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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決明

  喔——原來這個就是「以前」那段故事的大綱呀。梁宛歌恍然大悟地點頭,心裡總算有了個底。

  不過那女人也太狠了吧!別人不想愛她也不行嗎?一刀子就往他的胸口刺,沒死真的是命大,光看疤痕還能猜想那柄水果刀有多大支!

  要是讓她遇到那個女人,她一定會狠狠、狠狠地甩她兩巴掌,讓她知道——有些你沒資格碰的男人,最好有多遠就離遠一點,那男人身上已經被貼上專屬標籤了!

  嘰——

  突如其來的緊急煞車聲衝進了前庭,車勢幾乎是在大門口才停下。

  唐虛懷飛奔下車,難得慌張的模樣讓樹下三人看傻了眼。

  「發生什麼事了?」三人互望,但當然誰也不能給誰答案,唯一解惑的方法就是跟上去看個仔細。

  進到屋子裡,室內亂成一團,亂的不是客廳裡的擺設,而是在客廳裡的那群人。

  「玉玲姊,怎麼了?」梁宛歌問向屋子裡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鎮定的人,雖然玉玲姊的臉色一片鐵青。

  「……欣怡發病了,先生正在替她急救。」玉玲姊的口氣還算平穩,方才也是她當機立斷打電話叫回唐虛懷。

  「怎麼會突然發作?她的病情不是控制得很好嗎?」豪哥問。

  「是新聞報導……『她』逃出來了。」

  第十章

  她?

  梁宛歌兩道眉幾乎要扭曲成一對大問號。

  她是誰?為什麼大家對這個第三人稱感到非常的……惶恐?

  梁宛歌知道她就算問了,也沒有人願意給她答案,所以乾脆自己盯著電視上的新聞節目看。雖然報過的新聞必須等到下一節整點新聞才可能再播放,但一旁的走馬燈大約只要三分鐘就能將所有重點摘要看完,她尋找著關於「逃走」的任何新聞——

  情侶燒炭自殺,幸鄰居即時發現,報警救人。不是這條。

  網咖喋血,也不是。醉漢大鬧市民大道,不是。

  重傷害罪前科精神病患趁隙脫逃,院方緊急尋回未果——找到了,就是這個!

  梁宛歌立即發揮組織能力,將所有的猜測做出各類的假設,再從中獲得最合理的結論。

  「她就是捅了唐虛懷一刀的女人吧。她逃了出來,回來再找唐虛懷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上次沒捅死他,這次要再來補一刀——她將自己設想成那個女人,模擬她的想法和做法。

  「我們一定會保護先生!」楊依倫掄著拳跳起來,唇色像抹了深紫的唇膏,看不出半點健康的紅潤。

  「對!我們九個人一塊撲上去,還怕會制伏不了一個女人嗎?」方立忠也展現出男性的英勇,只是他還推著點滴架,看起來真沒有說服力。

  九個?梁宛歌怔了怔,算算人頭,確實是九個人,不過這是把她也算進去才有的人數,因為曾欣怡發病倒下,換她來遞補第九隻Gollum的位置嗎?

  他們對唐虛懷還真是死忠。

  「好,我們來研究對策,那個女人不來最好,要是她敢出現,我們就讓她好看!」眾人同心道。

  「我們要不要先擬訂隊呼,這樣向心力會更強?」既然要組織親衛隊,就要有完整的組織規畫。「你們覺得『My  precious』怎麼樣?」梁宛歌建議,最好還要配合臉部表情和抑揚頓挫。

  「大家都很認真,只有你一個人還蠢到在開玩笑!」楊依倫狠瞪過來,「你就是沒見識過那個女人的狠,才敢風涼說笑!我們都是嘗過她苦頭的受害者——」

  「她做過什麼狠事?」梁宛歌是真的沒見識過呀。

  「她在我們水裡下毒!曾欣怡本來只是來找先生摘除癌細胞,結果卻因為那次意外而造成體內器官幾乎因為大量毒素的侵襲而腐壞,病情比求診前更嚴重,我們其他人的情況沒有她慘,但也相去不遠——」

  「最毒婦人心。」梁宛歌說驚訝也不會太驚訝,那女人連對深愛的唐虛懷都能賞他一刀,何況是妨礙她情路的絆腳石們,當然是解決一個算一個。「難怪你們看起來都很害怕,幸好我沒見識過那個女人的狠。」

  「什麼?」楊依倫對於梁宛歌此時還笑得出來感到不解。

  「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若是她吃過那個女人的虧,也許她會對那女人心存恐懼,但是她不會害怕一個只是從別人口裡聽來的女人,管她有多狠多可怕,很多事情是要眼見為憑的。

