知是誰住這裡的?
直到最後一間房他才停下腳步,對她笑說:「這裡是下人房,我惡人島所有的傭人、花匠全都住在這兒,這間房就借給你吧。」
韓憶情氣得渾身發抖,但為了羅勃她還是得忍下,不希望自己先被趕走啊!
「謝謝。」
扔下這兩個字,她便閃身進屋。卻在門要關上的那一剎那,他已擠身進來,「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累了,先生。」她疲憊地看著他。
不是因為身體累,而是心好累……尤其是見了他之後,好像體內所有細胞都被他壓搾光了!
「我叫路徹辰,別喊我先生,這麼生疏?」
「你明明是褐髮藍眼,幹嘛要取個中文名字?」她不解地問。
「你明明是黑髮黃膚,為何會住在關島那種地方?又跟在羅勃身邊呢?」他笑著以問為答。韓憶情知道他定是在找機會挖她底細。
「算了。」她搖搖頭,「請你出去。」
「咦,我發覺你這麼人外冷內熱,而且挺聰明的。」
他欺近她,伸手撫觸著她的臉頰,「既然不是個笨女人,就該知道此時此刻你最不應該做的事就是得罪男人。」
「我也不敢。」她抬起臉瞪著他。
「你還很勇敢。」 他的手從她的臉頰摸索到她頸後,將她壓向他,兩個人的唇只差分厘。
「你想做什麼?」她身子微顫地問。
「你說呢?」路徹辰瞇起眼,對著她肆笑。
「你若敢非禮我,小心我會告你。」韓憶情故意對他發出囂張氣焰,希望能嚇跑他。
可她似乎失敗了,他居然不肯放開她,「告我……可以,我們惡人島還沒被官司纏身過,你可以試試。」
「我只是隨口說說……」 眼看他的臉在她眼前愈放愈大,她真的開始害怕……害怕他真會吻她。
「我也可以告訴你……」他笑瞇了眼,又說:「你當真勾起了我的興趣,不過……今晚我也累了。」說著,路徹辰便撤了身,眼底掠過一絲興味。
「那請……請你離開。」她提防性地望著他。
「嗯……好吧,不過說實在,我很不想離開這裡。」他看了看稍顯簡陋的下人房,「雖然這裡的環境是差了些,不過這床應該還滿軟的。」
「你!」她一陣臉紅耳羞。
「我想如果在這張床上和女人翻雲覆雨一番應該是種非常不錯的感覺,你說呢?」他放柔低嘎的嗓音,誘惑著她。
韓憶情沒想到這男人說起話來竟然這麼下流,恨得指著大門,咬牙怒罵,「走……你快給我走……我不會讓你碰我的。」
「小姐,我有說要碰你嗎?你可別對號人座啊。」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痕,挑釁地對著她瞧。
「滾……」她已無力反擊,只能抵著牆,強忍住眼中的淚。
多久了,她多久沒在外人面前掉過淚?
「要哭就哭吧,何苦強忍著,那是會內傷的。」他搖搖頭,從口袋掏出手帕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