  「事前吹牛沒關係,別到時候發生事情就屬你哭得最大聲。」楊依倫重重一哼,不肯再開尊口講話。

  「你是曾經被那個女人傷害到什麼程度呀?怕她怕成這副德行?」梁宛歌有些好笑的看著那張倔氣的年輕臉龐。

  「你如果一邊吐血一邊心臟病發一邊還被刀子抵在喉嚨,你不會怕才怪。」回答的人是一臉蒼白的王貞夢。

  「原來你這麼慘呀?那我就不怪你膽小了。」梁宛歌開始有點同情楊依倫的遭遇,楊依倫則是撇撇嘴,似乎咕噥了什麼罵人的句子,反正她沒聽到,也就不計較了。

  「總之,最近大家要多注意,只要她一天沒被捉回去,我們就一天也不能鬆懈。」玉玲姊下了結論,宣佈大家進入備戰狀況。

  ☆☆☆☆☆☆☆☆☆☆  ☆☆☆☆☆☆☆☆☆☆

  梁宛歌趴在全新的床鋪及枕頭上,墊高視線,剛好可以看見唐虛懷胸口的疤痕,偶爾按捺不住時就用指腹去摩搓刀疤,想試看看能不能擦掉,不過痕跡好深,像條橫臥的大白蟲。

  那時候應該是千鈞一髮吧?可是他還那麼輕描淡寫,說是「不怎麼重要的以前」……以後他說的話要打對折。

  或許是她太花心思在他受傷的往事上,腦子活動得太勤勞,導致現在躺在他床上也睡不著,倒是唐虛懷看來睡得很熟。

  他熟睡的樣子真可愛,就像是一個漂亮的特大號混血兒小男孩,每次她看到混血混得好精緻的小孩就會忍不住上前去逗弄逗弄,當小男孩長成大男孩之後,還是很惹人喜歡。

  她頑皮地偷偷吻了他高挺的鼻樑,他的鼻型真的很好看呢,不過唯一的缺點是他會打呼,以前總是她先睡著,所以她沒感覺,今天倒是親眼見識了,雖然不是那種震天價響的鼾聲,但也沒辦法擁有睡著了就像死掉一樣的安靜無聲,在夜裡就是能清晰聽到他的吐納……

  她聽著,嘴角想笑,覺得很新奇——當然,如果她每天失眠都必須聽到他的打鼾,她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拿枕頭蓋住他的口鼻,以求耳根子清靜。

  幸好他還不會搶棉被……

  隱隱約約,樓下有開門關門聲傳了上來,正巧被沒睡的梁宛歌聽到,她無法分辨那是有人從外頭進來,還是有人從屋裡出去,讓有戒心的她決定下樓一探究竟。

  畢竟,這段時間還是要小心些。

  屋子裡檢查了一遍,沒有異狀,她到大門邊探出腦袋張望,發現她的鞦韆被人悄悄霸佔。

  定晴一看,是楊依倫。

  這麼晚還不睡?出來賞月嗎?

  梁宛歌跟了出去。

  「你偷坐我的鞦韆噢。」

  「少囉唆,上面又沒你的名字!」楊依倫抬頭,發現是她,口氣惡劣地回答。

  「睡不著噢?還是作惡夢嚇醒了?」他額上有很多汗水耶。

  暗暗夜色裡,楊依倫漲紅的臉色還是可以瞧得一清二楚。

  「我就是怕到作惡夢,怎樣?!妳想笑我孬就笑好了!」叛逆的青少年很不受教地冷哼。

  「哈哈哈。」

  「你還真的笑?!」

  「不然咧?是你叫我笑的。」真難伺候。梁宛歌只好挑囡囡的鞦韆坐。

  楊依倫不再和她吵嘴,他不想年紀輕輕就被她氣得心臟病發作,他低垂著頭,看著草皮上的影子,終於,他說話了。

  「那個女人是瘋子……」

  梁宛歌不意外他會突然冒出這句話,她相信他今晚的失眠主因也是那女人。

  「我相信她是。」過分執著,是會逼瘋一個人的理智。

  「她也是先生救回來的病患,她一輩子幾乎都在醫院病床上度過,接觸到的人除了醫生以外就是護士,她的生活圈就只是那間小小的病房,所以當她喜歡上先生時,是全心全意的——」

  「唐虛懷不也是精神科醫師嗎?他為什麼沒發現?」梁宛歌皺起細眉,尤其是「全心全意」這句話,讓她像啃了顆極酸的檸檬,扭蹙眉峰。

  「先生有發現,只是她的情況超乎我們大家的想像,我們太晚做出正確反應,她就先下手了。」

  「我知道她下毒害你們。」

  「她在晚餐那鍋湯裡下藥,我們一群人一如以往圍著用餐,誰也沒懷疑過她的笑臉背後竟然是另有目的。」楊依倫緊握住鞦韆兩側的麻繩,冷不防低聲咆哮:「我們是朋友呀!大家都是先生手裡救起來的人,同病都要相憐了,為什麼她竟然還狠得下心想殺掉那麼多朋友?!她一點都不顧舊情,一點都沒想過以前玉玲姊是怎麼替她找調養身體的菜單,一點都沒想過以前豪哥幫她在前庭種下多少她喜歡的熏衣草,一點都沒想過以前她和貞夢她們有說有笑,一點都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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